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婆母的一番心意,你且心下便是。”林珑拍拍妹妹道,她知道叶钟氏言出必行,再者叶钟氏的好东西不少,也不会真在意那点,回头自己知分寸一些便是。
听得长姐这话,林琦才一脸感动得眼泪湿湿地郑重给叶钟氏行礼,“谢过亲家伯母。”
“你这孩子真是的,无须这么多礼数,出阁可是人生重之又重的大事,马虎不得的。”叶钟氏把俩孙子交给林绿氏,伸手拉起林琦。
她是知道林家情况的,哪怕现在这林家凭借着玉肤坊吸金的能力,日子是大大改善了,可底蕴却是没有的,这嫁妆也得几样东西压得阵脚才好,方才不会让人看低了去。
她本来就有意要为林琦添妆,只不过是一直缺少提出来的机会,反正她满意林珑,自然也就爱乌及乌。
“这是应该的,婆母,您就受了吧。”林珑也是有几分感动的,叶钟氏能做到这点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不是哪家婆母都会这么大方。
妹妹出阁,她也是与林绿氏盘点过嫁妆,有些摆场面用的大件都是紧急订购的,至于另一些压箱底的好东西,她还在托着人寻购,这次妹妹的婚事过急了些,由不得她慢慢添置。
如今婆母开口添妆,倒是帮了一个大忙,她自也是感恩的。
林绿氏见状,自然也是千恩万谢,说来林珑能得到这样一位婆母,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叶旭尧有公事要处理,叶钟氏直接就将林绿氏和林琦留下用晚膳,这人一多就热闹了。
林琦与叶蔓籽的年纪相仿,自然有不少共同话题,叶蔓籽还邀请林琦入诗社,可林琦自认不是会做诗的人,忙给婉拒了。
“你不是请了个女夫子嘛,担心什么?我们也不是正经会做诗的人。”叶蔓籽仍旧不放弃在游说。
“我那点墨水还是不去献丑了,搞不好还要闹笑话。”林琦忙摆手,她只对赚钱感兴趣,参加那诗社非但赚不到钱还要倒贴进银子,还是别搞她了。她也是舍不得那点子银两,但就是觉得不划算。
其实叶蔓籽邀林琦入诗社也是有私心的,一来这是长嫂的妹妹,她愿意与她交好;二来林琦有钱啊,与她这个未出阁只能有二十两月例的人相比,林琦的私房钱只怕能吓死人,诗社还是极度缺钱的,有个财神爷进来多好,也能多办点聚会啥的。
只是无奈她说得天花乱坠,林琦依旧稳坐钓鱼台纹丝不动,显然她不参加诗社的决定是无可动摇的。
“好了,籽姐儿,别缠着你琦姐姐了,她现在可比不得你悠闲,年后就要出阁了,要忙的正经事不少,你啊就不要再添乱了。”叶钟氏忙道,在她眼里,女儿那个什么诗社不过是小孩子玩家家无甚意思的。
叶蔓籽听到亲娘开口,这才挫败地放弃拉林琦入社。
林珑见状,摸了摸小姑的头顶,“回头开春了,我们府里的桃花开了,我给设宴请你们诗社的姑娘都过来聚会做诗,可好?”
