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娇越想越觉得沉默于她十分有利,想到自家姑姑安侧妃,再到朱陈氏这王妃,原来靠山山倒,靠水水涸,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手握紧成拳,她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再不筹谋将来,一切都将完蛋。
嬷嬷看着这安姑娘紧绷的面容,叹息一声,只能怪王妃平日做人太失败,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在她那一边去救她。
这两人离开的消息,很快就有人报给朱子期听,正陪着朱子期检查这施工进度的叶蔓君闻言,皱眉道:“这人怎么行事如此鬼祟?她到底意欲为何?”
朱子期挥手让人退下,“我也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安娇。”
“她又没有正经嫁给前世子,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她?”叶蔓君以前没有问这个问题,是因为知道还有朱陈氏在,安娇就会有人撑腰,可现在朱陈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安娇的存在就会变得敏感。
“父王的意思,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给她找户好人家嫁出去,至于那个孩子,父王是希望我们能养在膝下,记在你我二人的名下,这样孩子上族谱也能好看些。”
朱子期对于父亲的安排一直是不置可否的,念在朱子杰是他的大哥,他来养这个并不光彩的孩子也没有多大问题。
叶蔓君这是第一次听朱子期提及朱子杰这个遗腹子的处置问题,她的眉尖皱了皱,在内心深处,她并不想接纳这个孩子,毕竟这多尴尬啊。再说她也终将会有自己的孩子,哪能让别的孩子占去嫡长子的名头,这是在考虑万一安娇生了个儿子的前提下。
她是没当娘,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未来儿子的权益受到侵害。
看到叶蔓君的脸色不大好看,朱子期这才意识到在处理这个问题上,他并没有征询过叶蔓君的意见,虽然在他看来不过是给口饭吃罢了,但也许叶蔓君压根就不想要这个养子呢?
“你是不是不赞成?”
叶蔓君深吸一口气,做不来违心之举,也不想与他打太极,她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发问:“朱二爷,你有没有想过这将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他的出身本来尴尬,一旦记在我们的名下,就是嫡长子,你让我如何接受?”
朱子期倒没有想到这层面上,这名份问题有时候很是能害死人,“终归是养子,他占不去多少好处的,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此事我会再与父王相商,大不了送到旁枝家中去养,就是怕父王舍不得。”
他与朱子杰并没有太深厚的兄弟情谊,对于这嫡兄留下的遗腹子,他也谈不上感情深厚,不过有些怜他没有投个好胎罢了。
“朱二爷,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妥协,如果生下的是个丫头,兴许我能接纳她记在我们的名下,女儿家终归要出嫁,我甚至还可以给她一笔相当丰厚的嫁妆,当成亲生女儿般送出阁去;如果是儿子,就必须要送去给旁支养,这个问题没得商量。”叶蔓君从未在任何一个问题上态度如此坚定。
她不是无原则的烂好人,相反,她接受的教育十分的正统,绝不可能让人钻了空子侵占到她未来孩子的权益。
而且此时她能想象到二十年后的腥风血雨,就算她真将孩子当成亲生的养,可这汝阳城里她的敌手一抓一大把,难保这个孩子不会被人洗脑掉转枪头来对付她,当然她是想得太深入些。
朱子期看她的神情十分的严肃,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你别急,我们即将是夫妻,叶姑娘,我很高兴看到你能在我的面前直接表达你的喜好,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好过表面应承背后耍阴谋,这样的例子他见多了,所以叶蔓君的拒绝,他并不着恼,强要叶蔓君接纳死鬼大哥的孩子也是强人所难,连他都不喜,叶蔓君又如何会喜欢?再说这孩子制造出来本身就是为了给叶蔓君制造难题的,想来也是死鬼大哥做得不对在先。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经过了此事,叶蔓君没有了逛新院落的兴趣,看什么都兴趣缺缺,朱子期也亦然。
在回程的路上,两人的交谈也变少了,最后还是朱子期开口道:“叶姑娘,你不用担心,若你不同意过继,我拒绝掉父王便是。”
“朱二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在这事上没有体谅你的难处?”叶蔓君也开口问道,毕竟她这次的态度太坚决了一点。
“你怎么会这么想?叶姑娘,易地而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再说我也不是那迂腐之人。”
“你没有误会我,那甚好。”叶蔓君笑道。
朱子期握紧她的手,“我们要做一世的夫妻,你有什么想法都不要隐瞒我,能为你做的我一定努力做到。”
经过这事,叶蔓君对于朱子期的了解更深了一些,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她这辈子能嫁给他,此生已是无憾。
两人进得暖阁,林珑看到叶蔓君回来,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家小姑回来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就不再打扰滕侧妃。”
滕侧妃没想到林珑如此难说话,不就是纳妾吗?这妾进门还能越过叶蔓君这正室?很显然她是忘了自己的经历,此时的她已是爬到了朱陈氏的头上。
“大嫂?”叶蔓君低声唤了一句。
“别多话,我们先回去。”叶蔓君低语一句,拉着自家小姑的手就掀帘子往外走。
叶蔓君心里舍不得朱子期,但也决不会拎不清地在这场合拆自家的台,朝林珑这长嫂点了点头,与她一道转身再出去。
“叶夫人,发生了何事?”朱子期拦道。
之前还看林珑与自家亲娘相谈甚欢,怎么一转眼两人又闹得不愉快了呢?
