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漫非寡欢:最肮脏的

他手握冰冷的金属,侧头用漂亮的侧脸对着她,声音低低的:“蓝慕绯,逞强从来都不是自尊,离开他,就让你变得这样的极端,醒不过来吗?”

嘭,他离开,关上了门。

——逞强从来都不是自尊。

——离开他,就让你走到这样的极端,醒不过来吗?

长期以来逞强不肯示弱的泪水,终于此刻彻底崩塌,刹那间,泪如泉涌。

缓慢的蹲下身子,抱着自己泣不成声。

他说的没错,她一直都在逞强,逞强的拒绝龙离非的帮助,逞强的拒绝向别人示弱,以为这样活着就有尊严,以为这是自己能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其实她一直都在钻牛角尖,倔强到一种极端的地步。

半袖下白希的手臂有了不少的针孔,每次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卖血,换些许的金钱去解决温饱。

她的皮肤脆弱,一旦弄上伤疤很难消掉,以前卖过两三次,这次为筹集阿故的手术费,她不得不再去定期卖血,能多攒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那些针孔隐藏在她的衣服下,从来都不敢让人发现,更不敢让阿故知道。

不然能怎么办,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长期压抑的情绪在此刻释放,哭的不能自已,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到身上有股温暖,缓慢的抬头,泪眼婆娑的连忙擦拭眼泪。

杭航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她接过,很不好意思的擦拭眼泪,连忙站起来,可能是蹲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太急,眼前的画面一片漆黑,头晕的厉害,几乎是站不稳。

杭航连忙伸手扶住她,免得她跌倒,见她脸色不好,温声道:“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蓝慕绯摇头:“不用。”一出声嗓音沙哑的不像话,更觉得丢人。

好在杭航很温煦,扶着她走到沙发旁边坐下,让她休息下。眼角的余光扫到茶几上的信封,不由的笑了。

蓝慕绯看到他勾起的唇角,但没有开口询问,心里明白可能是和入职函有关。

这份入职函还是他亲自去取的,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打算去工作?”

蓝慕绯吸了吸鼻子,语气不太肯定:“我不知道,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她被路易·英寡逼的走投无路,已经准备好再次接受他的羞辱,没有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更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入职。

他的那些话,很对,哪怕心里不肯承认。

要不要接受这份工作,她真的得认真考虑。

“这封入职函有效期一个月。”

杭航话音落下,她怔住了,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哪里会有入职函有效期有一个月这么久。

杭航笑:“伯爵除了要面子点,说话直白点,脾气坏点,喜怒无常点,人真的不坏。”

与其他的贵族相比,伯爵的确很好。

“……”

蓝慕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路易·英寡人好人坏,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杭航见她垂眸,沉思状态,清了清嗓子,道:“蓝小姐,七年前让你经历不幸,真的很抱歉。你流产的当晚,我和伯爵在澳洲处理公司的事情,并不知道红夫人让人把你赶出别墅。等我们回来,是一周后,红夫人说给了你钱,你自己离开别墅,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他提及七年前的手,蓝慕绯的手不自觉的揪住衣服,再听到自己流产,他们在澳洲,对于红夫人对自己做过的事并不知情

杭航见她瞳孔里弥散着不相信,无奈的笑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

“我有找过你,但没有找到你。”杭航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不过我在别墅不远的地方找到这个,我想应该是你不小心遗落下的。”

蓝慕绯看到他手中的那条银色手链,整个人都怔住了。

曾经以为彻底消失的东西,没有想到还会有机会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条手链,是龙离非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接过手链,紧紧握在掌心里,情绪百味杂陈,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红夫人要那样对她?

如果那她没有被强制性丢出别墅,或许她不会被人毒打的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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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漫漫非寡欢:最肮脏的

清早,房东太太来敲门,看到她什么东西都没收拾,脸色黑的很难堪。站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说她还是快点搬走,自己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遥想当初他们偶尔拖欠房租,她每次都宽限几天,没有赶他们走,这次是真的有难处,希望蓝慕绯不要为难她,毕竟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想过平凡的生活。

蓝慕绯没有多说什么,脸色憔悴,眼睛是肿的,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是沙哑,说不出的疲惫。

她让房东太太先回去,总之不会让房东太太为难,最快在今天下午就会结束。

房东太太见她神色不太好,知道她这几年也不容易,没有再咄咄逼人,叮嘱几句让她不要给自己招来麻烦后转身就走了。

蓝慕绯关上门,转身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眸光环顾这四面墙,眼睛酸涩,这四面墙得来不易,不想轻易就失去掉。

而现在已经不在是云故的手术费问题,更牵扯到以后她和云故还能不能在巴黎好好的生活下去。

路易·英寡他很厉害,她努力六年的结果,他不过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毁掉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究竟是他太过强大,还是她不堪一击!

