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瑜心下冷笑一声,这周雪柔也凉薄得很,尽是一味地想着自己,对于其母亲长公主还在殿里受苦,她却不担心,看来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雪柔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万一留了疤,她还如何见人?双手下意识地抓紧苏梓瑜的袖子。
太医忙躬身道,“回娘娘的话,这道伤口乃金簪所伤,虽说力度偏了,但仍确实地划破了肌肤,臣只能说尽力而为不留疤,但一切都不好说。”
周雪柔也一脸紧张地看向太医,面色越见苍白,“我不想留疤,舅母,您跟他说说,务必要治好我的脸,我……”这会儿急得都要掉泪了,她没想到这才刚一进宫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早知如此,她就不随母亲先来看太后,早去梳洗就没有这档子事。
伸手抬了抬周雪柔的下马,朝一旁正在收拾药箱的太医道,“会留疤吗?”
在太医处理周雪柔伤口的时候,她略有责备地道,“你与你娘也太糊来了,太后娘娘身体抱恙,要见太后娘娘得事先请示安排好,她心情好了就没事,贸贸然来看她,这不惹出事来?”
周雪柔这才没有做声,凭由苏梓瑜唤人过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苏梓瑜轻“嘘”一声,“先别说话,本宫这就着人过来给你上药包扎伤口,尽管早处理也好不留疤。”
她似要哭出来般看着苏梓瑜,又唤了一声,“舅母……”
看似在数落,她的话中似又包含着关心,至少周雪柔是相当受用。
苏梓瑜掏出巾帕按住周雪柔仍旧在出血的脸颊上的伤口,似关心地道,“这脸怎么弄的?万一留疤怎么办?你这丫头怎么不注意一点,女儿家的脸面要万分爱惜才行,这样将来如何嫁人?”
“舅母……”周雪柔此刻极需要安慰,于是更为激动地看着这舅母。
苏梓瑜适时地举手示意红菱不要挑刺,两眼看向脸上略有些惊慌的周雪柔,缓步走向她,伸手搀扶她起身,“柔姐儿吓坏了吧?”
红菱鄙夷地道,“周姑娘,没人教过您要如何行礼吗?”
周雪柔没想到会是当今的中宫之主,她吓得手脚都没地方摆,匆忙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见过……见过舅母……”
“大胆,这是皇后娘娘。”红菱适时地大喝一声,“见到娘娘还不行礼?”
“你是……”她不禁迟疑地道,一时间拿捏不住她的身份。
周雪柔不知道这舅母心底是瞧不起她的,看她一脸温柔地与自己说话,加上刚遭遇到不幸,她正极需安慰,遂双眼泪汪汪地看向美艳至极的苏梓瑜,只一眼她就呆愣在当地,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她原本以为林珑算长得好了,却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才能称之为漂亮到极致,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一切都如上天最完美的作品。
一样的无耻,一样的缺德,一样的专爱抢人夫婿,一样的令人不齿。
目光看向她带血的脸颊,她的嘴角翘了翘,站在原地没动,“你就是柔姐儿?本宫还记得你幼时的样子,现在长大了,这样子倒是没变,与你娘很相似。”
苏梓瑜原本在廊下欣赏着那暮春之花,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她转头看去,结果看到有着一对吊梢眼脸上带血的少女被人护送出来,这少女只一眼,她就认出是长公主的独生女儿周雪柔。
她宁可这是一场不醒的噩梦,也好过面对真实的情景。
周雪柔这才抿紧唇看着皇帝舅舅的身影进入那寝殿,收拾担忧的心情,她由宫廷侍卫护送走出去,心情极其的复杂,脸颊上一阵疼痛,提醒着她这都是事实,不是她在做梦。
他到底是长辈又是帝皇,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计较周雪柔之前的失礼。
朱翊听到这声音,这才半转头看向这外甥女,“朕自会救你娘,你且先出去,这里危险。”
周雪柔这才回过神来,这位英俊的中年大叔是她的皇帝舅舅,也对,这宫里的男人除了侍卫之外也就皇帝舅舅是个男人。眼看皇帝舅舅要进去,她忙大喊:“舅舅,救救我娘……”
“是,皇上。”立即有侍卫应声。
朱翊的神色一紧,现在不是与周雪柔计较的时候,见她仍旧没回过神来,他不客气地一把将她甩给身后的侍卫,“带她出去。”
正在这时,屋里传来长公主的尖叫声
