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一回 鞑靼各部顺利抵达

但转念一想,她脸上的喜色又消失不见了:“晚宴在草原上举行,我们岂不是就不能将计就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宇文承川笑道:“谁说不能了,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皇上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晚宴定在光明正大殿举行,所有亲贵百官和宫眷女眷都要出席,再加上鞑靼各部的首领亲贵们,得多大的营帐才能坐得下?而且既是为款待鞑靼首领亲贵们的,自然要用我们大邺的美食,在行宫里更方便烹煮些,所以皇上说了,那达慕大会结束后,大家回到行宫休整一会儿,再到光明正大殿参加晚宴。”

顾蕴这才笑了起来:“虽然我很想感受一下篝火宴会的氛围,好生乐呵乐呵,却更想看见某些人欲哭无泪,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的惨样,所以篝火晚会只能以后你有空时,带我去感受了。”

宇文承川笑道:“鞑靼各部首领要在行宫至少待半个月呢,你方才都说了鞑靼人最是豪爽热情,能歌善舞的,你觉得他们能忍得住半个月不举办篝火宴会吗?你只管放心,有的是机会让你感受。”

“嗯。”顾蕴笑着点头应了,想起之前落英落霞与自己说的八卦,忍不住问起宇文承川来:“听说鞑靼各部如今可汗的儿子,叫什么硕塞小王爷的,很英俊出色,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是不是真的?还有那位妮娜公主,真的比玫瑰花儿还美丽娇艳吗?”

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儿,打听别的男人有多英俊出色……宇文承川的双眼危险的眯了眯,强忍下打顾蕴屁股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那什么硕什么塞小王爷英俊不英俊,出色不出色的我不知道,倒是那位妮娜公主的确又娇又艳,我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几次比她更漂亮的姑娘呢!”

这下轮到顾蕴危险的眯眼了,似笑非笑道:“真的吗,那位公主难道比我还漂亮?我听说她父亲还求皇上为她指婚呢,要不我明儿就替你求皇上,让皇上把她指给你去?”

脸上笑着,心里却在咆哮,你若敢点头,看我不咬断你的脖子!

宇文承川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望着她笑。

顾蕴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嘟哝道:“我不过就是白问问而已,就算夸那位小王爷英俊出色,也不是我在夸他,只是重复别人的话,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宇文承川立时接道:“可不是,我不过就白说说而已,就算夸那位公主又娇又艳,也不是我在夸他,只是重复别人的话而已,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好啦好啦,我逗你玩儿的,你别生气了,那位公主长什么样儿我都没看清,她就算真是天仙,也不是你,那与我何干?”

说得顾蕴心下一阵甜蜜,也就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道:“早知道鞑靼有这么漂亮的一位公主,鞑靼人又天生豪爽热情,当初十一哥就不该急着与丁家小姐定亲的,不然配这位妮娜公主多好?我听说那位丁小姐很是端庄贤淑,偏十一哥也是个闷葫芦,两个闷葫芦凑到一起,岂不是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

“你想太多了。”宇文承川摇头道:“皇上就算要为那位妮娜公主指婚,也不可能指十一哥这样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给她,何况十一哥还是荣亲王世子,将来的荣亲王,万一孛儿只斤部自谓有了荣亲王府的支持,便开始大肆的膨胀扩张起来,打破了鞑靼八部的平衡,岂非横生枝节?所以白日里孛儿只斤王爷当场请求皇上为他女儿指婚时,皇上才会笑而不答,当时在场的个个儿都是宗亲贵胄,指哪一个给妮娜公主,孛儿只斤王爷都是赚了,皇上怎么可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你等着看罢,这事儿十有会不了了之。”

顾蕴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可以妮娜公主的身份,未来的夫婿绝不可能是什么凡夫俗子,宗亲贵胄们不成了,少不得只能与其他各部联姻,皇上难道就不怕孛儿只斤部与其他部联姻后,两部亲如一部,一样会打破八部之间的平衡?”

宇文承川笑道:“这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八部之间彼此都联络有亲,真要细算起来,八部都能算是姻亲,不也一直保持住了平衡?你要知道,这世上从来不可能有永远的朋友和亲人,而只会有永远的利益。好了,不说这些了,横竖与我们关系也不大,且收拾收拾,歇了罢,明儿还要早起呢。”

顾蕴见他害了乏,也就不再多说,把床铺收拾好,夫妻两个一道歇下了。

翌日起来,果然就有内务府的太监往各处一一传旨,着大家收拾收拾,辰正一道至宫门外坐车,往草原上参加那达慕大会去。

顾蕴因昨夜便知道此事,早起即让人开始收拾了,这会儿事到临头,反倒闲了下来,想了想,又让白兰与自己备了一套骑装戴上,虽然今儿那么多人,她身为太子妃,能策马奔腾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就有机会了呢,有备才能无患嘛。

如此到了辰时,顾蕴带着白兰紫兰去到宫门外,就见一众宫眷俱已等在那里了,一见她过来,忙都纷纷屈膝见礼。

顾蕴笑着一一寒暄过了,经过庄敏县主身边时,不忘多看她一眼,见她的黑眼圈越发严重,人也越发憔悴,锦衣华服浓妆艳抹几乎都已快要遮掩不住后,才就着白兰的手,神清气爽的上了自己的车,贱女人,你睡不着的日子且在后头呢!

