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乃是双身子,自是不能哭的。”慕擎林这才惊醒,自是喜不自禁,待看见她落泪,当下便手忙脚乱地给她盖好锦被。
比起当年崔氏怀胎,他当时少不更事,因着是头一次,许多都不懂,故而并未有任何地喜悦,可是此刻,他是打心眼里欢喜的。
祝越见他这幅笨拙的样子,低声道,“你小心些。”
“好。”慕擎林低头看着她,“那老人参乃是我孝敬老夫人的,若是知晓你有了,自是不会吝啬,我这便命人将这消息传过去。”
“恩。”祝越点头,侧眸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一刻,祝越的内心是激动与踏实的,她之前所期望的,如今却都变成了现实,虽然眼前这个人并非皇帝,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且对她甚是疼爱,看着他适才的慌张,她的心也跟着融化了。
老夫人如今还在气头上,正想着如何收拾祝越,未料到从嬷嬷赶了过来,“老夫人,祝姨娘有了。”
“什么?”老夫人明显一愣,“你说有了?”
“老夫人,当真有了。”从嬷嬷却不知这是喜事还是坏事。
老夫人却高兴地拍着大腿,“如今也就指望着她能生个孙子出来,快快,赶紧扶我过去瞧瞧,还有将那老人参带着。”
“是。”从嬷嬷垂首应道,随即便扶着老夫人前往兰馨苑。
慕擎林听老夫人来了,垂眸看向祝越,“瞧瞧?”
“是我之前任性了。”祝越娇羞地垂低声说道。
“你啊。”慕擎林点着她的鼻尖,便起身前去迎老夫人。
老夫人笑逐颜开地进来,待看见慕擎林,“可是真的。”
“娘,自是真的。”慕擎林见老夫人欢喜不已,这才放下心来。
老夫人当下便笑眯了眼,还从未见她这般高兴地笑过,故而便见她入了里间,看见祝越的时候也不是冷冰冰的,慈眉善目地道,“总归是有福气的。”
“老夫人。”祝越便要起身行礼。
“你自躺着便是。”老夫人连忙上前扶着她说道。
“是,老夫人。”祝越乖顺地应道。
老夫人笑着上下打量着祝越,而后微微蹙眉,“清瘦了些,这可不成,得多补些,临盆的时候才能顺些。”
从嬷嬷连忙将老人参拿过来,“祝姨娘,这是老夫人特意送来的。”
祝越最恨的便是旁人唤她祝姨娘,可是如今在老夫人这处却不好发作,只是扯着笑意应道,“老夫人有心了。”
老夫人自是叮嘱了几句,这才笑吟吟地出了院子,自回了长松院。
从嬷嬷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这祝姨娘有身子,您怎得这般高兴?她若是生下个哥儿,怕是三老爷会更疼她。”
“生下个哥儿才好。”老夫人双眸微眯,“一个姨娘,哪里有资格养少爷?”
从嬷嬷这下明白了,连忙应道,“老夫人说的是,到时候等祝姨娘生下之后,便教养在您的身旁,日后自是不凡的。”
“自是这个理。”老夫人双眸闪过幽光,“她若要什么,你尽管给她。”
“是。”从嬷嬷应道,双眸闪过一抹精光。
祝越此刻还因着有喜而暗自高兴。
齐氏躺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祝姨娘有喜了,三房可更热闹了。”
崔嬷嬷低声道,“夫人,老夫人可高兴坏了。”
“自是高兴。”齐氏淡淡道,“等祝姨娘生了,若是个哥儿,老夫人自是会亲自教养,祝姨娘可没有资格。”
“老夫人当真是老谋深算。”崔嬷嬷低声道,“怪不得能忍着祝姨娘。”
“姜还是老的辣。”齐氏双眸闪过一抹幽光,“烟儿如何了?”
