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庭和叶耀辉在上书房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就连太子太傅等人都赞不绝口,毕竟才这么小点就能有这份天资,可见襄阳侯府在培养下一代上是相当的费心神。
这次太子伴读人数并不太多,除了襄阳侯府的俩儿子外,还另外选了五家的子女,加在一块儿不过是七人之数,这将来都有机会成为太子的亲信。
到了上书房,果然正好是宣布下课的声音,林珑的抻长脖子想要第一眼就看到俩宝贝儿子。
“但愿如此!”苏梓瑜慈爱的轻抚女儿的小脸蛋。
就凭这么出色的父母,养出不出挑的子女的机率是极少的。
朱翊与苏梓瑜都是少见的俊男美女,这样的组合生出来的子女再丑又能丑到哪儿去?再说太后虽然人品不咋的,年轻那会儿也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儿,要不然又如何能坐稳后位?
林珑掩嘴一笑,“我看怕是难了,皇上与义母都是身形高挑之人,宝公主长大了也必会像您们一样漂亮,所以这点纯属是白操心了。”
“我就怕她吃成个大胖子,到时候就算是公主也难嫁就糟了。”苏梓瑜打趣地道,她说是这么说,其实哪里舍得让女儿少吃,毕竟俩宝贝疙瘩都是她的心肝丁。
林珑伸手逗弄了一下小女娃嫩嫩的脸蛋,“义母,宝公主还小,我瞅着也没有真胖到令人发指,没有必要减少进食,能吃是福。”
福安公主已经能听懂母亲在说什么,她不停地摇头表示她不接受,“不嘛,要吃……”
“你个小胖妞,真该少吃点,不能再让你父皇喂你吃太多东西了。”她轻拍女儿的小屁股道。
苏梓瑜让人抱来福安公主,小女娃一看到亲娘就不要奶娘抱着,非要苏梓瑜抱她才肯罢休。
林珑当然想念俩宝贝儿子,若不是现在身边有俩个小的让她照顾牵挂,她必定要抛下叶旭尧进宫来陪儿子们,所以现在听到苏梓瑜的提议,她立即点头。
苏梓瑜拉她起身,“想必现在上书房应是下课了,我们过去正好接接孩子们,你怕是也想念庭哥儿和辉哥儿了吧?”
至少给了她真正的安全感,让她无时无刻都还记得有她在身后,这就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感谢就能说清道明的。
林珑握紧苏梓瑜的手,“您没生育我,却胜似我的亲娘。”
她心疼这个年轻女孩儿,能在叶家站稳脚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大家族的媳妇难为,她能走到今天真心不容易。
苏梓瑜笑道,“傻瓜,又说傻话了不是,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了你去。”
“义母,今儿个若没有您,只怕我真的难过这关。”林珑眼圈有几分发红,哪怕经历的风浪已经够多了,但当风浪再起之时,她也还是免不了会有少许心惊彷徨。
苏梓瑜轻拍她的手,“这事情我心里有数,长公主做的恶事太多了,再加上这件事,她也就到头了。”顿了一会儿,“其他的相关人员一个也逃不脱,珑姐儿,你放心好了。”
“义母,此事若与长公主有关,只怕丰盛德也逃不脱。”她不是真的大大好人,别人打了她的左脸,她还把右脸凑上去的烂好人,所以这会儿她不介意把丰盛德摆出台面。
总算把这几个宫妃都安抚妥当送出去后,她才轻舒出一口浊气,这事情总算平安落幕了,对于这结果她很是满意,要是真闹大了,传出宫外,玉肤坊的生意会一落千丈的,长公主与丰盛德实在真是恶毒了。
林珑被派了好几张好人卡,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大度,能治好她们脸上的问题,这也是变相地在给玉肤坊增加名气,传出去,玉肤坊这招牌也能更闪亮一点。
“郡主真是大大的好人……”
林珑笑道,“几位娘娘无须如此客气,你们的脸能恢复原状,我的心也才能安定,就算这不是用了我的产品引起的,至少我也是其中一个因素,那幕后主使之人八成也是冲着我来的,你们才是受了无妄之灾。”
其他几位宫妃见状,也忙表态,之前的态度过于恶劣,难为林珑不计较还尽心尽力地帮助她们,道一声谢是应该的。
“义安郡主,之前是我态度不大好,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是一时被蒙蔽了才会对你口出恶言……”还是那身形有些圆润的宫妃率先向林珑道歉。
这让几位宫妃都一脸的感激,本来这事林珑就是受害者,现在还反过来帮助她们恢复脸部,这心胸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们是由衷的敬佩。
林珑看到这里,心才完全安定下来,她与太医商量了一下,这才开始着手治疗这几位面部有问题的宫妃。
永安公主得了苏梓瑜这差事,方才难掩脸上的欣喜走出这正殿,这会儿她干劲十足,无论如何都要在嫡母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没有人甘于平庸,哪怕她并不太渴望权力。