林珑对叶蔓君这未婚夫其实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身为叶蔓君的娘家大嫂,她可不能这么发说话,“朱二爷,我想还是你与令母多多沟通为好,就是纳妾之事。”
说完,她拉着叶蔓君迅速离去,若不是那一道圣旨碍着,她还真想就此拉着自家小姑回京城,这娶妻又纳妾的,换成一般人家那不就是在打娘家人的脸?身为娘家人再不态度强硬一点,指不定将来要将她家小姑欺负成什么样子?
又是纳妾之事?
朱子期没再阻拦姑嫂二人的离开,最后还是给了叶蔓君一个安心的笑容。
举手挥退下人,他踱上前,看到亲娘一脸的愤慨向他抱怨,指着外面道:“期儿,你看看他们,这算什么一回事?我就没见过像叶夫人这样的女人,不许丈夫纳妾就罢了,连你也要管上,她当自己是谁?我还瞧不上她家那小姑呢,若不是碍于这圣旨,谁想要个不与我一条心的儿媳妇……”
滕侧妃被气得够呛,叶蔓君是如此,这叶侯夫人也是如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实在过份得很。
“娘,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这事你不要管,我自有安排吗?”朱子期耐着性子道。
“我也不想管啊,可现在不是要谈婚事吗?既然要办婚礼,少不得要纳妾啊,为娘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因此出事,儿啊,你得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
“娘,这妾我不同意纳进来。”
滕侧妃睁大眼睛,“她们不将我放在眼里,你也不将我放在眼里吗?我可是你的亲娘,还能害人不成?”
“娘,我自有我的考量,你且不要再管这事。”
“你这个孽子——”滕侧妃指着儿子大骂一声,随后气怒攻心晕倒了过去。
“娘——”
朱子期上前将母亲抱在怀里,大声地让人去唤府医来诊治,一把将母亲抱起来安置在床上,给她掐着人中,眼里既有焦急又有几分不被理解的寂寥。
滕侧妃醒来看到儿子在病床前,想前之前的争执,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难看几分,把脸别开到一边,“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看到母亲排斥的样子,朱子期暗中叹息一声,怕因为自己刺激得母亲又再度晕过去,他惟有起身,道了一句,“那儿子先出去了。”
滕侧妃本来只是拿乔一下罢了,现在听到儿子真听自己的话出去,她又哑口无言地转头,正好看到儿子向侍女吩咐几句好好照顾自己的话,随后就掀帘子出去,这一幕看得她气怒不已,她只是想让他服个软罢了,没真想赶他出去。
“这个孽子。”这四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是真动怒了。
“侧妃,府医来了……”侍女进来禀报。
“让他滚,我没病,看什么府医……”滕侧妃大怒道。
侍女面面相觑,不敢轻捻虎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侧妃正在气头上。
林珑遣人去与丈夫打个招呼,就先携叶蔓君回府,姑嫂二人没等朱子期前来相送,就坐上马车驶出汝阳王府。
“大嫂,我有一事要与你说。”叶蔓君道。
“要说什么就直言,我们姑嫂二人还能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林珑笑她见外,这又不是外人,说话要三思,自家人当然是有哪句说哪句。
叶蔓君笑了笑,“倒是我迂腐了,大嫂别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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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朱陈氏做过太多的美梦,梦到京城的皇帝一旨诏书至,她就能踏上船再回京城。
可多少次每每泪沾湿枕巾醒来的时候,现实告诉她,她是朱翌的正妃,是京城皇帝安插在汝阳城的棋子,她就算是死也也可能再回到京城。
这几乎成为一辈子的奢望,也就只能在梦里才敢觊觎。
可如今,圣上真的有密旨给她,她却是没有勇气接下,手在不停地打颤,这里面会写什么?死死地盯了好一会儿,却丧失了上前打开它的能力与气魄。
看着朱陈氏不为所动,叶旭尧也不气恼,这个朱陈氏的性子还真让人捉摸不透,他冷笑一声,“汝阳王妃,你真的不想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
“我……我……”朱陈氏畏惧地看了一眼这封密旨,步子却是不停地后退,里面会写什么,隐隐之中她竟是猜得到。
叶旭尧却是不打算放过她,这个人对于大妹的未来来说是最大的威胁,占有嫡母的名份,行事却与之不配,还是除去更能安心。
他径自打开这道密旨,语速平淡地宣读出来。
朱陈氏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皇帝在密旨里面着她服下无忧丸,然后可以平安活到老,这是他对她的恩德。
真真可笑,无忧无忧,名字取得倒好听,可这玩意儿,她焉能不知?