“大小姐去了阜南。”崔嬷嬷也是在大少爷的生辰才知晓这京城中的红人吕二娘竟然是大小姐。
齐氏亦是刚刚得知,如今总算放下心来,掌心扶着凸起的小腹,“我临盆的日子也快到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
“是。”崔嬷嬷低声道,“大小姐自会赶来。”
“恩。”齐氏点头,“早些歇息吧,这热闹有的瞧,可不是一日两日能瞧够的。”
“夫人说的是。”崔嬷嬷连连应道。
直等到慕梓烟顺利抵达阜南,齐轩一早便得了信儿,特意前来迎她。
“表哥。”慕梓烟翻身下马,笑着走上前去。
“姑父已经在等着你了。”齐轩温声说道,“先回去再说。”
“好。”慕梓烟浅笑着应道,便与齐轩一同入了阜南的府衙。
待入了厅堂,便见慕擎元负手而立,见她上前,他双眸溢满了宠溺,“倒是长高了些。”
慕梓烟恭敬的行礼,“女儿给爹爹请安。”
“好了。”慕擎元抬手将她扶起,“可是累了?”
“还好。”慕梓烟笑着起身,而后便坐在了慕擎元的身侧。
慕擎元见她还是这般地粘人,宠溺地一笑,“阜南的事,你如何看的?”
“爹爹,你呢?”慕梓烟却反问道。
“那些难民我统一安置在了暂时搭建的难民营。”慕擎元沉声道,“加派人手,严禁闲杂人等上山。”
“暂时只能如此。”慕梓烟接着说道,“却不是长久之计。”
“如今倒是并未出岔子。”慕擎元赞同地点头,垂眸打量着慕梓烟,父女二人也有半年未见,他反倒觉得这丫头当真是长大了。
慕梓烟接着说道,“爹爹,女儿明儿个想上山去瞧瞧。”
“让你表哥陪你去。”慕擎元低声道。
“是。”慕梓烟冲着慕擎元乖顺地应道。
慕梓烟歇息了一晚,天一亮,便与齐轩一同上山。
她自是穿着兵士的铠甲,跟在齐轩的身后,直等到上山之后,慕梓烟抬眸看着眼前的情形,“我记得这闪后头有个温泉。”
“是,被当地一个富商买了。”齐轩接着说道,“好在因着洪涝,这山被官府收了回来,否则,如今怕是被钟璇得逞了。”
“不若卖给我吧。”慕梓烟笑着说道。
“卖给你?”齐轩挑眉,“自是不能用你的名字。”
“化名。”慕梓烟笑着说道。
“这可不是小事。”齐轩接着说道,“再有,即便你买下了,若是无人看管,也是一样。”
“我自是会寻人看管。”慕梓烟挑眉说道。
“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齐轩浅笑道,“对了,那温泉呢?”
“一并买下。”慕梓烟笑吟吟地说道。
“可是看出什么名堂来?”齐轩见慕梓烟这般地豪爽,“你可有足够的银两?”
“有。”慕梓烟自信地应道,“表哥不是一向高看我吗?”
“我失言。”齐轩连忙应道。
等慕梓烟走上山顶,眺望着山下,双眸闪过一抹幽光,接着说道,“表哥,有人来过了。”
“恩。”齐轩也看到了痕迹,而且是高手所为。
“此事还是早些做决定的好,否则,阜南怕是要彻底地乱了。”慕梓烟冷声道,转眸看向齐轩说道,“你我这便下山,跟爹爹商量。”
“好。”齐轩点头应道,二人当下便匆忙地下山,直奔府衙。
慕擎元刚回来,待看见慕梓烟与齐轩,“可有主意了?”
