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老母亲却也执意要回去,说在京城待不惯,如今既已见过女儿和外孙们,知道女儿过得好,也就放心了,到底还是回自己家里更舒坦些,自己在家里住了几十年,金窝银窝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狗窝云云。
祁夫人与顾准苦留不住,只得备了厚礼,于前日亲将祁老太太母子婆媳送出了京城十里开外,然后方洒泪挥别,之后的情绪便一直不大好。
顾蕴也是知道祁夫人心情不好,这才会一回来便带了点心过来朝晖堂的,记不得听谁说过吃甜食能让人的心情变好,所以她带回来的两包点心,都是特意加甜了的。
果然祁夫人被顾蕴劝着吃了一块蛋挞后,眉眼不自觉舒展开了许多,笑道:“你这点心倒是新奇,我活了几十年,竟从没吃过,你是打哪儿得来的?”
顾蕴笑道:“大伯母别管我是打哪儿得来的,只要您吃着好就好。”又问曜哥儿,“三弟呢,这会儿正睡觉吗?”
祁夫人听她提及幼子,眉眼越发柔和了几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今但凡醒着,在屋里是一刻也呆不住,总要如愿去到外面后,才肯破涕为笑,还不肯让人横着抱他,非要竖着,这会儿也不知叫奶娘抱去哪里了,你姐姐们和韬儿小时候可不这样,也不知他这是随了谁?”
“男孩子,就要是活泛些才好呢,我前儿听我母亲说,二弟如今也是这样。”顾蕴笑着应道。
娘儿们两个正一递一说的说得热闹,顾菁姐妹几个来了,顾苒先就说道:“在外面就听见娘的笑声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四妹妹回来了,如今也就四妹妹最得娘的欢心了,我们姐妹几个都得靠边儿站!”
顾蕴上前一步就挽住了她的手臂,夸张的笑道:“啧啧啧,瞧二姐姐这话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伯母屋里埋了几十缸老陈醋呢!”
说得顾苒又气又笑的要撕她的嘴:“我不过就白这么说一句而已,又招得你这样说我,我今儿非得好生教训你一番不可!”
姐妹两个闹了一回,大热天的,纵然祁夫人屋里四角都摆了冰盆子,依然闹得香汗淋漓的,还是在顾菁和顾芷的劝说下,才渐渐止住了,各自坐下吃起顾蕴带回来的点心来。
两样点心都软糯滋润,连慕衍一个大男人都真心诚意赞好的,何况顾菁姐妹,小姑娘又有几个不爱吃甜食的?都是赞不绝口。
顾菁九月就要行及笄礼了,行了及笄礼后顾夏两家的亲事就该提上日程了,至多不过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她就要出阁嫁到夏家去了,哪个姑娘不想出嫁时美美的,以最完美的状态呈现在新婚夫君面前?
所以这两样点心再好吃,顾菁独不敢多吃,不过只各尝了一块,便自丫头手里接过茶漱了口,方笑向顾蕴道:“娘这里再没有这样新奇好吃的点心,四妹妹还不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是哪里弄来这两样点心的?”
顾蕴笑了笑,正要说话,祁夫人已先笑道:“这么好吃的点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管你四妹妹是从哪里得来这点心的呢,有的吃你就只管吃便是,再说话仔细点心被你妹妹们吃完了啊!”
便捷客栈的事祁夫人与顾准知道,顾菁姐妹却不知道,祁夫人也吃不准顾蕴肯不肯告诉女儿们,所以先主动拿话来岔开了。
顾苒已含糊不清的笑了起来:“姐姐才不肯多吃呢,娘难道没发现自开了年以来,姐姐吃东西比以前越发少了吗?姐姐你只管放心了,你这样已经够美了,不需要再委屈自己,也足以将姐夫迷得神魂颠倒了……唔……”
话没说完,已被满脸通红的顾菁拿一块点心塞住了嘴巴,娇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吃你的点心罢,娘刚才的话你没听见,这么好吃的点心也堵不住你的嘴?”
顾苒三两口将点心吞了,才嘟哝道:“人家说的是真的嘛,夸你你还不高兴……”
“你还说,你还说……娘,您看二妹妹嘛,您也不管管她……”顾菁一张俏脸越发红得要滴出血来,不依的看向了祁夫人。
祁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少不得要斥责顾苒几句,然后自己劝慰了长女几句不算,又让顾蕴与顾芷也劝她。
屋里一时是欢声笑语不断,连在院门外都隐隐能听见。
顾葭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宽大衣袖下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好容易才强忍住了满腔的悲愤与恼怒,继续笑着向守门的婆子道:“大伯母这不是醒了吗,劳烦妈妈再替我通传一声可好,妈妈都没有再替我通传,怎么就知道大伯母不会见我呢?”
