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俊山的话,赵德三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怎么那老东西好像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啊,自己每天按时来班的时候,总来不见那老东西找自己,这稍微早来晚了一会儿,偏偏他找自己了。
他冲侯俊山假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道:“好了,我知道了。”然后转身一边朝办公室走去,一边摸出手机看了看,还真关机了,打开机一看,电量过低,没两分钟手机肯定又会自动关机。
侯俊山看着赵德三那郁闷的背影,脸闪过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了。
赵德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来,接了杯水喝了一大口,暗叹了一声又倒霉了,其实本来以自己区长的身份,和张书记算是平级,但正因为现在那老东西是张市长给自己戴的紧箍咒,现在把自己收的越来越紧了,让他无形一步步的退让着,连工作时间竟然都受到了这个老家伙的监督。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唉!也不知道这老东西以后还会给自己什么苦头吃。
在办公室里坐着平静了一下心情,想着还是主动去向张书记做个检讨吧,来一个先下手为强,他也不好再怎么说了,而且也好顺便去说一下让高颖到区委来打工的事情,于是赵德三又起身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办公室,步行去了区委。
来到区委张书记的办公室门口,赵德三轻轻的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张书记’,张增贤在里面回应了一句:“进来吧!”
赵德三原本是摆出了一副进去认错的架势,谁知刚一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在张书记对面沙发还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去很是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赵德三顿时连撞南墙的心都有了,这个男人是自己当初招商引资到区里的那家制药分公司的负责人,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在引进制药公司的时候,这个男人是极力反对的,只不过在瑟琳娜的坚持下,制药公司才顺利引进了。
说起来,赵德三和这个男人之间有那么一点过节,其最大的一个原因并不是制药公司本身,而是女人,确切的说是瑟琳娜。
记得那次赵德三作为代区长宴请瑟琳娜和制药公司高层吃饭时,赵德三看到这个男人对瑟琳娜有那么点意思,饭间一直殷勤的给她又是夹菜,又是端茶倒水,但那天晚宴之后,瑟琳娜却把赵德三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所以这个家伙一直对赵德三有点耿耿于怀,但苦于赵德三是区里的领导而又没什么办法。
当初制药公司是赵德三作为代区长时引进的,可以说是赵德三的功劳。
这个老总虽然只是香港总公司委派到产霸区制药分公司的老总,但仗着制药公司的港资性质,凡事不去找区政府解决,而是直接找区委领导,今天直接来找了张书记。
其实这家伙来找张书记也没什么大事儿,两个字:停电!停电并不算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在区里现在处于高速发展时期,很多大项目进展的如火如荼,用电量巨大,为了保证各项社会秩序正常运转,在电量不足的情况下,只能拉闸限电了。
拉闸限电这个词是企业最不愿意听到的,不单单影响生活,更影响企业的生产收入,几个月前的夏天好几次拉闸限电,区里的企业跟区委区政府反应情况,区委区政府跟区电力局协商沟通过几次,但电力局的理由是相当的光明正大,说用电高峰期都是分地段分时段限电的,这是省公司的规定,市政府家属院都停过几个晚呢。
区委区政府还真拿区电力局没办法,在限电这个问题,沟通也没什么效果,也只能一拖再拖,对企业进行敷衍了事,这样搞了几次之后,企业便认为区委区政府不肯出力,也认命了,对制药公司的影响很大,而香港总公司对在产霸区投资的分公司的年度计划有严格的要求,制药公司因为当初是区委区政府招商引资来的缘故,所以这家伙直接跑到了区委来告状。
区委书记张增贤对这个情况大概也了解,明知道自己出面也拿电力局没办法,省公司的供电量有限,只有通过省里才能解决,可毕竟这家企业是区里的招商引资企业,现在自己作为区委书记,人家找门来,不帮忙解决问题,面子商业要让人家好受一些,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这家企业当初是赵德三极力引进的,或许可以利用这个事来整一整这小子。
在赵德三前脚刚踏进张书记的办公室门口,随后常务副书记王乐际也走了进来。
张书记坐在老板椅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子,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看着王乐际说道:“王副书记,是这么个情况,你看是不是跟电力局那边沟通一下?”
王乐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神色不安的赵德三,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张书记,这个事情,很困难啊……”
“有困难克服嘛。”张书记打断了王乐际的话,随即板起了脸,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有困难,没困难的话,王总也不会找我们是不是?做事情不要怕困难,办法总困难多,遇到事情了不要总是找客观原因,要从主观,从自身下功夫,积极调动主观能动性,咱们区委区政府的职责是为区里的企业做好服务工作,解决实际困难,这个事情,咱们区委区政府一定要妥善处理。”
王乐际突然有点不明白了,张书记怎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但是很快他明白了过来,自己说什么困难啊,这不是让张书记觉得在外人面前没面子吗。
于是王乐际立即领会了张书记的意思,赶紧点头说道:“是,我马跟电力局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