“大嫂,你说真的?”叶蔓籽立即来劲儿了。
“难不成我还骗你?”林珑刮了刮她的俏鼻梁,笑道。
叶蔓籽顿时又眉开眼笑的,大嫂也有钱啊,她说给办聚会必定会体体面面的,这样一来,倒是省了诗社一笔开支。
叶钟氏看得好笑,“回头,我让人把那俩姨娘清出桃园,给你们腾地方。”
“娘,大嫂,你们真好。”叶蔓籽立即给家人戴高帽。
府里的桃园一到开春就漂亮得紧,只是因为洪姨娘在那儿难产死的,所以俩姨娘也住得不大舒心,如今一听到可以迁出,立即就收拾细软搬到了另外的院子居住。
洪姨娘早已往生,叶钟氏倒是没有那么多避忌,只是让人把旧家具搬空,重新将院里院外粉刷一遍,全换新的,显然是不打算让姨娘进住,估计以后会留做待客用。
除此外,府里最大的事情还是叶旭凯成亲一事,自然也有得叶钟氏忙的。
“因着这婚事,倒是让你的生辰宴席都不好办……”叶旭尧皱眉明显不悦道。
前年因为是初为人媳不好铺张来办,去年在汝阳城也不好操办,本来他打算今年给妻子办个盛大的生日宴席,结果遇上叶旭凯成亲一事,也不好大宴宾客,毕竟叶旭凯的婚事就不打算大操大办,如果林珑还办个盛大的生日宴席,必遭人话柄。
林珑给丈夫把腰带系上,转到他面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那就等来年吧,反正我还年轻,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说正怀着身孕呢,应酬这么多人也怪累的,婆母也不让我操办这婚事,说是怕相冲了。”
叶旭尧揽着她的腰肢,俯身在妻子的唇上落下一吻,慢慢地游移到她的耳边,吹气道:“回头我给你过生日。”
林珑感觉到耳朵一痒,心里也跟着痒起来,红着脸道:“好。”
这样的妻子甚是可人,叶旭尧真想再将她扑倒在床大战三百回合,可惜这时辰不对,待会儿还得进宫上早朝。
“今晚令人做上一桌好酒菜,我早些回来。”
他只得这么吩咐一句。
林珑忙点头,更喜欢与他两人过这生日。
这日,林绿氏和权美环都一大早过来给她过生日,没有大宴宾客,自家人还是得一块儿吃顿饭庆贺一下。
叶钟氏亲自吩咐人中午设席,甚至还让人去将叶秦氏和叶蔓枝请来。
叶秦氏心里有芥蒂,托病不出席。
叶蔓枝倒是想着她还要靠叶钟氏才能找到好婆家,遂惟有违心地备了份礼物去出席这宴席。
她刚一掀帘子进去,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显然人数不少,光是驻足听了听就知道叶钟氏把二房、四房、五房、六房的人都请了来,这宴席倒是不小的排场。
她一时半会儿心情格外的低落,与人家相比,自己这一房人实在是凋零得令人可怜,自己的妹妹还得寄养在肖家,兄长又在外参军,怎么想都心塞不已。
“枝姐姐站在这儿做甚呢?”叶蔓籽刻意看了她一眼。
跟在叶蔓籽身边的是四房的双胞胎姐妹,这两人已订了婚事,行事自然稳重得多,不若当年口出冲言。
“听闻枝姐姐回来了,妹妹还没来得及与姐姐见上一面呢。”叶蔓菡笑道。
“这不就见上了,也就两只眼睛一只嘴巴有什么好看的。”叶蔓枝心情低落,自然话也不大好听。
叶蔓菡顿时一阵的尴尬。
叶蔓萏朝胞姐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太搭理这个叶蔓枝,想当初三房在侯府横行的时候,这枝姐姐也不大待见她们,无非就是嫌她们的爹是庶出,身份不够。如今再看,这叶蔓枝还拽什么拽,没了父母庇护就是地底泥,要不然也不会婚事没着落。
叶蔓籽一直都不喜欢叶蔓枝,以前是因为要与她在祖母面前争宠,只是祖母对叶蔓枝是真宠,对她不过是捧杀而已,明白过来后,自然就更不喜欢这个堂姐,淡淡道:“进去吧,别忤在这儿,省得别人又有闲话。”
叶蔓枝闻言,神色一变,握着巾帕的手不禁紧了紧,这堂妹甚是可恶又讨厌。
叶蔓籽赖得理她,径自与双胞胎堂姐掀帘子进去。
叶蔓枝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情后,这才抬脚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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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源贪婪地看了她俏丽的容颜半晌,看到她脸泛红晕,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这才收敛地轻咳数声,他微微一笑,“昨为了掩儿你怎么走得这么早?我说要送你回去的。”