说着,冲身后的丫鬟一使眼色,后者便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一个荷包塞进了那婆子的手里,嘴上还笑道:“我们小姐请妈妈吃酒的。”
那婆子顺手一摸,摸出是个硬硬的东西,不是金锞子便是银锞子,少说也有一两,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模样:“既然五小姐执意要给大夫人请安,那奴婢这便代您通传去,只是大夫人见不见您,奴婢就不知道了。”
扭腰终于真的往里面一层一层的通传去了,心里暗自冷笑,这五小姐也忒不识趣了一些,之前来了那么多次,大夫人都不肯见她,偏还有脸皮再来,而且明明被拒绝了依然不死心,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话说回来,她要是脸皮不这么厚,自己区区一个看门的,也捞不着好处不是?
顾葭不用看看门婆子的脸色,也能猜到她心里这会儿在想什么,衣袖下的拳头就攥得越发紧了,赤红着一双眼睛,简直恨不能将那婆子碎尸万段。
什么东西,一个最下等的看门婆子,竟也敢给她脸色瞧,说到底还不是欺负她如今在府里无依无靠,将来更是毫无前程可言,而这一切,都是拜周氏那个泼妇和顾蕴那个贱人所赐,——有朝一日待她得了势,看她饶得了她们哪一个!
祁夫人听得丫头进来禀报:“五小姐在外面求见,说是给夫人做了个抹额,不知道合不合适,想请夫人先试试,不合适她再改。”,却一点见顾葭的意思都没有,只淡淡道:“五小姐是为在太夫人跟前儿尽孝才留在府中的,让她只管服侍好太夫人即可,我这里丫头婆子多的是,针线房的人更是日日闲着,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姐亲自动手做这做那的?让她回去罢,以后也别再来了!”
“是,夫人。”丫头应声而去。
祁夫人这才继续与女儿们说笑起来,就好像压根儿不知道顾葭正顶着大太阳,等在外面一般。
顾葭打的主意她很清楚,不过就是见太夫人指望不上了,想靠上自己,让自己以后在显阳侯府的日子好过些,将来更是能有一门好亲事而已,若是以前,于祁夫人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她虽厌恶彭氏,但考虑到显阳侯府与顾氏一族的名声,指不定就真如了顾葭的愿。
可就像顾蕴之前预测的那样,祁夫人如今对彭太夫人和顾葭都憎恶到了极致,又怎么可能理会她的死活,所以顾葭做得再多,也注定只能是白搭了!
顾蕴闲闲的喝着茶,百无聊赖的想着,也不知顾葭能坚持这样做小伏低多久,大伯母是个心善的,她若能坚持到底,指不定大伯母在她的水磨工夫之下,还真有心软的那一日,只可惜,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与自己有一文钱的关系?
“大夫人说让五小姐只管服侍好太夫人即可,以后也别再来了,她真没空见五小姐,五小姐请罢!”看门婆子拿人手短,话说得还算客气,只眼里的轻蔑与鄙视却毫不遮掩。
有空与顾菁顾蕴几个说笑,却惟独没空见她,这是哄鬼呢!
顾葭羞愤欲死,终于再忍不住以袖遮面,哭着一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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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蕴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便受了慕衍的影响,也跟着说起慕衍‘都是自己人’来,慕衍却立刻注意到了,一双眼睛霎时璨若星辰,如夜空里的星星般,亮晶晶的,灼灼的闪着莫名的光芒。
让顾蕴是想不注意到都难,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好奇的问道:“慕大哥,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一个男人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因为后者脸上有东西?果然小丫头还没开窍,甚至连女人都还称不上啊……慕衍心里为自己默哀着,嘴上已笑道:“你脸上没什么东西,我只是习惯性在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别人罢了,我觉得这是对对方的尊重。”
顾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话才起了个头,忽然想到慕衍方才的话,‘前儿太子殿下听我说了你的客栈后,觉得挺新奇……让我尽快将事情办好’,这岂不是意味着,真正要加盟她客栈的人其实不是慕衍,而是太子承川,慕衍只是个跑腿办事的?