经过这一事,她算是彻底看开了,为了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坠入野心的深渊,她斗不过苏梓瑜的,长公主的失败就是个例子。
眉毛微微一敛,高凝珍还是有福气的,纵使身灭又与苏梓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到头来她所遗留下的一对儿女还是能得到庇护,皇位不可得,至少能平平安安地活到老。
若非苏梓瑜开明又信任这没了生母扶持的庶出公主,不然此事永安公主就算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也必然会遭到冷落,而不是重用,没错,她看得出来苏梓瑜是在重用永安公主。
那个身形有些圆润的宫妃不禁有几分庆幸,好在她把守得住没有被长公主的花言巧语诱惑到,不然她现在必定逃不脱,恐怕还会被人当成是替罪之人,一如此刻的永安公主。
这就表示不管幕后主使是不是长公主,她都不会再姑息,一众宫妃包括林珑在内,都侧目看向苏梓瑜与永安公主,看来长公主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苏梓瑜点点头,“去吧,不用顾忌任何人,万大事还有母后给你担着。”
永安公主喜出望外,忙屈膝行礼朗声道,“母后,儿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恨高凝珍是一回事,她没有必要把仇恨延续到一下代,对她亲生的子女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么做一来是表示她的信任,二来也是锻炼永安公主将来持家的能力,三来也是希望能消除这对姐弟对她的戒心,其实就算不说,她也是感觉到他们姐弟二人的小心翼翼。
苏梓瑜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当机立断地道,“将当日的人员都一一找出来清查,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祸乱宫廷,不管涉及到谁,本宫都绝不会轻饶,敢把手伸进宫里搅风搅雨,其心当诛,永安,这事本宫就交给你来办。”随着最后的话音落地,她抬头看向永安公主。
“她说是大奶奶的娘家二婶母……”管事娘子一脸委屈。
等走出南园,见到那名腆着笑脸求她帮忙通传的管事娘子,她没好气地道,“奶奶说不见,你也是的,什么人的银子都敢收……”
素纹看得出来林珑不高兴,也没敢多说什么,赶紧应下。
林珑从素纹处听说这事,冷笑数声,没想到林余氏居然还找上门来,这回她不可能再去念什么亲情,“我不见她,让她回去。”
林余氏哪敢说什么,忙说好听话,人家这才肯帮她跑腿进去通传一声。
花了银子赔了笑脸,人家这才傲慢地说是可以帮她通传一下,不过能不能成可不敢担保的。
林余氏对于这样富贵滔天的家族了解得都有限,不过在看到这管事娘子穿戴比她还要富贵之时,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衣物,难怪人家常说宰相的门前七品官。
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名管家娘子,对方听她说是大奶奶娘家三婶母,这才给了个机会面见她。
大门进不去,她惟有到下人出入处守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帮忙,现在她急切地想要面见林珑,解铃还须系铃人。
没法之际,她惟有转道去襄阳侯府见林珑,结果连人家大门也没能进去,人家根本不给她通传。
林白氏一家子走得急切,林余氏赶到来时扑了个空,转而求见林绿氏和林栋也吃了个闭门羹。
林绿氏也一反常态,没有热情地挽留他们,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以后得闲了再进京游玩的客套话,不过对小家伙林苇还是有几分慈爱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经此一事后,林白氏没有脸再留在京城,而且与林绿氏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觉得尴尬,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她很快就收拾好行李,带上儿子与并不情愿回苏州的儿媳妇林谢氏就向林绿氏和林栋辞行。
“娘。”林璃眼睛有几分湿润地握紧母亲的手,“我知道以后路该怎么走,您也别担心我,好好地回苏州过日子吧。”