林琦本来被他看得不太自在而微垂头,这本来就是大街大巷被人看去倒是有失体面,如今看他神情如常,这才脸色自然一些,“本来要与你说一声的,结果看到你为了老太太的病情到处奔走没得闲,遂也就没去打扰你,反正也有府里的护卫相送,出不了大事儿的。”
她的性子一向奔放活泼,但此时与他说话却是柔声了不少。
“下回不要这样,我说要送你的,就必定能抽得出时间来。”霍源想到昨晚忙完见不到她的惆怅,这心还有几分戚戚焉。
林琦看他在意,遂笑得甜甜地道了个“好”字,反正都是为了他安心而已,那她就任性些也无妨,这么一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谁不想获得心上人全心全意的关爱?她自也是不例外的。
两人走在这雪地上,后面的马车跟着,霍源舍不得这段路程早早结束,而是找着话题与她聊着。
林琦自然也希望路可以再长些再长些,她很仔细地聆听着他的话语,想着他刚才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天神从天而降一般,这心又如小鹿般乱跳,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欢喜。
只是这段路程再远也终有到尽头时,哪怕他们已经走了有大半个时辰,绕过了几条大街,林府俨然在望。
霍源停住,并没有打算进府拜访,漆黑的双眼只是贪婪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林琦红着脸道:“我到家了。”
“等明年吉日一到,我立即就来迎娶你。”霍源却是牛头不搭马嘴地道。
林琦一愣,随后用帕子掩住嘴唇遮去那抹娇羞的笑容,她知道这么做很是大胆,却还是忍不住地回应他,低低地回了一句,“好,我等你。”
霍源激动地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柔荑,终归还记得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容不得他放肆,遂惟有郁卒地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要为她的闺誉着想,这是女人的立足社会的根本。
“进去吧,我也要家去了。”好半晌,他方才挤出这句话来。
林琦同样不舍地点出点头,道了句“路上小心”,这才一走三回头地往府里而去,临近大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颀长伟岸的身姿在雪地上如一只优雅而充满力量的雪豹,她的心颤了颤,最后还是收回目光迈进府里。
再不走,只怕她就真的不想抬脚了。
霍源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脸上温柔的表情一收,跨上小厮汉光牵来的骏马,狠狠心地掉转马头往霍家而去,来日方长,总有他们长相厮守的时刻,也不在这朝朝暮暮了。
林琦心情有些失落地走向府里深处,却突然看到林绿氏带着俩外甥匆匆往外走,她忙停住,“二娘,你这是往哪儿去?还带着庭哥儿和辉哥儿?”
叶耀庭和叶耀辉看到林琦这小姨,遂从奶娘的怀中探头看她,还朝她伸出手去要抱抱。
林琦一向也宠这俩外甥,只是现在他们一周岁多,体重也不轻,她根本就不能一下子抱住两人,只得上前与他们碰了碰面亲近亲近。
“你姐回城了,我这会儿到襄阳侯府去。”林绿氏笑道,“他们俩吵着要娘,我这不得赶紧还回去?”
一想到抱这俩双胞胎到家来的时候,刚开始俩小家伙有新鲜感还好,只是玩耍着并不哭闹,但是一旦新鲜感褪去,这俩小家伙就开始喊娘,非要吵着要娘,弄得她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更气人的是这俩小家伙却是一直干嚎着,显然是想要她屈服带他们去找娘,她是看得想要发怒又想要笑,这两个小东西果然不让人省心。
后来吵得连林栋也不看书了,与林琦一道一人一个地哄着玩,最后还真让他们哄住了,这俩小家伙方才不再闹,嘻玩了一阵累了,也就睡去。
但是每天他们都有一段时间闹着要娘,林绿氏都快被他们搞得神经衰弱了,就连前来商量婚事的权美环也头痛,两个大人都搞不定这俩个精力充沛的孩子。
所以现在一听到林珑回来了,林绿氏赶紧就想把俩孩子送回去,省得待会儿又吵着要娘让人头疼。
林琦却是眼睛一亮,“姐回来了?”
