玉烟道:“笨!你不会把你家国舅爷拉来呀!只要他往那门口一站,全京城一半的女子绝对会蜂拥而至。”
南红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玉烟道:“我虽然不懂做生意,却也知道。这刚开始都要做好赔本的准备,慢慢的积攒了人气,也就慢慢挣钱了。”
南红道:“其实也还好了!你广发的帖子,至今还发散着余热。现在的忙活有相当一部分,还是被那帖子招来的。”
玉烟笑道:“我说过的,这里的生意至少可以保持十日。走吧!到二楼喝茶去!”
柳雪就拽拽玉烟的衣服,玉烟狐疑的看看她,然后看向门口。面具下面的嘴角就不自觉的翘起,这一趟出来,还真是值了。
柳明珠和柳烟扭着腰肢高昂着头走了进来。
南红就笑着迎了上去,道:“夫人,小姐,随便看看!我们这里,可有着全京城最时兴的东西。”
柳明珠直接将南红拨到一边,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跟我说话。”
玉烟眯了眼睛,冷声道:“雪儿,你去招呼姚夫人和柳小姐!”
柳雪咬一下唇,硬着头皮上前,道:“姚夫人,柳小姐,请!”
“滚开!”柳明珠冷了一张脸,“出了柳家的门,就不是柳家的人了吗?”
柳雪就瑟缩了一下,红了眼圈,低了头。
玉烟冷声道:“姚夫人这是来错地方了吧?”
柳明珠道:“没错!听说你这里有些稀罕玩意,我们就点名让你招呼。”
“不伺候!”玉烟冷笑道。
柳明珠脸上挂不住,道:“来者都是客,你还将我们赶出去不行?”
玉烟道:“姚夫人算是说对了!高飞!”
高飞立马现身在她面前,道:“主子有何吩咐?”
玉烟道:“这六丰楼周围,王爷安排了多少暗卫?”
高飞道:“白天也就二十来个吧!晚上要多一倍。”
玉烟问:“他们要怎样才能现身?”
高飞道:“只要六丰楼受到威胁,就会立刻现身。”
玉烟扫了一眼大厅,到柜台上抱起了那盆贾夫人送的柳叶桃。
柳烟颤声道:“你想做什么?既是王爷的人,那平祝王府可不是有你说了算的。”
玉烟直接将那花盆砸在了她的脚边,然后砰地一声,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紧接着是柳烟刺破天的尖叫。柳明珠眼疾手快的将她扯到近前,还没等她发难。从门口就冲进来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道:“玉夫人,您没事吧?”
玉烟冷了脸色,道:“我有事!”
柳明珠拍拍柳烟的手,安慰道:“烟儿别怕!你这眼看着成为平祝王妃了,他们既然是平祝王爷的人,自然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玉烟道:“这两个眼睛长在头顶的人,居然敢跑到咱店里找事。烦请几位小哥将他们打出去!”
“你敢!”柳烟身后的小丫鬟挺身而出。
玉烟道:“高飞,这个直接给我扔出去!”
高飞二话没说,上去拽住那个丫鬟,就连拉带拽的推了出去。
其他几人见状,仿效高飞的样子,将柳明珠和柳烟也推了出去。
柳明珠打了个趔趄,幸亏丫鬟及时扶住。然后挣脱丫鬟的手,叉着腰,开始当街叫骂。“柳玉烟,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夫人,连个侧妃都不是,有什么可作威作福的?”
玉烟从门口走出来,护卫分立两侧。玉烟勾唇一笑,道:“我现在可是平祝王府最大的女人,为何不能作威作福?”
柳明珠道:“我看你你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再有半个月,我们家烟儿就会和平祝王爷完婚,到时候,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玉烟打个哈欠,道:“姚夫人,话可别说太早了。这柳烟能不能顺利嫁过去还是个问题,在那之前,我在平祝王府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柳烟就苍白了脸色,跳了起来,道:“你这个妖女!我好生待你,你却欺到我这个正室头上,是何道理?大康朝是礼仪之邦,讲求尊卑有序的。你不要以为王爷暂时宠你,你就可以恃宠而骄了。”
这样的义正言辞,完全是正室教训侧室的派头。
玉烟也不生气,道:“柳小姐还没成为王妃呢!这样子大放厥词,会不会有水中捞月之嫌?”
柳烟就涨红了脸,道:“柳玉烟,你这样子逞口舌之利,能长久几时?”
玉烟无所谓的耸耸肩,道:“畅快一时算一时喽!”
很多的人聚拢了来。自古,就不缺好事者。
柳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柳明珠拽到身后。柳明珠上前一步道:“柳玉烟,你要开这六丰楼,可要整明白了。我们姚家那可是商家大户,商铺遍布大康朝各地。得罪了我们姚家的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
“哟!”玉烟嘴角上翘,难掩讥嘲,“我们家平祝王爷婚配的对象,不该是柳家人吗?怎么成了你们姚家的人?难不成是你们姚家的人李代桃僵吗?”
柳明珠和柳烟双双倒退了一步,俱是脸色大变。柳明珠毕竟见多识广,最先稳住心神,道:“你这是强词夺理,血口喷人!”
玉烟无辜的眨眨眼睛,道:“我说什么了吗?你们反应这般激烈,莫不是被我说中了不成?”
柳明珠道:“一派胡言!开门做生意,没见着有把客人往外推的。”然后拉起呆愣的柳烟就走。
玉烟朗声道:“高飞,以后在门口竖个牌子,就写:没有教养的狗不准入内!”
