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英姿看到来人,身体瞬间就坐直了,也放下了逗弄俩娃的手,“何事?”
那来人是权英姿的贴身侍女,给林珑这襄阳侯夫人行了礼后,凑上前去准备与权英姿耳语,权英姿道:“这儿都是自己人,无须如此小心。”
别人她信不过,林珑却是另当别论,这可是她的好姐妹。
那贴身侍女这才开口道:“钟家那位今儿个杀人了。”
这话一出,不但权英姿,就连林珑也大吃一惊。
尤其是林珑,钟玉衍被赶出钟家后,她对这人就不关注了,只知道这人来找过叶旭尧,叶旭尧直接就让人打发了,并没有理会这等破坏门风的表弟。
“怎么就杀人了?”她忙出口。
权英姿那贴身侍女这才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她的主要职责就是盯着钟玉衍和那妓子,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很快就知道了,第一时间回府没见着自家姑娘,知道来了襄阳侯府,就又赶过来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家姑娘。
“这么说来那妓子只是断了一臂并未死,她的奸夫倒是一命呼乎了?”权英姿舒了一口气道。
“正是,那男人背后被连砍数刀,当场就毙命了。”贴身侍女道。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林珑下了个评语,这三人说不上来谁对谁错,落得这局面各有责任,“只是这样一来,钟玉衍就吃上了人命官司,现在闹得这么大,就算钟家出面善后,他怕是也难逃罪责。”
“活该,这是他自找的。”权英姿对这前夫的惨况丝毫不同情,“在他为了那妓子伤害别人的时候,就注定了有这么一天。”
林珑想想也是这道理,只能说钟玉衍放着金镶玉不要,却把假珍珠当成了心肝宝贝,有这结局,倒也没有多冤。
权英姿一切如常地在林珑这儿坐到日落西山,又与叶钟氏说了一会儿话,她与林珑似有默契,绝口不提钟玉衍杀人被收监一事,不管如何,这钟玉衍好歹也是叶钟氏的嫡亲侄子,惹了人命案,叶钟氏能不糟心吗?
反正该知道终会知道,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还是高高兴兴地庆祝林珑怀了二胎更好。
林珑送权英姿出了南园门口,权英姿就让她赶紧回去,毕竟快初冬了,这风越来越冷。
林珑这才止步,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这才转身回去。
出了襄阳侯府,权英姿的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去权府,而是驶向了一个方向。
停定后,那贴身侍女下了马车,赶紧过去把人带来。
“见过奶奶。”那人在马车窗子下行了一礼。
俨然是侍候如娘的那个侍女。
权英姿看了一眼,从袖口处掏出一张银票从车窗口递过去,“这是答应给你的五百两银票。”
那侍女接过那五百两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果然还是自己聪明,摆了如娘一道,又让钟玉衍背上了人命官司,这才能讨得这奶奶的欢心,赚进她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巨款。
权英姿看了一眼这高高兴兴收下银票的侍女,嘴角带着一抹笑,这才让马车直接驶回权府。
只要一想到钟玉衍现在的表情,她就乐得想要大笑三声,这口气她憋了太久。
好不容易才算出了一口恶气,就算说她狠,她也认了,要怪就怪钟玉衍把她得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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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男人的笑声传了出来,“你与我这样,怕不怕让他知道?”明显是调侃的声音。
“怕?我才不怕呢。”女人的娇笑声也传了出来,“好人,要不我现在就随了你回去,可好?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跟了钟玉衍,现在看到他我就烦,要本事没本事……”
随后是如娘不停数落他的声音,这些换做平日,钟玉衍是根本就听不到的,他所见到的如娘都是温柔可爱的,哪会有这么恶毒的声音来咒骂他?