“爹爹,女儿要买下那座山。”慕梓烟低声说道。
“好。”慕擎元并未问缘由,而是爽快地应道。
慕梓烟转眸冲着齐轩挑眉,甚是得意,随即便说道,“爹爹,您放心,这阜南乱不起来,皇上让表哥前来,必定是料到阜南会乱,故而才想着一石二鸟之计。”
“看来皇上背后有谋臣啊。”慕擎元冷声道。
慕梓烟双眸微眯,看来梅嫔的确起了大用处,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只等着此次回去,将梅嫔给处置了。
正当慕梓烟与慕擎元商定好计策,便听到外头衙役前来禀报,“侯爷,那些难民发生了暴动。”
“因何事而起?”慕擎元沉声问道。
“有人吃了赈灾的粥死了。”衙役焦急地禀报道,“那些难民便闹了起来。”
“走,去看看。”慕擎元说着便抬步向外走去。
齐轩看着慕梓烟,“他们动手了?”
“恩。”慕梓烟点头,“先强行镇压,不能让暴乱扩大。”
“走吧。”齐轩赞同地点头,当下便一同赶往难民营。
不远处便传来惨叫声,有些难民冲上了街道,冲入了百姓的家中哄抢起来,像极了土匪,慕梓烟双眸一凝,转眸看向齐轩。
此时齐轩已经抬手,沉声命令道,“不服从管制者,以叛乱论处,格杀勿论!”
“是。”身后的兵士领命,随即便冲上前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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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刚刚赶到泸县的钟璇,还未歇下喘口气,便得知了钟侯府之事,她当下便拍案怒吼,“好大的胆子。”
“你可知这是何人所为?”冷寒峰因着随着百姓一同耕地,如今肌肤晒黑了不少,瞧着更硬朗结实,自是凭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钟璇收敛起怒意,“我自会查清楚。”
“如今钟贤死了,钟家再无子嗣,这世子之位?”冷寒峰看着钟璇,冷声问道。
“侯爷可不止一个儿子。”钟璇低声道,“既然钟贤死了,那我安排的棋子也该派上用场了。”
“哦?”冷寒峰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看来你早有安排。”
“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钟璇缓缓地坐下,抬眸看向冷寒峰,数月不见,本就俊朗的容颜,在京城时还带着几分书卷之气,此刻却收敛了不少,棱角分明的脸庞,墨发因着刚刚回来,便自由地散开,褪去身上的短装,只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径自坐下吃着茶。
钟璇盯着他看了许久,妩媚一笑,“倒是越发地俊朗了。”
冷寒峰勾唇浅笑,“可满意?”
“恩。”钟璇起身翩然坐在他的怀里,双手勾着他的颈项,“可想我了?”
“倒是想来着,不过知晓想也没用。”冷寒峰冷声道,他是个极懂得隐忍的人,也是个极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知晓这个女人即将会成为三皇子妃,而他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也要压下心头的不悦,取悦与她。
其实说来,他跟钟璇是同类人,同样的不折手段,同样的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故而,他们才会碰在一起,互惠互利。
钟璇一直将冷寒峰当成了她的所有物,她可以将他毁了,却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觊觎。
冷寒峰却将钟璇当成了跳板,利用的工具,他不在乎钟璇嫁给谁,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完璧之身,他要的是她手中的权利。
二人自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心照不宣地各自为谋。
“油嘴滑舌。”钟璇浅笑隐隐,红唇扬起一抹魅惑地笑意,柔软地唇瓣轻轻地贴在他的微抿的唇上,“你这心里除了我还有谁?”
冷寒峰低笑道,“你自己瞧瞧。”
“好。”钟璇抬手将他腰间的细带解开,双手自腰间缓缓向上,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他,随即低头吻上了他的心口,尖锐的牙齿啃噬着,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冷寒峰即便定力再好,也经不住对他身体如此了解的钟璇的蛊惑,他双手稳住她的双肩,低头便摄住了她的唇……
一番缠绵的深吻之后,钟璇早已衣衫凌乱,香肩半露地靠在他结实地胸膛,低喘着气,“裕水国那处可谈好了?”
