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三回 试探(厚颜求票!)

三公主闻言,忙笑道:“我事先何尝没打发人去邀约四皇妹来着,只四皇妹身上不舒坦,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大家,所以不来了,大皇嫂要见她,怕是得等大年三十儿了。”

“说来四皇妹成亲至今也好几个月了,别不是……有喜了罢?”二公主压低了声音插言道,“若真如此,她新婚初孕,小心谨慎一些也是有的,谁不知道她自来身子弱啊,比不得我们几个做姐姐的,胡打海摔惯了。”

顾蕴听这话不对味儿,知道几个年长的公主多少都有些妒忌自己当初给四公主添的嫁妆着实丰厚,更见不得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竟得了自己的青睐,所以才会逮着机会就要酸四公主几句,也懒得接二公主的话,只与大公主三公主笑道:“你们大皇兄昨儿还与我说,今年东宫的年赏不少,东宫人又少,铁定吃用不完,让我分些出来,与几位皇弟皇妹府上都送些去呢,大皇妹三皇妹明儿收到后,可别嫌弃简薄才好。”

大公主与三公主虽都知道她是有意给二公主没脸,也少不得笑着应了:“那我们就先谢过大皇兄与大皇嫂了。”

而二公主得了没脸,则是敢怒不敢言,她是比四公主多了个母妃,可她母妃不过就是九嫔之一,还失宠多年,说到底处境也没比四公主强到哪里去,所以才会那般妒忌四公主得了顾蕴青眼的,哪里敢要顾蕴的强?

当下姑嫂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连同五皇子妃六皇子妃也一道加入了,直至外面传来高唱声:“皇上驾到——”才各自归座,迎起驾来。

皇家宫宴名头响亮,说穿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儿,迎驾完待皇上在宝座上落了座,君臣各自说几句吉祥话后,宴席便开始了,连菜色与其间的歌舞都与以往没什么区别,实在乏善可陈得可以。

宇文承川给皇上和宗室的长辈们敬过一轮酒后,便坐下专心照顾起顾蕴来,也不让顾蕴吃宫宴上的菜,只吃从东宫带来的几样清淡爽口的,好在众人都知道顾蕴怀像不好,倒也不至于说什么淡话。

一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已放松了下来,二皇子与四皇子也终于趁此机会,借去净房的空档,悄悄搭上话儿了。

四皇子因小声与二皇子道:“查韩卓底细的事,二皇兄办得怎么样了?我是手下实在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不然我早助二皇兄一臂之力了。”

回京以后,因皇上有言在先,二皇子与四皇子都开始了闭门思过,当然,四皇子府因有丧事要办,四皇子没办法真正的闭门思过,所以他的行动其实还算自由,只是他与二皇子都不敢贸然的约见彼此,也不敢传递消息罢了,所以只能在今日的宫宴上找机会搭话儿了。

二皇子的声音也低得仅够彼此听得见:“仍在查着,不过已有一些眉目了,只暂时还没确定,所以就先不告诉四皇弟了,倒是那张改良火药火器的方子,我的人实验了几回,都没什么眉目,四皇弟看什么时候把那位诸葛先生给我送去啊?”

想他在前面冲锋陷阵,与东宫斗得你死我活,他好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四皇子听二皇子这话摆明了仍不信任自己,忙道:“难道二哥还信不过我不成,我早说过了,此生只想做一个似庄王叔肃王叔那样的亲王……既然如此,回头我便设法将诸葛先生给二哥送去,再把我名下庄子上才送来的收益匀两万两出来,一并送到二哥手里,二哥也知道,我如今着实囊中羞涩,两万两已是倾我所有了,这样二哥总信得过我了罢?”

如今是时不待他,追随他的人已寥寥无几,益阳长公主府也与他疏远了,只余下面子情儿,他独木难支,可不只能一心追随二皇子,意图将来做个有实权的王爷了,当然,若将来再次有了机会,他还是不会放弃更近一步的,反正父皇总还有些年头好活,时间且长着呢!

二皇子闻言,觉得四皇子总算有几分真正的诚意了,这才笑了起来:“你我亲生的兄弟,我怎么会信不过四弟?我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快进去罢,省得惹人动疑。”

话虽如此,心里却着实开怀不起来,研制火药火器已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那一万精兵的粮饷就更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时时压着他的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得亏舅舅御下有方,回京前便恩威并施的令那些兵士就地开荒,种起米粮来,听说如今已有所收获了,再加上岳父那边的暗中支持,他才能多熬这几个月,不然,他早愁也愁死了!