钟玉衍的全身顿时凉透,因为拳头紧握还凸出条条青筋。
“哦?这不是拿来蒙我的?你为了他连孩子都怀了……”男人依旧笑道。
如娘顿时嗤之以鼻,“那次怀孕啊,原本我想着拿这个孩子当筹码进钟家大门,他娘子守不住他,我嫁进去后,这辈子是不愁了,谁知……”
说到这里,或许如娘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又开始与男子打情骂俏,两人亲热的声音隔着一扇门板全传进钟玉衍的耳里。
钟玉衍气极,侧着身子就要撞开这扇并不太厚实的木门。
屋里的男子又笑道:“怎能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呢?后来如何?他那娘子把你的孩子打没了?这我可没听说过。”
如娘幽幽的声音传出来,“当时大夫诊断我怀的那孩子先天不足,必会胎死腹中,这于我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正正因为这样,她才舍得拿这个注定生不下来的孩子去搏一搏,嫁祸给权英姿好让钟家感觉有愧让她嫁进去,哪里知道钟家却不吃这一套,最终就算是破坏掉钟玉衍的婚姻于她却是没有半分好处。
斜睨一眼这新勾引来的男人,据她的侍女去打听,这男人可是殷实的家底,家中妻子是填房,又有妾侍四五房,要纳她回去当妾侍是易如反掌,所以她使劲儿地讨好他,经过钟玉衍,她知道高门大户的妾侍她是攀不上了。
恰好这男人又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她又不满足于在那凉茶铺子里新认的干娘处偷情,遂趁着钟玉衍每日的早出晚归,又有侍女把风,她就大着胆子带人回来了。
这个男人是欢场的老手,比起钟玉衍更让她倾心,与他在一块儿,她方才得了做女人的乐趣,所以就越发离不开他,渐渐地对钟玉衍越发不耐烦,尤其是钟玉衍没法再给她好生活,她如何甘心跟他一道挨穷?
看到男子伸手抱她,她娇笑着投进他的怀抱,与他亲嘴儿,“滋滋”的声音极响。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用力撞开,她睁开满是欲火的眼睛看去,赫然是那突然归家的钟玉衍,吓得她立即惊叫出声,“啊——”
她的情夫也立即回头,只见到钟玉衍一身煞气地站在那儿,顿时感觉到头皮都发麻了。
钟玉衍抄着一把菜刀一步步逼近那对奸夫淫妇,这把菜刀还是他愤怒之时去厨房抄来的,此刻眼睛更是红透,“贱人,我有哪点对你不住?你却背着我偷人,贱货,淫妇——”
他从小长在富贵之家,锦衣玉食地活过来的,所以他从不知道讨生活是如此的艰难。以往的朋友个个都疏远了他,想要谋份差事难于登天,没了家族庇荫,根本就没有人买他的账,而他又不屑拉下面子求人,所以这日子是过得越发艰难。为了给如娘体面的生活,他是把手中能当的东西都当了。
饶是这样,他也不悔,纵使如娘的身边还留了个小丫头侍候,他也咬牙养了,反正只要如娘过得好,他吃再多的苦也不算什么,要他回去向钟家低头,甭想!
可是这一切的坚持在此刻都土崩瓦解了。
他有多爱如娘,如今就有多恨她。
如娘在钟玉衍持着菜刀砍向她的时候,惊叫着避开,吓得一张脸蛋顿时花容失色。
而她的奸夫也青白着脸色,他常年游走在女人堆里,并没有多少武力值,再加上与人妻偷情的理亏,根本就不去顾如娘,而是想着如何逃走独善其身。
钟玉衍如何会放过他,在砍断了如娘一截手臂之后,杀红眼的他就抛下血泊中痛苦挣扎的如娘,一菜刀就砍向那奸夫的后背,鲜血流了下来,把地面染红。
那把风回来的侍女在看到一屋子的鲜血以及血中的持刀的钟玉衍时,吓得把手中新买的零嘴儿扔到地上,大喊着朝屋外而去,“杀人啦,杀人啦——”
一时间,这间临街的简陋屋子就挤满了人。
钟玉衍第一时间以伤人罪被收监了。
襄阳侯府,苏梓瑜遣来的晋嬷嬷正在认真地给林珑把脉,虽没抬头,却能感觉到叶钟氏期待的目光,反倒是身为正主儿的林珑一味的淡定。
“如何?可是怀上了?”叶钟氏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