待顾蕴上了车,其他人方就着各自宫女丫鬟的手,也上了各自的车,由一众太监宫女簇拥着,去往中门外与御驾回合,然后一道开赴南边的草原。

草原的风光比之行宫乃至大部队沿途所经所见的,自然又是一番风情,天蓝草轻的,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头,让人置身于其中,只觉什么烦恼什么压抑都统统一扫而空了,实在是个好所在。

顾蕴自进了草原,便撩起车帘一直盯着外面在看了,才顾不得去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所幸她并不是一个人,其他宫眷女眷又有几个是真正见识过大草原旖旎风光的,也忍不住纷纷撩起了车帘,也就不显得顾蕴之举有多出格儿了。

大部队在草原上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的可以看见一片片白色的营帐后,便渐次停了下来。

有金吾卫过来隔着车帘禀报:“启禀太子妃娘娘,皇上让您带着娘娘小主和各位夫人们就在此处下车,然后去前面的营帐安置,要半个时辰后,那达慕大会才开始。”

顾蕴隔着车帘应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罢。”随即就着白兰紫兰的手下了车,又待所有宫眷女眷都下了车,才由内务府的太监引着,带领大家去了一早便扎好的主帐旁边另一个最大的营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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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蕴想起早前见庄敏县主时,她虽对谁都一副温柔谦逊,与谁都不交恶的样子,但眼神下的自傲与自矜,那种生来便高人一等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却是掩饰不住的,不由对宇文承川的话深以为然。

庄敏县主并不是脑子坏了,而是盲目的自信自傲到了极点,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在他们看来蠢透了,在她自己看来却是眼下最有利最行之有效的事,也算是一朵旷世大奇葩了!

顾蕴因沉吟道:“可我还是想不通,她怎么就能这般义无反顾,不说我如今还活得好好儿的,就算我明儿就死了,她一样上不得台面,过不了明路啊,以她的志向与野心,只有做了皇后才能满足,便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她也会觉得不甘的,何况她连妃嫔都做不了,注定永远上不得台面,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说来上辈子庄敏县主的确当了皇后,母仪天下,也算是满足了一回她的志向与野心,只可惜这辈子多了宇文承川和自己这两个大变数,她注定只能美梦落空,再别想像上一世那样得意了!

宇文承川不待顾蕴话音落下,已没好气道:“什么死啊活的,你就这样随口挂在嘴边,也不知道忌讳忌讳,这一次便罢了,下一次你再这般口无遮拦,看我打不打你!”说着作势瞄了一眼顾蕴的臀部,反正那里肉多,打起来也不会太疼。

顾蕴如何看不出他的意思,就扁起了嘴巴,嘟哝道:“以后再不说了便是,表面一副关心我的样子,当谁不知道是在记恨我方才咬了你,想找补回来呢……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你继续,继续。”

宇文承川见她说完便离自己远远的,还捂住了嘴巴,只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直转,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却仍板着脸警告了她一番:“反正你记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啊,是你自己说的,打是亲骂是爱,你都亲了我多少次了,也该轮到我亲你一次了。”

才正色继续道:“她怎么想的,我和冬至先前讨论后,倒是约莫能猜到几分,你听说过前朝成宗皇帝罗皇后的事吗?”

顾蕴一怔:“倒是偶然听说过,可这事儿与前朝的皇后能扯上什么关系,分明八竿子也打不着啊……”话没说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她这是想效仿前朝罗皇后?”

宇文承川赞赏的点点头,他的蕴蕴就是这么聪明,“罗皇后早前为成宗皇帝臣下的妻子,还与那臣子生了个儿子,可成宗皇帝却对她一见钟情,将她改头换面带回宫里,专宠二十年,直至罗皇后的真实身份曝光,成宗皇帝依然矢志不渝,在临死前追封了她为皇后,还明令要与之合葬,虽然这是因成宗皇帝的原配皇后坏了事,依然足够惊世骇俗了,可到后来,还不是渐渐传为了一桩美谈?那个女人没准儿正是想效仿罗皇后呢,反正皇上的闲话没谁敢轻易胡说,史书也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说得顾蕴冷笑起来:“她长得丑,想得倒挺美,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那副鬼样子,哪哪儿及得上我半分了?呸,不过一个残花败柳罢了,年纪一大把还生过两个孩子,更不必说她娘家就快只剩一个空壳了,还妄想取我而代之,真以为自己脑子坏掉了,这世上所有人的脑子也都坏掉了?便是傻子,在我和她之间,也知道怎么选嘛……”

杀气腾腾的一把揪了宇文承川的中衣衣襟:“你是傻子吗?”