皇帝朱翊却是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虽然没见过长大后的周雪柔,但儿时的周雪柔他却是见过的,一眼就认出这丫头来。如今看她竟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连话也不说,心下顿时大为不喜,不懂礼数,也不知道皇姐是如何教导她的。
听到这威严的声音,她忙抬头看去,只见这抓住自己手臂的男人虽然已是中年人,但却长得极英俊,她不禁一时看呆了去。
“走路要带眼。”
急忙奔出去逃命的周雪柔根本就是慌不择路,并且也没有看清前路的有来人,一头就撞了过去,正在她要再度惊呼之际,男人有力的手及时抓住她的手臂,这样一来,她才没有撞上来人。
周雪柔看了看母亲,随后咬紧下唇急忙朝门口处奔去,她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如今保命要紧,暂时也顾不上察看脸颊的伤势。
长公主朝女儿大喊,“柔姐儿,快走,别待在这儿,快走啊——”
这一刻的周雪柔脸颊上出着血,只是她顾不上这疼痛,惊慌地爬起来。
太后被长公主撞倒在地,一时吃痛,手就只能松开周雪柔。
长公主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撞向太后,周雪柔也下意识地避开,这变故一生,太后的发簪失了准度,不过仍旧在周雪柔的脸颊上擦过一条血痕。
手毫不留情地向下划向周雪柔的脸。
可太后像吃了神力丸一般,根本不为周雪柔的反抗所动,表情上闪着兴奋的光芒,嘴里仍旧大骂道,“贱人,给哀家去死——”
周雪柔看到那带着闪光的发簪就要落在自己的脸上,终于尖叫出声,“啊——”再也顾不上尊卑,双手拍打在太后身上,双脚踢向太后,在危难之中她只能自救。
女儿的呼救声落在长公主的耳里,她更是心焦如焚,眼看太后卑鄙的发簪就要落在女儿的脸上,她吓得立即跳起来,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要救女儿于危难之中,她就这么一个宝贝独生女。
本来她想着赶紧逃出这寝宫,离这古怪的太后外祖母远点,但哪里知道却倒霉地落在她的手里。
这瘦得不行的太后十分见老态,初见面时她就在心里吐槽,不过却不敢表露出来,还在行礼后刻意露出亲近的笑容,但哪里知道这太后却突然变脸,她也不敢接近她,遂赶紧往一边逃去。
周雪柔一直从母亲嘴里听到的太后都是慈祥的,是好相处的人,所以对于获得太后这外祖母的宠爱,她是满怀信心,但哪里知道,这太后根本就不是母亲所形容的人。
“太后外祖母,我是柔姐儿啊……”周雪柔全身发抖地向太后表明身份,希冀她能认出她来,结果看到太后仍是一脸的狠色,显然并未因为她的表明身份而动容,她吓得大哭,无奈她的人被太后钳制住,只好扭头看向母亲,“娘,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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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珑轮流拍了拍四个儿子的后背,让他们睡得更熟一些,但自己却还是没什么睡意,哪怕之前与丈夫胡天海地欢爱了几场也亦然,遂找了些话说,“简大人没有与你一块儿回京?”
叶旭尧看着妻儿,从未觉得人生是如此的满足,只是一想到长公主母女,他的脸色就是一沉,这对母女终究还是让人忌惮。
结果一家六口都睡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
叶旭尧点头同意,还让人去抱隔壁厢房的那两个小的也抱来。
看到俩个儿子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儿,林珑的心就紧揪了,小心地给儿子拭了泪,转头看向丈夫,“我们今晚就宿在这儿吧。”这样儿子们天一亮就能看到他们。
叶旭尧和林珑闻言,一阵的内疚,赶紧去床边看着俩大儿子。
辛大娘上前低语道,“哥儿们晚膳时吵着要爷和大奶奶,后来都是哭着睡着的。”
林珑点点头,随他到了另一边的厢房,此刻那俩大儿子也睡得正浓,爹娘的到来也没有吵醒他们。
好一会儿,叶旭尧方才拉她起身,“我们去看看庭哥儿和辉哥儿吧。”
林珑道,“谁跟你计较了,别给我乱扣帽子。”
“我就这么说说,看你还计较了?”叶旭尧看了眼妻子,伸手揽她到怀里。
“还能像谁,归根结底不就像我们呗。”林珑斜睨一眼丈夫,“虽说外甥随舅,可我们这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像栋弟。”
“出门一趟错过了他们的成长,我都分辩不清他们兄弟二人。”叶旭尧不无遗憾地道,这对小的不似大的那俩个,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谁。“这俩孩子长得不大像你也不大像我,也不知道随了谁?”
