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慕梓静适才被砸懵了,等回过神来时,只歪倒在崔氏的怀里嚷嚷着。
章氏只觉得今夜事事不顺,暗害慕梓烟不得,竟然弄巧成拙地将三房给得罪了,她却不敢往前,生怕崔氏一个恼怒,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慕梓烟连忙转眸看向芸香,“还不去将前几日二妹妹送来的玉露膏拿来。”
“是,奴婢这便去。”芸香见慕梓静被砸中,只暗叫一声砸的好,如今听慕梓烟开口,她亦是记起之前的事来,连忙便离开,前往烟落院。
章氏如今哪里还顾得了慕梓烟所言,只懊悔自己怎得突然失去了理智,又看向慕梓静,责怪慕梓静也太过娇气,不就是被砸了一下,何至于此,弄得跟要了半条命似的。
慕梓烟连忙抽出帕子擦着慕梓静的眼泪,连带着还有那滴落的血渍,低声道,“也不知严不严重,万一落了疤,那便破相了。”
慕梓静一听哭得越发地伤心,只恨不得直接撞死的好,虽不过八岁,却也知晓女子破相,那便是要遭人嫌弃的。
崔氏一听疼的心肝儿直颤,抬眸怒视着章氏,冷哼道,“二嫂,此事我定要讨个说法,这院中之事我自会前去寻老夫人做主。”
章氏这下慌了,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慕梓烟这厢还未陷害得逞,又落了一桩残害晚辈的罪名,章氏一阵心慌,连忙上前软了口气,“三弟妹,我也是无心,实在是适才太……”
“不必说了。”崔氏摆手道,她何时受过这等子气?即便不被重视,却也不曾被下过脸,更何况,静儿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怎能任由着章氏如此作践。
崔氏气愤归气愤,却也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见章氏神色慌张,她也打定了主意,既然章氏不讲情面,不顾及三房,而且当着她的面都敢打她的女儿,这无异于打她的脸,打三房的脸,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今夜她必定要闹个人仰马翻的,也好让这章氏知晓,她三房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这二房得势,总是压在三房头上,她一早便有怨气,今儿个索性便一起出了。
崔氏如此一想,便铁了心要闹上一闹,她转眸看向慕梓烟,见她担忧地为慕梓静擦着眼泪,还轻声安抚着,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林嬷嬷气喘吁吁地领着陈大夫入了院子。
陈大夫乃是三房的专用大夫,侯府每一房皆有各自专用的大夫,大房的是郑大夫,为人忠厚耿直,医德品行甚好,算是养老在了侯府。
二房的乃是李大夫,性子有些古怪,却对章氏很是忠心,医术颇高。
三房的陈大夫圆滑世故,却也是个贪财的主,与明空道长倒是臭味相投。
至于老夫人那处的张大夫,乃是当今太医院院首的小徒弟,为人喜欢钻研医术,厌烦勾心斗角,当年若不是老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这张大夫如今怕是早已经归隐了。
“夫人,陈大夫来了。”林嬷嬷连忙上前,焦急地看向崔氏怀中的慕梓静。
陈大夫连忙弯腰,只是看了一眼慕梓静,而后说道,“夫人还是将三小姐抱入屋内,夜晚风大,免得吹了阴风。”
崔氏连忙抱着慕梓静便匆匆地进了屋子,独留章氏立在院中不知所措。
她转眸看向一旁的从嬷嬷,“从嬷嬷,此事……”
“回二夫人,莫忘了您今夜要办的事。”从嬷嬷垂眸提醒道。
章氏眉头紧蹙,“可是如今,这布娃娃……”
“此事老奴要禀报老夫人。”从嬷嬷说罢微微福身,便离开了静兰院,这等是非之地,她可不能掺和进去。
芸香拿着一个锦盒匆匆进了屋子,屋内传来慕梓静的哭喊声,声泪俱下,听得人心烦气躁。
章氏抬眸看向不远处静立的明空道长,“道长可知该如何?”
“二夫人,贫道法力尚浅,实在是无能为力,就此告辞。”明空道长趁此说道,还不等章氏开口,便转身离去。
只是还未踏出院子,便听见一道脆丽的声音响起,“道长且慢,今夜府内发生诸多事情,皆因道长作法引起,道长怎能如此草草了事?”
慕梓烟的声音无疑是狠狠戳了明空道长的心窝子,他心头暗暗叫苦,却也不甘被一个小丫头嘲讽,他慢慢地转身,看向立在门口的慕梓烟,低声道,“既是如此,那贫道便在这处等着。”
慕梓烟满意地点头,转身便入了屋子。
芸香跟在她的身后,待入了里间之后,崔氏焦急地看向陈大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