皇上毕竟才死了儿子,哪怕那个儿子再不是东西,这样举家团圆的好日子,瞧得下面的桌子空了一张,连同三皇子妃和宇文珏都因守孝没有来,宗皇后亦称病没来,也免不得不痛快,是以宴席又进行了大半个时辰,皇上害了乏,也就命众人散了。

顾蕴坐了一个多时辰,早腰酸得不行了,听得皇上叫散了,正中下怀,由白兰紫兰小心翼翼的扶着出了殿外,上了自己的轿辇,便先回了东宫去,——宇文承川则前往服侍皇上去了,叫她不必等他。

一时回到东宫,顾蕴喝了一碗暗香一直给她熬着的鸡汤,又等了宇文承川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也就自己梳洗了,早早歇下了。

次日起来,瞧了一回冬至与胡向安准备的送往各处的年礼单子,又酌情该添的添了些,该减的减了些,赶在腊月二十五之前送了出去,之后又是发放东宫上下的年赏,准备东宫自己过年的一应事宜,不觉便到了大年三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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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宗皇后见了冬至和徐良娣,听了冬至回明事情的前情后因,再转述了宇文承川的话后,果然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既是为宇文承川目中无人,打狗不看主人气的,更是为徐良娣竟敢不为自己儿子的死,与自己一样哀思甚至痛不欲生气的。

在宗皇后看来,任何人都该与她一样痛不欲生才对,不管那人与三皇子扯得上扯不上关系!

当即便艰难的扯着嘴巴,龇牙裂齿的吩咐起吴贵喜来:“把这个贱人,给、给本宫打发去暴室……舂米,除了吃饭睡觉,一刻也、也别让她停下来,活活把她被本宫累、累死……为止!”

宗皇后的病情本来已好了不少,但被万侧妃逃跑一事,连带后者逃跑所带来的一系列恶劣影响一刺激,她的病势免不得又加重了,中风之兆也比最初更明显了些,所以如今说话越发不利索,扯得面皮也越发的扭曲可怕。

而徐良娣在经过了一夜的忐忑与恐慌,后悔与绝望后,本已快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她哪里能想到,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纵有千般心计万般手段也通不管用,她原本还以为,后宫与后宅一样,有心计有手段就足够让自己风生水起屹立不倒了,譬如她姨娘,光靠因自己的才貌所得来的父亲的宠爱,怎么可能在自家后院与嫡母分庭抗争二十年?她姨娘私下里弄过的手段,掀过的波澜,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从小看到大的,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后宅斗争的全部了,自然后宫也是一样。

当然,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专宠和对她们这些妃嫔的冷酷无情,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可清醒是一回事,心里仍存着侥幸的希望又是另一回事,不然她也不敢铤而走险了,她相信只要她与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太子殿下便会自此待她与众不同,老话不也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却没想到,她仅仅才把自己的心计和手段使出了一点皮毛,便再没了用武之地,还把自己给折进了暴室去,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听说进了那里的人,除非上面开恩,就没有哪一个是能活着走出来的,她打小儿便锦衣玉食,如今又蒙皇后娘娘“特别关照”,岂不是撑不了几日,便得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

徐良娣这才深深后悔起自己昨夜不该抬出皇后娘娘来压太子殿下,早知道她就该直接去冷宫的,冷宫条件虽恶劣,至少还能活着,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她相信她姨娘也绝不会坐视父亲不理会她的死活,一定会设法救她出去的,可连命都没了,自然希望也没了!

“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求您饶了臣妾这一次,臣妾一定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皇后娘娘……”徐良娣脑中一片空白,上下牙关直打颤,只知道本能的磕起头告起饶来,几下便把额头磕得红肿一片了。

只可惜宗皇后正恨她恨得双眼能滴出血来,哪里会理会她的泣血告饶,冲吴贵喜又是一声怒喝:“你还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给本宫、给本宫拖下去……”

“是,娘娘。”吴贵喜忙应了,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徐良娣,便粗暴的往外拖去。

徐良娣眼见自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彻底绝望之下,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是更方便吴贵喜行事了。

冬至见状,方恭声向宗皇后行了礼:“事情既已办完了,那奴才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歇息,且先告退了。”却行退出景仁宫,回了东宫向宇文承川复命。

宇文承川听得宗皇后打发徐良娣去了暴室舂米,不由冷笑道:“她自己挑的人,如今又是她自己发落的,别人说好说歹,都赖不着东宫了。”

冬至笑道:“殿下放心,奴才会尽快把事情传给各宫娘娘小主们知道的,如此一来,宗亲百官自然也都知道了,绝不会有损娘娘的名声。”

宇文承川冷哼道:“这些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你这是向孤邀功来了?”

“不是不是。”冬至忙赔笑,“奴才多嘴了,这就下去做事去,不打扰殿下看折子了。”说完行了礼,忙忙退了出去。

宇文承川这才微微一勾唇角,继续看起折子来。

而马良媛张良媛等人在燕禧院听说了徐良娣的遭遇后,则都唬得脸色发白,浑身直颤,咬着手指头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至此才是彻彻底底的安分了,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过了几日,先是三皇子出了殡,再是庄敏县主出殡,东宫免不得都送了祭礼去,也在送殡的途中,搭了祭棚路祭,三皇子出殡时,宇文承川还满脸痛惜的亲临送了一程,又软言抚慰了宇文珏一番,让自己“宽宏大度”的好名声传得越发的人尽皆知。

等前面忙完这两桩丧事,顾蕴也将便捷和自己名下其他产业今年的账目大略看了一遍,传话出去给所有人都按品级发放了年赏和花红后,

便到了小年夜。

虽说皇家才少了两个人,但都是晚辈,再没有长辈为了晚辈委屈自己的道理,所以小年夜的宫宴,照样在腊月二十三晚上开宴,只不过开宴的地点,从景仁宫正殿换到了乾清宫东配殿,也免得宗皇后触景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