坚固如堡垒的自尊,在一点点的被路易·英寡摧毁,瓦解,溃不成军。

她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继续和路易·英寡对抗下去,反正再可怕的事情,她已经经历了,没什么可怕的,只是——

云故怎么办?

要因为自己的固执和自尊,拖累云故,让他又回到不能说话,无处藏身,回到最卑贱不堪的生活里去吗?

昨晚未眠,她想了很多。

这六年她咬牙切齿的坚持下来,不愿意接受龙离非的帮助,不愿意收路易·英寡的支票,无非是逞强的在证明她蓝慕绯他们的可怜与施舍,一样可以活的很好,不理会龙离非愧疚的心理,不在乎路易·英寡莫名其妙的行径,固步自封的活着。

而现在路易·英寡想要击碎她所有自尊与骄傲,想要再次的让她变得不堪,如果这样能够换来日后和阿故平静的生活,那么就当自己再死了一次。

因为,她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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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去医院给云故送吃的,逗留一会,借口说是要上班,回到家换了一件衣服,搭公车抵达漫步云端。

在进去之前,她给杭航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一会,漫步云端的经理亲自带领她去了伯爵的专属包厢。

经理关上门的时候,眸光下意识的瞥她一眼,眼神复杂,似乎有着轻蔑与鄙夷。

蓝慕绯佯装没看到,因为连自己在心里都瞧不起自己,更何况别人。

包厢很大,她没有兴趣去看,看到上次路易·英寡坐过的沙发,便走过去坐下等。

杭航只是让她在包厢等,却没有告诉她,需要等多久。

脱掉鞋子,蜷曲在沙发的衣角,拱起双膝,双臂环抱着,薄如蝉翼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瞳孔流转过对生活,对命运的屈服。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够努力,只是不管我们多努力,生活总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打回原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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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航推开门,路易·英寡走进来,大概是刚忙完正事,西装革履,眉宇倨傲,在看到她窝在沙发一角似乎睡着时,步伐顿住。

她还能睡得着?

其实蓝慕绯并没有睡着,更不可能睡着,从门被人推开时她就知道他已经来了,只是逃避的不愿意睁开眼睛,直到一双鹰眸如炬的落在她身上,终究逃避不了一世。

缓慢的睁开眼睛,纯净的眸光没有丝毫光泽,像是一滩死水。

从沙发上站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今天她穿的是连衣裙,蓝色格子,胸前有一拍扣子,裙摆在她的膝盖处,露出的小腿洁白剔透。

布料久旧,款式也老土的要命,哪怕她样貌身材再姣好,塞在这样的衣服里,还真没办法让人有欣赏的。

选择穿裙子,而不是裤子,是因为既然做了这样决定就没必要故作矫情,裙子好脱也好穿,只希望结束后能最快速度离开这里,穿着自己的衣服。

“是不是只要我陪你睡,你就会把我的生活还给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哪怕在心里再怎么催眠自己,想到即将要重温的噩梦,依旧会怕。

路易·英寡蹙眉,点头,修长有力的手指机械般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让其凌乱的挂在脖子上,眸光再次落在她白希婉约的颈脖处,多了几份复杂和隐晦。

走到沙发坐下,修长的双腿重叠,宛如帝王一般的审视她:“先把你身上这套老土的衣服脱了,看得我一点生理都没有。”

蓝慕绯的身子一僵,转身面对他站着,听到他的声音洁白的脚趾都不安的蜷曲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处躲藏。

见她迟迟没有动,薄唇勾起雅痞的笑容:“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手指了指门,示意她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

泛白的唇瓣被贝齿紧紧咬住,垂落在身旁两侧的双手从紧攥成拳头到缓慢的松开,沉重无比的抬起,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越是到下面,动作越是缓慢,手指不受控制,颤抖的厉害。

路易·英寡的身子往后靠,眸光盯着她的手指再到她颈脖下的风景,因为清瘦的关系锁骨凸出的厉害,两旁有凹下去的小窝,再往下敞开的衣缝中她的依旧老土破旧的破坏美景,隐藏在下面的风景却令人心猿意马。

她的皮肤真的很白,与她的满是老茧的双手有很大的不同。

“听说你这几年过的很不好,却还能长这么高。”路易·英寡丝毫都不在意压抑的气氛,自顾的开口。

比起七年前,她长高很多,目测有178左右,在女性当中算是很高了。

蓝慕绯的手指顿了下,垂着的眼帘,没有去看他,也没有说话,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内唇,满空腔的腥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