“自是谈好了。”冷寒峰接着说道,“不过,这两日却有些奇怪。”
“什么?”钟璇双眸闪过一丝魅惑,随即溢满了幽光。
“听说国王如吉大婚了,夫君是大焱人,还是个谋士。”冷寒峰看着她说道。
“哦?”钟璇自他的怀中离开,慢悠悠地整理着衣裙,缓缓地坐在一旁,“谋士?”
“不错,无人见过,那人甚是神秘,不到几日,便深受裕水国子民的爱戴。”冷寒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收买人心的手段倒是厉害。”钟璇想着不过几日便能够收复人心,此人着实不简单。
“你明儿个可去?”冷寒峰看着钟璇问道。
“自是要去的。”钟璇接着说道,“裕水国虽然是小国,但胜在民风彪悍,若是加以利用,日后必定能成事。”
“那你早些歇息吧。”冷寒峰说着便起身出了屋子。
钟璇见他离开,转瞬便见下属跪在地上,“主子,王员外家的小姐这些时日一直缠着冷大人。”
“哦。”钟璇淡淡地挑眉,“倒是在何处都拈花惹草。”
“主子,这小姐?”下属低声问道。
“给你们享用吧。”钟璇冷声道,“只是做的干净些。”
“是。”下属应道,随即便闪身离开。
钟璇抬眸看着眼前的屋子,她缓步行至书案旁,便瞧见放在暗格里的长鞭,她随即拿出,轻轻一挥,手腕一动,长鞭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她轻轻地收起,双眸眯起,“慕梓烟。”
这几日,除了钟侯府充斥着凝重之气之外,慕梓烟倒是乐得清闲,不过她在等着好戏,否则的话,如今怕是早已经赶去阜南了。
“烟儿,你还不去阜南?”张宗算着时日,“这一来一回也要好几日,我记得慕侯夫人临盆的日子也近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过了今儿个我便走。”
“今日?”张宗灵机一动,连忙坐下,“难道你期待的好戏要上演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依着前世的记忆,那个人应当是这个时候到。
钟侯爷闭门不出,也不知是伤心还是受了刺激,自是不愿见客,而皇帝也并未召见。
这一日,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钟侯府外,马车里头出来了一位妇人,模样儿清秀周正,随着下来的还有一个少年,约莫十一岁的年纪,长得倒是天庭饱满,朗眉星目,瞧着甚是清瘦,略显文弱。
外头看门的家丁瞧着这妇人的穿着,粗布麻衣,一看便是上不得台面的,故而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怪会作弄人的,“哪儿来的乞婆,还不滚远些。”
“奴家……”那妇人面露胆怯,而后便将包袱内的一块玉佩递给他,“侯爷一看便知。”
那家丁接过看了一眼,自知这玉佩价值不凡,更重要的是这玉佩上头刻着的字乃是钟侯爷的名讳,这家丁抬眸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妇人,却越过看到了妇人身后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眉眼间竟然与钟侯爷有几分相似,他只是平静地站着,不卑不亢,不喜不悲,瞧着文弱,身上穿着的袍子半旧不新,只是这般站着,却让人不敢忽视。
两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便沉声道,“等着。”
接着便有一家丁当下便入了府,而后拿着那玉佩去见了管家,管家低头看着那玉佩,吓了一跳,转身便匆忙去了书房。
钟侯爷面色凝重地坐在书案旁,此刻正在谋划着如何挽回圣心,又因着失去钟贤而倍感难过,便不准外人打扰。
只听到外头的管家入内,他抬眸冷声道,“出去。”
“老爷,您瞧这个。”管家连忙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他。
钟侯爷摆着一张脸,接过之后,待看到那玉佩,当下站了起来,“人在外头?”