林珑笑着给另一个儿子掖被子,“这睡觉不老实的是星哥儿,辰哥儿可不这样。”
他上前把儿子的脚给放下来,免得压到另一个,伸手轻抚着孩子的额头,“这是星哥儿还是辰哥儿?这睡姿都要赶上辉哥儿了。”
叶旭尧却是绕过她们,看向床上的俩个睡得香甜的小儿子,一个平躺着,另一个却睡得不安份,四仰八叉的把脚搭在兄弟的肚子上,小手还随着他的呼息而一颤一颤的。
奶娘们都习惯了林珑夜间的突袭,所以一向睡得很警醒,只是她们没想到侯爷回府了,大奶奶还会夜间来看望哥儿们。待看到叶旭尧时,不禁大吃一惊,赶紧屈膝行礼。
叶旭尧挑眉看了看她,也没有阻止,而是帮她穿好衣物披上披风,这才拉着她的手往隔壁厢房而去。
林珑也忙起来披衣,握着他的大掌道,“我与你一块儿去。”
之前只顾着与妻子欢爱,倒是忽略了孩子们,所以这会儿他这个老爹略有内疚,所以惟有及时补救赶紧去看看。
叶旭尧抱她上床,给她掖好被子,“你先睡,我去看看孩子们。”
林珑的面上略有烧红,大半年的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几乎都要不适应这样的场面。
等夫妻二人再度出浴时,屋里已经收拾了妥当。
叶旭尧伸手轻撩了一下她汗湿的秀发,在她的脸庞落下一串亲吻,“我让她们备好水了,再去洗一次吧。”
等林珑彻底地回过神来时已是半夜三更了,这会儿越是累越是睡不着,她躺在丈夫的怀里喘着气,“太乱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浴间挪到了卧室,两人一直都缠着对方不放,或者实在是压抑得太过,一时间都有种抵死缠绵的感觉。
在浴间,林珑少不得被叶旭尧拉进澡桶里面,夫妻俩又是一番敦伦。
一回到南园,林珑忙唤人去备洗澡水,亲自去把丈夫的换洗衣物整理出来,这才侍候叶旭尧去洗澡。
这倒不算是太出格,林珑也听之任之。
叶旭尧最终拗不过她,进了园门口,无视几个守门的嬷嬷边行礼边拿眼偷瞄,他把妻子放下来,改而牵着她的手走进园子。
她刚与丈夫在骡车里乱来了一通,生怕有人看得出来,所以异常地坚持要下地自己走。
林珑的面色一红,低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下骡车之时,林珑的身上的衣物与发鬓都已经整理过了,不过她的双脚还是略有些虚软,差点就要摔到地上,叶旭尧眼明手快地一把打横抱起她。
如雁就算再如何爱打听府里的八卦,也是不敢随便轻传大奶奶的八卦,身为大奶奶身边的近侍,人人都知道规矩。
外面的车夫得令,松口气地把马车向南园的方向赶去,他可不敢乱嚼侯爷与侯夫人的八卦,除非不想活了,再说人家夫妻如何又与他不相干。
叶旭尧轻“嗯”一声,然后朝外吩咐一句。
林珑闻言,抬头看到他比去年瘦了些许的脸庞,顿时满是心疼,伸手轻抚他的脸庞,抬起身子在他唇上亲了亲,“我们回去吧。”
他脸上略有疲累,在外虽然也有冲动想要的时候,但还是自我压抑了,现在妻子就在身边,他也头一次随着心意来,确是有几分胡来了。
“谁敢多话我割了他的舌头。”叶旭尧根本就不担心,低头安抚地亲了下林珑的额角,“我只是太想你才没有克制住,这段时间在外每天都要绷紧着处理事情,回到来才能放松片刻。”
林珑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光是想想面色羞红不已,伸手握拳捶了丈夫一记,低声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被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此刻两人都衣裳不整,不过只要经历过人事的人都会知道他们该干的都干完了。
也不知道在府里绕了多久,车里的叶旭尧终于暂时满足地松开怀里的人儿,在车榻上翻了个身将林珑搂在怀里,这会儿才觉得身心都舒畅。
车夫立即领会,在走向南园的路时向一个岔口而去,这样一来,骡车就绕了远路,不过这会儿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反正大奶奶的骡车出现在府里的哪个角落都不是新鲜事,谁不知道现在的当家主母是大奶奶,这侯府颇大,大奶奶怎么着都要到处看看才行,不然被底下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如雁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还没有结束,她想到这段时间自家主子为相思所苦,遂大胆地做了个决定,低声朝车夫道,“先绕个圈子再回南园。”
只是眼看就要到南园了,主子还没有吩咐,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提醒一声,转头看向如雁,这可是大奶奶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