林白氏看了眼女儿现在成熟的样子,“璃儿,你真的是长大了不少,比娘还要明白事理,娘甚感安慰,也就真的安心了。”
“娘,你也别把我的话往心里去,等以后有机会我与轩哥儿他爹再回去探望您与爹爹。”林璃看到母亲一脸的失落,还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林白氏点了下头,“娘知道了,赶明儿我就回去。”
她想着没亲娘在一旁做搅屎棍,她想要与林珑修补关系就会容易得多。
“娘,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林璃道,“等过段日子,你就与大哥大嫂一块儿回苏州吧,珑堂妹这儿我再多来几次也就能暖回她的心,她对我还是可以的,也是恩怨分明之人,如果轩哥儿他爹干得好,堂妹也会再帮一把的。”
一坐上马车,林白氏就歉意地看了眼女儿,“都是娘拖累了你,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姑爷……”
母女二人在襄阳侯府坐到午时,也没见林珑留饭,只好起身告辞离去。
林璃也暗自叹息一声,得罪人容易,要修补关系就真的太难。
没出这事之前,林珑对她还是可以的,这会儿她是越想越懊恼。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林白氏回应得干巴巴的,笑容也有几分僵硬,这会儿她是看得出来林珑对她的冷淡。
以她的身份,林氏宗族的人不会说个不字,再说林创这次的行为是踩了宗族的底线,也就不可能会再姑息他。
看清了她的为人,她对这二婶母的态度也冷淡下来,轻茗了口茶水,这才淡淡地道,“赔罪什么的就免了,我也不是那小气之人,三叔父做的事情我已写了亲笔信给二叔父与一干族老陈情此事,相信会有个公正的结果。”
林珑对这二婶母的为人是有深刻体会的,因而对她也没有多少期待,只要利益足够,这个二婶母会毫不犹豫地就站到她的对立面去。
“对啊,珑姐儿,这事是二婶母不好,你三叔父真不是人,我也写信给你二叔父了,绝对不能念什么手足之情放过这畜牲的行为。”林白氏到底是拿得起放得下,为了儿女的前程,她那点面子算什么一回事?
坐在南园的暖阁里面,她笑着道,“珑堂妹,这事我娘是做得不地道,我这就向你赔礼道歉,她无非就是想让我爹高兴,才会收了三叔父的礼做这没脑子的事情,我娘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林璃在知道亲娘的行为后,当即就赶回了娘家,没少说几句亲娘的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的话,怎么会傻到与林珑姐妹俩过不去?她这次经过丈夫补缺一事,倒是深刻地知道这对堂姐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此刻二房的林白氏在女儿林璃的带领下又再登襄阳侯府的大门。
可怜的林枢只能缩着身子在一个角落里面哭泣着,只是这次无论他怎么哭,爹娘都没有时间来搭理他。
一向惟丈夫马首是瞻的林余氏生平第一次反过来骂一向崇拜的丈夫,一时间,夫妻二人互相揭短,只差动手打起来。
林余氏的哭喊更增加林创的烦恼,他粗声粗气地呵斥妻子,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当时怎么鬼迷心窍地就去谋害栋哥儿?你这不是要把全家往绝路上逼,你那侄女是什么品性你能不清楚?你这是要害了一家老小,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林余氏不知道丈夫的心事,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丈夫的焦躁,一再追问下,方才知道丈夫做了什么事,她忙气得第一次捶打了她这秀才丈夫。
林创头皮发麻全身冒冷汗地脚步虚浮地走回自己的住处,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绝望,这事情他做得不地道,林珑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真能放过自己?
长公主府的朱门缓缓的合上,这会儿没人知道,至此以后,长公主再也没有回到这座华丽的府邸,在以后这府邸又赐给了别的新主子才重新打开朱红色的大门。
人群中的林创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吓傻了,连长公主都被抓了,他还能指望这长公主救他?
大理寺卿不给她面子,哪怕长公主府外有人围观,他也面不改色地命人押长公主上马车前往收押皇族子弟的地方而去。
“放开本宫,你们听到没有,本宫是有品阶的,不是你们能随意对待的……”长公主依旧不依不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