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别人说儿子命不好有劫难,宋母当然不肯接受。那僧人只言这都是命不可多讲,但架不住宋母追问不休,大有不说清楚就不走的劲头。僧人无法,略微松了口,含糊的说宋易迟命带暗鬼,没有姻缘且三十三岁前会有大劫难。同时再次将那串红绳编的菩提子递给宋母,言务必要一直佩戴,不可离身。
这种说法宋易迟当然不信,但禁不住宋母深信不疑,谢过眼前这僧人后连忙拽了儿子回到庙里,将手链贡在佛像跟前,拉着宋易迟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不求家里大富大贵,只求菩萨保佑儿子健健康康,顺遂平安。
之后,菩提手链一直被宋易迟戴在左手,无论是工作,运动,洗澡还是做实验,从未摘下。一来确实不碍事,戴着就戴着,二来能让母亲心里头踏实。
此刻,宋母执意给自己系在手腕的菩提手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树枝样的印记,叶片呈小小的心形,前端细长似尾,脉络清晰,颜色略淡,于中间环形的树枝左右两侧交错排布。
如果手链没了可能是因为绳子断了自己没注意弄丢了,这说得通,但手腕上像纹身一样的印记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可不记得自己做过纹身。
宋易迟越想眉头越紧,按住这突兀的印记开始用力搓,可直到皮肤传来灼热感也没有丝毫掉色迹象,是真的。
他双手捂住脸,企图盖住眼神中纠结的一团乱麻。这晚发生太多太乱的事情同时充斥在记忆中,令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不期然的,他又想到了白眉僧人断言自己三十三岁前会有劫难,以及方才堪称真实的‘梦’,若没记错,梦中那年他正好三十二。如果一切都是发生过的,自己死于火灾事故后重新回到二十岁,还在医学院上大二,佩戴的菩提手链则在渡过劫难后跟着一起消失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却也是他目前能想出的唯一解释。
竟然是这样么。
许是解开疑惑,当宋易迟洗完澡后躺回床上,再次抚过印记的时候,不再是失常的心悸,而是一种心意相通的奇妙感觉。
没想到会被条手链救了。
乱糟糟的思绪在理顺后逐渐平静下来,令人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宋易迟正想着以后有空应当多陪母亲去上上香算是还愿,忽然身体一轻,彷如置身浓浓的迷雾当中。
!?
随着脑中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周围的雾蒙蒙也慢慢散去,宋易迟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
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刻低头去看手腕,黑色印记还在,衣服也是之前刚换的睡衣。又掐了下自己,有痛觉,不是梦!
宋易迟有些傻眼,这种奇怪的地方是哪里?自己不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吗,怎么过来的。
环顾一圈,头顶没有太阳,四周也没有墙壁,但周围全散发着柔和暖光,这里光线是足够的。跺跺脚,实心的。蹲下身摸了摸青灰色的地面,坚硬但不粗糙,不是水泥地,也不是大理石,更像是一整块巨大的没有接缝的青砖。
宋易迟尝试着朝一个方向走,想测一下这片光笼罩的范围到底有多大。为避免用脸撞墙的尴尬,他向前伸出手,慢慢走了大约二十步便触碰到了光墙,摸上去冰冰凉凉,无害,跟地面一样硬硬的,明显是到了边界不能走了。转而换个方向,沿着墙壁继续摸索。
一番测量下来,宋易迟心里大概有个谱儿了,这片地方的范围差不多120平米,抬头望望天,高度不详嗯……
地方了解完,新问题来了,他怎么才能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