比起夺人性命的毒药,这无忧丸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不过是一死,它却能抹去她的神智,从此以后与真正的疯颠之人无异,原来这就是不要她死的真相,是要她活得比死还不如。
“汝阳王妃,你还不磕头谢主隆恩?”叶旭尧此时身负钦差之责,冷冷地看着朱陈氏道。
朱陈氏大笑出声,笑得肆意张狂,更是歇斯底里,最后笑容一收,她恨恨地看着叶旭尧,“谢恩?他凭什么让我谢恩?我为了圣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了,我背井离乡,在此吃尽多少苦头,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就可以一脚把我踢开?这天底下还有比帝王更无情的人吗?我谢什么主,谢什么恩?”
声声质问,这都是她一生的血和泪,到了最后,有了叶蔓君,她就该下台一鞠躬吗?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堪破一个道理吗?”叶旭尧淡然地看着她再度狞狰的表情,“如果你一直安安份份的,圣上还会着我给你带来这一道密旨吗?你做了什么,心中有数,你的存在不过是要平衡圣上与汝阳王的关系,可你却是倒行逆施,这个结局于你并不冤枉。”
“我不服,不服,他朱家的天下为何要牺牲我的一生?现在我的儿子死了,可我还有孙子,我不能死,不能死……”
朱陈氏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并且还想着冲出这间关押她的屋子,争取一线生机。
叶旭尧只是跨出两步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扔回屋子里面,步步走向她,她却是步步后腿,一脸戒备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叶旭尧朝身后看了一眼,匪鉴上前锦盒,让朱陈氏看到里面躺着三颗无忧丸,这三颗一服下去,她也就完了。
“你不用也行,”叶旭尧看着她满是惊惧的眼睛,凑近她耳边低语一句,“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圣上布兵于汝阳城界限上,如果你说出来,我倒是可以酌情让你少服用一颗。”
他拿过其中一颗无忧丸诱惑般地在朱陈氏的面前扬了扬。
朱陈氏睁大眼睛,她是知道这玩意儿的份量是越重越厉害,皇帝赐给她三颗,已经是不打算再用她了,可是她不信叶旭尧这只狐狸会放过她,为了他的妹妹,他也必会置她于死地。
“你想知道?”她笑得很是张狂得意,“很可惜,我不会告诉你我背后之人,你别想什么都知道?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为我报分雪恨,你信不信?”
她用着令人毛骨悚然地表情回应着叶旭尧的话。
叶旭尧站直身体,将那颗无忧丸抛回锦盒里面,拿帕子擦了擦手,“无妨,你的秘密本侯迟早会知道,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朱陈氏,你且好自为之吧。”转头看向匪鉴,“你监视她每隔三个时辰服下一颗无忧丸,确保三颗都尽数落在她的肚子里。”
“是,侯爷。”匪鉴应声。
匪鉴办事,叶旭尧一向极放心的。
他再度睨了一眼朱陈氏,把手中的帕子抛下,“动手吧。”
转身就踏出屋去。
朱陈氏眼睛大张,恐惧地看着步步向前的匪鉴,“你别过来,别过来——”她的声音渐渐凄厉,看到窗外似乎闪过朱翌的身影,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窗户,隔窗嚷道:“王爷,王爷,您救救妾身,这么多年,妾身没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情,为王爷生儿育女,操持家下,哪一样妾身没有做到?王爷,您不能这么狠心,抛下妾身不理,妾身不想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王爷……”
苦苦哀求,却敌不过身后抓住她双臂的手,她剧烈地扭动挣扎着,“滚开,本王妃让你们滚,听到没有,都给我滚——”
匪鉴朝自己人一使眼色,朱陈氏被迫跪下来撬开了嘴,眼泪痛苦地滑下来,她不知道该不该后悔不与叶旭尧做交易,就在这一闪念间,一颗褐色的小丸滑进她的口腔,她想吐出来,随后却是下颚被人一合上,轻轻地一顶,那颗入口即化的小丸随着口水渐渐融化进她的喉咙,再进到肠胃当中。