宇文承川笑得不行:“当然不是,况就算我要犯傻,也只会为你一个人犯傻,她算个什么东西?”

“这还差不多。”顾蕴这才满意的松开了他的衣襟,正色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心里怎么想的?”

宇文承川微蹙眉头道:“我方才一直就在想,若我把这事儿无意传到了老四与老二耳朵里,至多也就能让那个女人与老四反目成仇而已,甚至连让老二老四反目成仇的可能性都不大,何况那个女人还完全可以咬死了牙关不承认,她巧舌如簧,老四如今也离不得她和她娘家的助力,而且他们再怎么说也有一双儿女,虎毒不食子,老四纵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这事儿十有会消弭于无形中。”

顾蕴听得也蹙起了眉头:“可不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何况这样的家丑四皇子怎么可能任其闹大,只会胳膊折在袖里,倒不如就像之前与她说的那样,你一直表现出一副半个字也不信她的样子,以前怎么样,如今仍怎么样,也不改变我们的计划,她难道还敢把这事儿告诉四皇子不成?少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一步一步,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事后还不敢与任何人多说一个字,只能生生咽下这个哑巴亏。”

宇文承川眉头稍展,笑道:“你与我倒是想到了一块儿去,对付她这样的人,就得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就说定了,我们仍按原计划来,所幸鞑靼各部的首领已经在路上,就这几日便会陆陆续续抵达行宫了,此事很快就能了了。”

顾蕴点点头,又与他说了一会儿话,眼见时辰实在不早,彼此也犯困了,才让宇文承川熄灯睡下了。

次日上午,顾蕴才去韵妃处理事回到玉润殿,昨夜的大宴虽已结束了,善后工作却还很多,她总不能事事都推给韵妃,怎么着也该去给韵妃搭把手才是。

好在韵妃的确是个能干的,凡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顾蕴去后也就坐着吃了一杯茶,陪着听管事太监嬷嬷们回了一回事,也就完事告辞回来了。

只是顾蕴回来后,才刚换了衣裳,就有小宫女进来禀道:“四皇子妃娘娘拜会娘娘来了。”

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来玉润殿,拜会自己是假,想找机会见一见宇文承川,再试图说服他,让他相信她是真的爱慕他,他收了她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才是真罢?

顾蕴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嘲的弧度,道:“请四皇子妃娘娘进来罢。”

小宫女应声而去,不一时便引了庄敏县主进来:“给大皇嫂请安了。”

“四弟妹客气。”顾蕴笑着给她还了礼,趁机上下溜了她一眼,见她衣着华美,妆容精致,笑容得体,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与往日有何差别,但只要稍一细看,便能看出她眼睑下有一圈淡淡的青影,便是扑了再厚的粉也不能全然遮掩住,眼里也有几道血丝,让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带上了几分焦灼,不难想象,从昨夜到现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她过得是何等的不安与煎熬。

顾蕴心下又是一阵冷笑,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笑着请庄敏县主坐,又让人上茶果点心来,末了才看向庄敏县主笑道:“不知四弟妹今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你可是自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自家妯娌,四弟妹但说无妨,本宫虽未必就能帮上四弟妹的忙,能与四弟妹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庄敏县主昨夜岂止过得不好,她五内俱焚之下,根本一夜都不曾合过眼,得亏四皇子昨夜酒喝得不少,回去后草草梳洗一番,便睡了个人事不省,晨间又是打早便起身上朝去了,不然指不定就要瞧出她的异样来了。

她想来想去,对自己昨夜的贸然行事不是不后悔的,谁能想到太子竟然一个字也不信她说的呢?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便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不然事后不慎让四皇子知道了,她焉能还有命在,连她的一双儿女和娘家都别想得着好,之前是为了能有更好的将来,为了能美梦成真,如今还要加一条,为了自保了。

这才会顾蕴前脚才回了玉润殿,后脚便撵了来,既是为了探一探顾蕴的态度,看太子有没有把昨夜之事告诉她,若没告诉便罢,若告诉了,她少不得就要提前想好应对之策了;更是为了能找机会再与太子说上话儿,让太子相信她所言句句属实,看能不能最终说服太子收了她,让她得偿所愿。

所幸看顾蕴的态度,对昨夜之事丝毫也不知情,不然哪里还能笑面以对她。

庄敏县主方稍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以前无事不登三宝殿,少有去东宫拜会大皇嫂,不过是因为宫规森严,我不得日日进宫,好容易进了宫,又要去给母后请安,还要去各宫娘娘儿处周旋一回,实在不得空,且想着在母后处也是见了大皇嫂的,这才没特意再跑一趟东宫而已。没想到倒让大皇嫂误会我不肯与您亲近了,其实我心里巴不得日日都能与您亲近呢,这不想着那日妯娌们一道抹牌说笑,着实自在,我今儿就又来了吗,就是不知道大皇嫂愿不愿意赏脸,与我和五弟妹六弟妹今儿再玩一回?若是大皇嫂愿意赏脸,我这就打发人请五六两位弟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