方才她满心都是对慕衍的歉意,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念头闪过,顾蕴已沉声道:“敢问慕大哥,你此番加盟我的客栈,不知是以你私人的名义,还是奉的太子殿下之命?”
如果慕衍真是奉太子承川之命来加盟她的客栈,那这笔生意她就不能做了,太子承川如今的处境看来是比前世好了一些,至少他的身体并没有众所周知的那般糟糕,至少他有慕衍和宇文策这样得力的左膀右臂,他又占了大义名分,也不是真就一丝一毫成事的可能都没有。
可他不得君父宠爱,没有母妃与得力的母族替他筹谋,除了一个太子的空头衔外可谓一无所有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更何况她还深知前世的夺嫡就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恶战,不但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与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斗了个天昏地暗,就连后面几位皇子也都或主动或被动的卷入了,根本没人能想到最后胜出的竟会是一向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四皇子。
也所以,等四皇子上位后,京城因站队错误被清算或是被牵连的人家简直数不胜数,京城的豪门权贵可谓是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过的大洗牌。
太子承川若是侥幸胜出了还好,一旦败了,顾蕴自己被牵连也就罢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显阳侯府与平府自己的亲人们也被牵连?
天命佑她她才有幸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没想过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投机取巧让伯父舅舅们去挣什么从龙之功,但至少她可以趋吉避凶,让自己的亲人们不说大富大贵,好歹都能平安喜乐,寿终正寝!
慕衍一听顾蕴的话,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由暗自苦笑,小丫头还真是趋吉避凶,现实怕麻烦得可以啊,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至今,一点儿都没变。
心下不免多多少少有几分灰心,自己捂了这么久,便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小丫头的心比石头何止硬了一点半点!
可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吩咐车夫只管从他和冬至身上压过去的冷绝,第二次见面时她吩咐刘大将他扔到后山去喂狼的狠厉,再到第三次见面自己明明救了她,她却依然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慕衍浑身霎时又充满了斗志,自己当初不就是被她的特别和独一无二所吸引吗,若她似别的女人那般千篇一律,不管是温柔还是骄纵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又有什么趣味,他还不稀罕呢!
只是饶这般安慰自己,慕衍的心绪到底还是不能全部回复到方才的状态了,也沉声说道:“我自然是奉的太子殿下之命,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将来若有什么变故,我一定会将你摘得干干净净,不会连累到你一丝一毫,也不会连累到顾家和平家的,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
顾蕴不是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四个字了,一看他认真的表情专注的眼神,便想到了上一次他对自己说这几个字时的情形,那时候,她还跟个刺猬似的,只恨不能将他刺得能离自己多远便离自己多远,最好不要与自己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省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对自己说了这四个字,并且果真说到做到,替她解了燃眉之急,将她从火坑的边缘拉了回来,还替她惩罚了彭太夫人,不让她脏自己的手,不让她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般一想,顾蕴不由脸红起来,自己的行为,怎么看怎么都有过河拆桥,用得上人家时就千好万好,一旦有麻烦立刻有多远避多远的嫌疑啊,这也忒不厚道了!
她只得讪笑着亡羊补牢的解释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将来连累自己的亲人罢了……不是,我不是说将来你们就一定不能成事,我自己倒还没什么,我到底还有那么多亲人,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解释了一番,却大有越描越黑的趋势,索性不解释了,直接道:“慕大哥既这么说了,我自然相信慕大哥,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罢,我这就让人取契约模子去。卷碧,卷碧!”
待卷碧进来屈膝一礼后,如此这般吩咐了她一通,她便应声而去了。
顾蕴这才继续红着脸向慕衍道:“不知道太……不知道慕大哥打算加盟哪个区域呢?我倒是觉得南直隶北直隶一带都不错,三教九流的客商云集不说,离京城也近,你不是说一旦客栈做得好了,是一条打探消息传递消息的捷径吗,若离得千山万水的,纵再新的消息,送到京城也没有用了不是吗?”
慕衍没想到顾蕴这么快便改变了主意,看来自己在她心里也不是全无地位嘛,不然她怎么会这般轻易便因自己几句话而改变了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现象!
