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戒断(6000+)

玉烟道:“韩松,将鸡汤给王妃和世子妃每人喝上两口。记住,只有两口。”

韩松也不请示沈廷钧,直接照做。王妃和世子妃每人喝了两口,脸上立马现出了稍稍的满足感。

谦德王爷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差点儿连人带椅子蹦起来。护卫赶紧将他摁住。

玉烟道:“谦德王爷可是想好了,这鸡汤要不要喝?”

谦德王爷就仰头大笑,继而大哭,然后道:“好!你问!”

玉烟道:“韩松,给王爷也喝上两口,让他的脑子好保持清醒。”

韩松就拿起汤勺,给谦德王爷喂食了两口,然后抱着汤罐后退。

玉烟道:“八年前姚家老宅的大火可是王爷带人干的?”

谦德王爷定了定神,道:“不错!那场大火的确是本王谋划的,目的就是前朝的宝藏。”

“你这个刽子手!”婉娘一声怒吼,就要冲上去,却被阿楠一把抱住。却依然涕泪飞凌的控诉,道:“天杀的!还我姚家三十几口的命来!”

阿楠道:“娘!节哀啊!您放心,有烟姨在,绝不会便宜他们的!”

玉烟莞尔,道:“婉姐姐请退后,此事先得让他交代完了画押才行。”

谦德王爷道:“本王才是皇长子,凭什么他元碧霄坐皇位?凭什么?就因为他比本王会哭吗?”

玉烟道:“事实如此,不是吗?会哭的孩子一向有奶吃。”

谦德王爷大笑,却是笑里带哭,道:“本王不甘心!本王不甘心啊!所以,本王要凭自己的手段夺回来!夺回来啊!”

玉烟道:“一块传说中的红缟,当真值得你如此的大费周章吗?”

谦德王爷道:“不是传说!是真的!那红缟当真就是藏宝图,它会现身姚家绝非偶然啊!”

玉烟道:“不是偶然,那就是必然。沈廷钧,你可知道此中缘由?”

“我知道!”婉娘抢话道。

玉烟就看向婉娘,道:“婉姐姐可是有话说?”

婉娘就面露悲怆,道:“他会盯上那块红缟,乃至姚家,是因为姚家先祖乃是前朝的重臣。”

玉烟就皱了眉头,心里恍然,道:“姚忠,姚诚,他们要忠诚的对象究竟是谁?前朝已没,那么,就应该是神医花果了吧?”

婉娘倚在阿楠身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玉烟道:“也就是说,你们母子大难不死,会出现在绘稷山,不是无缘无故的,对不对?”

婉娘道:“因为当初把我们从火海中救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医花果。”

所有的人皆是一愣,这一点,令玉烟也很意外。她只想到婉娘母子是因为要对神医花果效忠才去守着那神医居,却原来这忠诚里还有恩情啊!

玉烟急急的问:“那么,神医花果现在人在何处?”

婉娘摇摇头,道:“自从灭门惨案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带阿楠去绘稷山,也是期望某一天能再见到他老人家。”

“死了!死了!”谦德王爷大声呼喊,“那个顽固不化的前朝皇子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玉烟一愣,婉娘就直接站立不住,阿楠连忙将其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婉娘哇的一声大哭,道:“都是为了救我们母子啊!婉娘对不起夫君,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玉烟道:“婉姐姐稍安勿躁!神医花果是死是活,不是他谦德王爷说了算的。一个有着深沉心机的人,就算身处绝境,也是会算计别人的。”

婉娘就睁大泪眼,道:“烟儿,你是说他是故意来扰乱咱们的心神的?”

谦德王爷就变了脸色,道:“你这个妖女,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

玉烟道:“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那就是谦德王爷你!若非当初的恶行,又怎会招来今日的报应?”

谦德王爷道:“本王悔不当初啊!斩草该除根的,有了漏网之鱼,才有了今日之痛。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啊!”

玉烟就叹气,道:“沈廷钧,你看到了吗?即便到了现在,他居然还对当初的草菅人命毫无悔意。这人当真是没救了!”

谢正就带人走了进来,冲沈廷钧施礼道:“不知王爷叫下官来,所为何事?”

沈廷钧道:“谦德王府牵扯到姚家老宅火烧案,谢大人就详细的审一审吧!然后据实呈报给皇上。”

谢正道:“是!下官遵命!”

婉娘就从座位上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谢正面前,道:“求青天谢大人为我姚家三十几口冤魂做主啊!”

谢正一惊,看向沈廷钧道:“王爷,这位是?”

沈廷钧道:“她是姚诚的夫人,当年带着幼儿从火海中死里逃生。”

谢正道:“也就是说,当年的火烧案还有幸存者?”

沈廷钧道:“或许,还不止他们两个幸存者呢!”

玉烟过去,将婉娘扶起,道:“婉姐姐,咱走吧!明日谦德王爷能不能有鸡汤喝,就看他今日如何交代了。”

沈廷钧看着那个小女人倔强的背影,清楚的知道,此事若不妥善处理,打发不了这个小女人满意,他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谢正就满脸惊诧,道:“谦德王爷他们这是怎么了?”

沈廷钧道:“他们想喝鸡汤了!”