不等高飞作答,围观的人群中就传出一阵哄笑。不远处,甫要上马车的柳明珠就踉跄了一下。
她跟着夫君经商,这么多年来,也算是走南闯北了,哪见过这样不按常理行事的女子。就算是男人,也不一定有吧!
玉烟微微一笑,道:“这酒可不急着敬,等到大婚那日再说吧!”玉烟一仰头喝完了第三杯。“好了!三杯酒下肚,大家随意吧!”
玉烟自斟自满一杯酒,到了高管家面前,道:“高管家,我得向你赔罪。高飞跟着我,那是差点儿连命都赔上啊!”
高管家道:“玉姑娘客气了!真若赔上了,那也是他的命,谁让他是吃这口饭的呢!”
玉烟道:“他就是太拼命了,我琢磨着得给他安排个媳妇拴拴他才行。旆”
高管家的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道:“那这杯酒该我老头子敬才对。”
玉烟笑,道:“凡是真心待我的,我自然都不会亏待。”声音响亮,传遍全场。
但凡不是真心待她的人,她也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吧!
这一场家宴,玉烟醉了窠。
踩着轻飘飘的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忍冬想上去搀扶她,却被她推开。
忍冬对柳雪道:“赶紧回去准备蜂蜜醋水!跟了主子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酒呢!”
玉烟嘻嘻笑,道:“忍冬,你这嫁衣是为我披的。所以,那天你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我嫁人的感觉。就算我无缘于那一身红,看到你穿了,我这心里也可由有所安慰了。”
“主子------”忍冬就觉得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她家主子这番话,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哎呦!”玉烟突然撞上了庞然大物,抬手揉揉自己可怜的鼻子。
然后一个愠怒的声音从庞然大物中发出,“谁说你不能披红嫁衣?”
玉烟醉眼迷离中仰头看向声源,就甜甜的笑了,回头对忍冬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忍冬就无限同情的看着她,醉酒,说着不着调的话,这绝对是找揍啊!看看那人的脸色就知道了。
沈廷钧就眯了眼睛,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女人。他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她就这般不乖的喝醉了酒,而且对他竟然只是“好像见过”。“好好想想,在哪里见过我呀?”
玉烟不怕死的抬手捏他的腮,道:“神医谷的神医居门前,我坐在岩石上,你骑着马对我无视而过。”
沈廷钧就咧嘴笑了,轻点她的鼻头,道:“傻女人,那并不是咱们的第一次见面!”打横抱起她,往东院走。
玉烟惊呼一声,随之就温顺的窝在他怀里,打了个酒嗝,道:“这个怀抱是我熟悉的!沈廷钧,你还记得第一次抱我是什么时候吗?”
沈廷钧的笑意更浓,道:“嗯!还知道我是谁!第一次抱你,什么时候?”
玉烟笑道:“开源寺的梅花林中,你从元朔月的鞭子下抱走了我。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怀抱好踏实。”
沈廷钧将她抱回主屋,放到榻上,道:“所以,那个时候,你才哭着喊着想嫁我!”
“切!”玉烟抗议的撅起嘴巴,“我想嫁你,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猜到我极有可能是那个满昭县都在寻找的柳烟。”
沈廷钧猛然站直了身子,笑容隐去,眉头紧锁。“你说你是谁?”
忍冬跑了进来,道:“蜂蜜醋水好了!”
沈廷钧没有去接,只是呆楞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忍冬喂玉烟喝下。
那个话题,她以前曾经提过,他只当是异想天开。
所谓的酒后吐真言!此时此刻,他除了震惊,居然聚拢不了思绪。她是柳烟!这四个字,如同响雷,在他的头顶滚滚不断。
如果她是柳烟,那么柳家的那个又是谁?柳家为何要这么做?此事一旦拆穿,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
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
一开始就以柳家对立者的身份出现,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那种仇恨从何而来?
她一直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对于代入别人角色的事情,应该是很不屑的吧!
那么,她自称是柳烟就与计谋无关了。
沈廷钧想着,走到榻边,对忍冬道:“你出去!”
忍冬就赶紧退了出去。
玉烟躺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面若桃花。眼波流转,竟是别样的风情。
沈廷钧坐下来,轻触她的脸颊,道:“玉儿,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玉烟往里面一滚,拍拍榻,道:“你躺下来,我告诉你!”
沈廷钧就顺势躺了下来。
玉烟拉过他的胳膊,枕在头下。短短几天的时间,居然就已经习惯了枕着他的胳膊睡觉。
沈廷钧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病才刚好,就喝酒。”
玉烟道:“沈廷钧,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我是从星星上来的呀!我的爹娘,我的朋友,我的事业,都在那里呢!刚来到大康朝的时候,我好沮丧呢!”
沈廷钧就被她弄得晕头转向,道:“玉儿,你这前后说的话,究竟那句是真的呀?”
玉烟嘻嘻笑,道:“都是真的!沈廷钧,问你个问题啊!你想过要娶我的那天吗?”
沈廷钧道:“我欠你一个风光的婚礼!总有一天,我会补给你的!”
玉烟翻身趴到他身上,双眼迷离道:“我曾经参加过朋友的婚礼,真的好浪漫呀!我在那个婚礼上知道了很多东西。”
沈廷钧的眸子就变得幽深,诱哄道:“比方说?”
玉烟低头,眉毛与他的眉毛相碰,道:“这个样子,是举案齐眉!”
沈廷钧的呼吸就变得急促,道:“然后呢?”
玉烟用鼻子去碰他的鼻子,道:“这叫同呼吸共命运!”
沈廷钧的双手爬向她的背,道:“还有吗?”
玉烟就用小嘴狠狠的印在了他的唇上,道:“这叫唇齿相依!”
“不!那不算!”沈廷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才叫真正的唇齿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