确定她已经服用了,抓住她两只手臂的人方才松手,朱陈氏披头散发地瘫在地上,无忧丸的药力正在慢慢地发挥,她感到大脑渐渐空白,努力想要记住自己告别父母登船远嫁的情形,想要记住儿子出生时的喜悦等等于她来说并不多的重要时刻。
可这些都不敌一颗小小药丸的力量,一切化做尘星点点在消散,她最后失神地看着屋顶华丽模梁,“朱翌……你……好狠的……心……”
没有朱翌的许可,叶旭尧众有密旨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拿出来,毕竟她可是朱翌明媒正娶的妻室。
直到记忆模糊的这一刻,她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举动有多么可笑。
屋外的院子里,再没听到那声声王爷,朱翌闭了闭眼睛,也好,这样一来,朱陈氏终于可以消停了。
叶旭尧看了眼表情复杂的朱翌,这个中老年男子,说他有情,他也似真有情,竟会屡次纵容朱陈氏的胡作非为,说他无情,他也似真无情,却能放任朱陈氏变成一介白痴。
“王爷放心,圣上并无意要王妃的性命,这样做也算是全了大家的颜面,往后若是不放心王妃,多派些信得过的人照顾她便是,相信王妃往后会安份守己,再也不会给王爷生事。”
朱翌的脸上略有几分不自然,让他对朱陈氏下手,他有几分不忍,现在借他人的手,把朱陈氏给解决掉了,倒也合了他的心愿。
朱翌叹息一声,“还是圣上处事周详,本王实不敢有何怨言,王妃能这样也好,也好,往后也不会再为难叶姑娘了。”
“倒也不是全为了舍妹,她行事有偏差,终究会成为圣上与王爷的困扰,还不如就这样安置她更为妥当,也不会耽误了世子与舍妹的婚事。”叶旭尧淡然道。
提到婚事,朱翌的脸上方才有了些许的笑容,眼前这年轻人终于开口唤了朱子期为世子,可见册封庶子为世子之事进行得相当顺利,圣上也并没有刁难他,这让他的心里平衡了许多。
“谢过圣上的体恤,谢过叶侯爷。”
叶旭尧微微晗首,“王爷,我们两家往后就是亲家了,还望王爷能好生待本侯这妹妹,她行为端庄典雅,实是良妻之选。”
这可不是黄婆卖瓜,自夸自赞,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算来朱子期能娶到他那温柔又不失刚强的大妹,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本王岂是亏待儿媳妇之人?叶家好门风自然能教出好女儿来,来,叶侯爷,我们倒是可以相商一下婚礼日期。”朱翌脸上露出笑容道。
这话正中叶旭尧的下怀,对朱子期他试探过,这人看得出来对自家妹妹是极为上心的,身为大舅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遂点了点头。
屋里面的朱陈氏是什么情形,两人再也没了兴趣,而是并肩前行,看起来确有几分亲家的样子。
此时的林珑与叶蔓君却是被滕侧妃请了来做客,本来朱陈氏一事了了后,两人是打算出府离去,最后却被滕侧妃的人请到此处。
两家将是姻亲的关系,林珑早就想会会滕侧妃了,这人毕竟是朱子期的生母,而朱陈氏现在明显不能再挡道了,这婚事一向是后宅主母安排布置,有个当世子的儿子,这汝阳王府的当家主母非滕侧妃莫属。
滕侧妃笑着指示侍女给林珑奉茶,“侯夫人能赏脸前来,是我之幸。”
林珑也不客气地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轻拨茶渣茗了一口,这喝茶的动作,她是再怎么做也不及叶蔓君优雅,毕竟她的出身限制了这方面的涵养。
滕侧妃将之看在眼底,不说别人,她自个儿在礼仪规范上也是不及叶蔓君这个正经的大家闺秀,可没想到身为叶蔓君的大嫂,林珑在这方面的熏陶也会落于叶蔓君,看虽如此,但却不能掩盖这位年轻侯夫人干净利落狠辣的一面,毕竟叶蔓君,这侯夫人要难缠得多。
“不知道我这儿的茶水能合侯夫人的口味否?”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珑看到这滕侧妃远比朱陈式要和气,遂也轻笑道:“确是好茶。”
“侯夫人喜欢,那回头我让人包上两斤让夫人带回去尝尝,这茶只有我们汝阳城才有的,别处可寻不到。”滕侧妃试图拉近彼此的关系。
虽然她不知道朱翌会如何处置朱陈氏,但朱陈氏被关起来却是不争的事实,今后怕是没有机会再掀风起浪了,朱翌的性子她是知晓的,朱陈氏这回朝叶蔓君下毒已经触范了他的底线,朱陈氏完了。
而帮助她最后得胜的却是这对年轻的姑嫂二人,焉能没有几分感激?
“那谢过侧妃了,他日回京城时,可以带给我婆母尝尝。”林珑提及叶钟氏,显然是要告诉对方,自家婆母是相当在意叶蔓君过得好不好的,也让滕侧妃行事要三思。
叶蔓君一直安静地用茶,在林珑提到母亲叶钟氏的时候,眼眶微微一红,几欲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