“是,在外头。”管家垂首应道。
“还不快将人带进来。”钟侯爷连忙绕过书案便匆忙地出了屋子。
管家赶往让家丁将那妇人与少年请进了府,待穿过前堂,入了正厅,钟侯爷也随之赶了过来,当下便看见那妇人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奴婢见过侯爷。”
“你是?”钟侯爷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妇人。
“奴婢巧莲。”妇人低声应道。
“巧莲?”钟侯爷沉默了片刻,“是了,她跟前的丫头是叫巧莲。”
“少爷,这便是侯爷。”巧莲抬眸看向立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少年,低声说道。
“你是?”侯爷直视着眼前的少年,双眸闪过一抹亮光,上下打量着他,那眉宇间与自己有几分相像,也有她的影子。
他当下便已经知晓这孩子是他的,故而上前看着他,“你是斐儿?”
“侯爷,他便是夫人跟侯爷的孩子。”巧莲连忙哭道。
“她呢?”钟侯爷连忙问道。
“夫人去了。”巧莲低声道,“奴婢是带着少爷逃跑出来的,如今总算将少爷送到侯爷您跟前了,巧莲即便死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地去见夫人了。”
钟侯爷叹口气,“是我不该啊。”
“侯爷,夫人从未怨过你,可是这些年来,夫人却牵挂着您,少爷也是夫人亲自教导的。”巧莲接着说道,“少爷,快见礼啊。”
少年直视着眼前的钟侯爷,双眸闪过一抹迷茫,而后向后一退,恭敬地行礼,“见过侯爷。”
“斐儿,我的儿。”钟侯爷当下便喜极而泣,他失去了一个儿子,如今却又送来了一个,他哪有不高兴的?
“侯爷。”少年见钟侯爷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他眉头微蹙,盯着他说道。
钟侯爷连忙松开,“斐儿啊,日后这便是你的家,我是你的父亲。”
“是啊,少爷,您不是一直挂念着侯爷吗?”巧莲跪在地上说道。
少年有些懵懂地看着眼前的钟侯爷,低声道,“父……父亲。”
“斐儿。”钟侯爷可算是高兴坏了,当下便拉着少年去了钟老夫人那处。
钟老夫人这几日病的不轻,如今自是伤心地躺在床榻上,见钟侯爷总算出了屋子,她此刻神情恹恹,自是没有心情理会他,便想着不见也罢,岂料,钟侯爷却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而后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钟老夫人抬眸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娘。”钟侯爷看着钟老夫人,“您瞧瞧。”
钟老夫人抬眸看向钟侯爷身后的孩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不是?”
“娘,您认出来了?”钟侯爷高兴地问道。
“他是?”钟老夫人压下心头地惊讶,低声问道。
“娘,他便是斐儿,斐儿没死。”钟侯爷兴奋地说道。
“斐儿?”钟老夫人明显一顿,当下便自床榻上站了起来,待行至少年的跟前上下打量着,接着便一把搂进了怀里,“是斐儿,我的乖孙哦。”
钟侯爷看见钟老夫人这般地激动,他也难掩高兴之色,只因这个孩子回来的太及时了。
少年怔愣地任由着钟老夫人搂着,直等到钟老夫人缓过起来,这才不舍地松开,依旧拽着他的衣袖,上下瞧着,“像,真像。”
“娘,斐儿回来了,这下钟家也有了希望。”钟侯爷顿时松了口气。
钟老夫人欢喜不已,这下子心病全消,看着眼前的少年笑眯了眼。
钟侯爷看着他,低声道,“斐儿啊,叫祖母。”
“祖母。”少年恭敬地唤道。
“好,好。”钟老夫人瞧着是越发地喜欢,抬眸看着他,“他是如何回来的?”
“是她跟前的丫头带回来的。”钟侯爷转身便看见那妇人跪在地上。
“你家小姐呢?”钟老夫人显然是知晓的,故而低声问道。
“夫人已亡故。”巧莲低声道,“临死前,让奴婢送少爷回来,夫人说,不能让钟家的血脉落在外头。”
“哎,苦了她了。”终钟老夫人叹了口气,抬眸看着钟侯爷,“既然斐儿回来了,你便上报皇上,尽快让他承袭世子吧。”
“母亲放心,儿子自会去办。”钟侯爷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