林绿氏笑得开心地轻“嗯”一声。
“那我也要去。”林琦忙道。
林绿氏不置可否,与林琦还有俩双胞胎忙上了马车赶往襄阳侯府。
林珑也是刚到府没有多久,与叶钟氏说了一会儿子话,也扮演好孙儿媳妇的角色安置好叶秦氏这不省心的祖母。
叶老侯爷见儿媳妇把老妻接回来了,眼里满是赞许,这儿媳妇行事还是极合他心意的,这府里办喜事,这发妻不回来也不像话,偌大的侯府还是要这点脸面的。
待叶钟氏和林珑离开,他这才看向发妻。
“既然回来了就给我安份过日子,一大把年纪了,就别镇日整些事情出来为难小辈,好好地当个老太太即可。”
听着丈夫这些带着训示的话,叶秦氏一阵地心梗,看来丈夫是完全偏向了大房那一边,只不过她一向拗不过丈夫,遂带着几分不满地点了点头,“我晓得的。”
“真晓得才好。”叶老侯爷加了这一句,别人他不知道,这发妻的劣根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个浑人。
叶秦氏面有不快,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他吩咐该如何行事?只是被赶到庄子这么久,她也着实想念府里的繁华,遂也不敢出言顶撞,只是保证了几句。
叶老侯爷看了她一眼,姑且信上一信吧。
叶蔓枝的爹娘都不在了,惟有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好在之前她也住过,遂只是把行李搬进去即可住下。
大丫鬟忙里忙外地收拾着,她则坐在里屋掀窗挑剔地东张西望,好不容易才盼到祖母回来,她忙整理衣装赶到正房。
“祖母,祖父可有为难您?”她勤快地把茶水奉到祖母的面前。
叶秦氏轻啖一口茶水,挥退几个大丫鬟,这些个人哪怕她笼络过也与她不是一条心,“倒也没有。”
“祖母,我瞧着这院里的下人都是生人,只怕我们说话行事都要小心些才是。”叶蔓枝吃过冲动行事的亏,现在终于学会小心谨慎了。
叶秦氏看得颇为满意,吃了一下亏学会长大也好,好过将来嫁了人后才学会谨慎行事要强得多,“你可算是学会做人了,祖母甚心慰。”眉间还是皱了皱,“你那大伯母为了防我,可是用尽了心机,不过我可是她的婆母,又岂能由得她随意侮辱?”
话虽如此说,面对此情此景她却是没有解决之法,与叶钟氏相争让她强行收回人手,只怕丈夫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叶蔓枝担忧地看了眼祖母,这回她算是看清楚了,大伯母现在如日中天,祖母是无法与她争辉的,所以哪怕还恨着林珑,她也能收敛起脾性乖巧地唤声“尧大嫂子”,这表面功夫还是得装一装。
况且她的婚事系在叶钟氏的身上,就更不敢轻举妄动,听到祖母这些话又微微有些忧心,可心底还是希望祖母能压制大伯母的气馅,这样一来更方便她行事。思及此,她上前给叶秦氏捏着肩骨,“祖母,还是从长计议更好,鲁莽行事无甚好处,也省得让人拿捏了把柄,从而断了自己的后路。”
叶秦氏轻拍孙女的手背,祖孙俩的想法颇为一致。
这侯府女主人回来的事情,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叶旭凯的耳里,此时的叶旭凯正趴在美貌侍女的怀中,由着另一个美貌侍女给他喂吃葡萄,虽是养伤,却是过得快活无比。
他这真没有想到,这一趟回府,因为他要成亲,府里居然会派遣了三个美貌侍女来侍候他,他分别赐名为汀兰、汀芷、汀香,这三个侍女不但长相好,性情还温柔无比,所以只第一眼,他就打定主意要将三人都收房。
至于孙思琪,他并未想得太多,对于这位未来的正妻,在他眼里就是一块跳板,是他成功从庄子跳回府里用的,论长相,孙思琪拍马也不及这三人的一星半点,若不是他实在不想待在庄子里,是万万不会去招惹她的。
好在孙思琪人单纯易骗,这女人的心里只有他,所以他倒不担心拿捏不住,只要妻子的娘家不出面讨公道,他自然会给孙思琪该有的尊荣,至于想让他像他那其傻无比的大哥般守住一个妻子过活,那是妄想。
“太太回来了。”他轻薄了一下给他喂葡萄的汀芷的脸,喃喃道。
“爷,太太这番回来必是办妥了爷的婚事,这奶奶进门了,我们几姐妹可怎么活?”前来通风报信给他的汀香哭着抽噎,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