他的心情一下子好得不能再好,却反倒以退为进起来,微蹙眉头道:“可你的担心却也不是无的放矢,将来若太子殿下未能正位,的确有可能连累到你和你的亲人们,不如此事就到此为止罢,我会回去与太子殿下说,开客栈到底是个细水长流的事儿,来银子来得太慢,不如另做其他来钱快的生意,太子殿下一向通情达理,想来不会怪罪我的。”
话音未落,顾蕴已急道:“你别与太子殿下说了,省得他以为你办事不力,上位者从来都是只看结果不管过程的,他才不会管你有多少难处多少不得已呢,况我也算是间接受过太子殿下的恩惠,如今就当是投桃报李了。且你才不是说了让我相信你的吗,难道你是哄我的,其实并没有让我相信你的能力与把握?”
慕衍怎么能让她质疑自己,忙道:“自然不是,我既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顾蕴莞尔:“那不就行了,你让我相信你,而我也愿意相信你,所以愿意冒这个险。若对待自己的朋友也时刻不忘趋吉避凶,那到头来又怎么会有朋友?当初你帮我时,可不曾这样瞻前顾后过。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何况宇文策那么强的人这辈子都为太子所用了,可见太子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万一他还真就坐上了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位子呢?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区别只是赌注大小的问题罢了,就让她以慕衍那句‘我相信你’为赌注,豪赌一次罢!
适逢卷碧取了契约模子回来,顾蕴便一条一条念与慕衍听起来,慕衍倒也不是非加盟这个客栈不可,他主要还是为了能有更多光明正大接近顾蕴的机会。
但既然做了,那便要尽可能的做好,他虽不缺银子,却还没阔气到白白拿几万十几万两银子来打水漂的地步。
所以他很快便凝神听顾蕴念起来,并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那个贵宾卡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蕴姐儿你怎么能保证同行竞争对手或是其他有心人不会利用它生事?你又怎么能保证你定期不定期推出的新的经营模式和理念能在保证老顾客不外流的同时还吸引新贵客?而且大邺幅员辽阔,你的新花样可能还等不及传出京城,传到其他地方,已被别的同行对手抢先用在自己的客栈里了,你根本防不胜防不是吗?”
顾蕴闻言,就笑了起来:“果然慕大哥事先是做足了功课的。我既敢这么做,自然有十成的把握,卷碧,你去把我才烤好的点心端一份上来,给慕大哥尝尝。”
“是,小姐。”卷碧脆生生的应了,再次下楼去了。
顾蕴方继续笑道:“我们的贵宾卡都是特制的,其他人纵想模仿也模仿不了,以后我再告诉慕大哥其中的关窍。我们的新理念自然都是全大邺独一无二的,人都是追求新鲜的,若我们价钱比别家客栈的高出一大截也还罢了,偏我们的价钱也十分亲民,人们自然更愿意到我们客栈来,至于我的新花样极有可能还没传达到下级加盟商那里,已经被人先模仿了去,这也简单,我们以后有什么新的花样,所有的便捷全部会选在同一日统一发行,这以后也将是便捷的一大特色,别人纵想模仿我们,那也得他们有那个机会和能力!”
正说着,卷碧用红漆托盘端着两个五寸的甜白瓷盘上来了,里面各盛了一样慕衍压根儿没见过的点心,且不说他在外面行走几年下来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只说御膳房里什么菜色什么点心不是全大邺最精致最新奇的,偏他还就真没见过这样的点心,一时不由有些发怔。
顾蕴已用银签各簪了一块点心放至同套甜白瓷的小碟里,轻轻推到慕衍面前,笑道:“慕大哥且先尝尝这两样点心好吃不好吃?这是我前阵子才新想出来的,做出来给我外祖母和舅母表姐们尝过后,她们都说还好,我舅舅表哥们也说不错,只不知慕大哥吃着怎么样?”
慕衍闻言,满脑子霎时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些点心可是小丫头亲手做的,那他一定得好好尝尝才是,只可恨最先尝到的人不是他,将来待他确定了主权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严令小丫头,以后只能给他一个人做点心,其他人都给他靠边儿站去!
胡思乱想间,两块点心已经下了肚,竟然远超乎慕衍所想像的好吃,不是因为这点心是顾蕴亲手做的让他主观觉得好吃,不是因为他自来喜爱甜食,当然他这个爱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是非常可观公正的觉得好吃。
要知道他这辈子吃过的好东西是真不少,连他都觉得好吃,可想而知顾蕴的手艺了!
慕衍不由赞道:“这个点心入口即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蛋香和奶香,倒是比御……比五芳斋甚至宫中那些点心还强些,那些吃着都干干的,没有这个滋润;这个呢,就带着一股浓浓的苹果香,又好像有蜂蜜的香味……你都是怎么做出来的,真是好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