谦德王爷猛的暴跳,道:“沈廷钧,本王可是你的亲舅舅啊!你当真狠心如此吗?”

沈廷钧道:“谢大人,在他将事情交代清楚以前,鸡汤是不能给他喝的。”

谦德王爷直接开骂,道:“沈廷钧,你不是人!你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混蛋------”

玉烟看看薛梅道:“薛梅,你这样子对他说话,会让他很不适应的。”

薛梅道:“人总是会变的!”

玉烟笑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你的这种改变,或许更能吸引他注意你吧!”

薛梅道:“属下没想那么多!但属下有一种感觉,主子今日要见那珊瑚,似乎就是为了跟她传达谦德王府的消息。”

玉烟道:“一切都是事有凑巧而已,该当如此吧!妲”

薛梅就闭了嘴巴,她不是第一天跟随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主子做任何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

马车没有驶进平祝王府,却是在门口停住。薛梅跳下马车,就见王二从里面跑了出来窀。

玉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道:“二总管,我出去这一会儿,可有人来府中?”

王二道:“有!有人送了楠少爷的画像来!”

薛梅就拿了王二手中的画像递进了马车。

玉烟道:“二总管,派人把阿楠叫出来吧!我现在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王二没有派人,而是亲自进去把阿楠叫了出来。

玉烟从阿楠的怀中接过白狐,抱在怀中抚摸。

玉烟看向对面的阿楠,道:“阿楠,你知道烟姨要带你去哪里吗?”

阿楠摇摇头,道:“不知道!”

玉烟道:“去见你的母亲!”

“啊!”阿楠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握拳,整个人就显得相当激动。哆嗦着嘴唇,道:“烟姨找到她了?”

玉烟道:“不!是她来找你了!”

薛梅吩咐车夫道:“去谦德王府!”

玉烟就看了一眼薛梅,道:“你真是越来越懂得我的心思了!”

薛梅清冷的面容上就绽放了一丝微笑,道:“若是连这点儿判断都没有,就白跟主子这么些时日了。”

阿楠急急的道:“那她人是在谦德王府吗?搜府的时候不是说她不在那里吗?”

玉烟将身边的画像递了过去,道:“这是她送来的?”

阿楠诧异的接过来,道:“烟姨当初为我画的画像?没有什么特殊啊!”

玉烟道:“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满大街上再也找不到这种画像的时候,它却出现了。而且,这上面的墨迹有些模糊,那是泪水的痕迹。整张纸有些皱皱巴巴,似乎被摩挲了很久。种种迹象表明,送画像之人显然对画像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阿楠的眼泪就滴落到了画像上。

玉烟道:“阿楠已经长大了!”

阿楠连忙用衣袖擦拭眼泪,道:“是!阿楠要做能保护母亲的男子汉。”

玉烟道:“好!一会儿在谦德王府见到她,控制好你的情绪。”

阿楠咬着嘴唇,道:“知道了!”

薛梅道:“主子是说那婉夫人在谦德王府?”

玉烟道:“她得去收获自己的战果啊!搜府的时候不在,不代表现在不在啊!”

玉烟第三次踏入了谦德王府,虽然眼看着春天了,谦德王府里却没有半点儿新生的气息,相反,看上去却是说不出的萧索。

沈廷钧大步而来,上前就握住玉烟的手,道:“怎么,阿楠就是你要等的人?”

玉烟摇摇头,道:“不是!阿楠的娘才是我要等的人!”

沈廷钧道:“人在哪里?”

玉烟打量四周,道:“不在这里吗?”

沈廷钧道:“你当这里的守卫是摆设吗?除了苍蝇,这谦德王府怕是再无活物进出呢!”

玉烟笑道:“王爷这话说得太满了吧?”

沈廷钧道:“先来看看人吧!”拉着玉烟就往里走。

虽说早有准备,但前厅里的景象,还是让玉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谦德王爷、王妃以及世子妃都已是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了威仪和尊严。三人都被绑在椅子上,有的打哈欠,有的打喷嚏,寒战,肌肉抽动------元璟也被绑在一边,但情况稍微好一点儿,看上去没有那么烦躁易激惹。

沈廷钧道:“完全控制不住他们!玉儿,现在该怎么办?”

元璟狠戾的眼光就射了过来,道:“你这个妖女!拿命来!”带着椅子站起来,做要扑向玉烟之势。

沈廷钧连忙将玉烟护到身后。

两个护卫连忙上去将元璟摁住。

玉烟道:“沈廷钧,你可还记得我当初的预言?”

沈廷钧就回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问道:“什么预言?”

玉烟道:“当初刚逮着孙立彪时,你和谢正就应该审出了点什么。但为了袒护这些人,你却硬生生压了下去。我说过什么?”

沈廷钧就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在她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来了。她当时说:沈廷钧,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给我听好了,你要袒护的人,最终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别当我危言耸听,不信就走着瞧!

沈廷钧就看向谦德王府的人,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吗?如果那时就把他们关进大牢,真的就可以避免现在的痛苦吗?

太子妃强哭强笑,呼喊道:“玉夫人,救命啊!玉夫人------”

元璟道:“闭嘴!丧门星,喊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