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外祖母不骗蕴姐儿?”顾蕴一下子就止住了哭,从地上爬起来便扑到平老太太怀里,“外祖母真好,蕴姐儿最喜欢外祖母了!”
彭太夫人也是喜不自胜,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老太太竟真这般轻易便答应留下她的孙子了?可转念一想,平老太太那般疼爱平氏,爱屋及乌多疼蕴姐儿一些也是有的……不管怎么说,得利的都是自家,管她是为什么答应呢!
与顾蕴和彭太夫人的喜形于色相比,平家其他人的脸色就要难看得多了,平二老爷先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平老太太道:“娘,您到底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妹妹死得那般冤屈,那孽种如何能留,您不能因为蕴姐儿哭闹几句,便什么都依着她,她现在是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做大人的就该替她扫除一切障碍才是,您这样根本就不是在疼她,而是在害她,等她长大后懂事了,后悔了,可该怎么着呢?”
平大老爷也是满脸的不赞同:“是啊娘,这样大的事,您怎么能因为蕴姐儿随便哭闹几句,便改变主意了呢?别说蕴姐儿,将来您自己也一定会后悔的!”
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虽没有说话,但神色间也满是对平老太太此举的不以为然。
彭太夫人不由在心里将他们都骂了个狗血喷头,难道他们不知道坏人好事是要挨天打雷劈的吗?
正欲开口,平老太太已冷然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将来自己十有会后悔,可蕴姐儿才没了娘,我不疼她,还有谁会疼她?你们没听见她口口声声叫娘吗,叫我如何忍心拒绝她?所以哪怕知道那孽种留着将来是个祸害,我也认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谁再说就是不认我这个娘,我也没有他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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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彭太夫人半是着急半是气愤,至此终于忍不住冷笑着驳斥起平大太太的话来:“我是蕴姐儿的亲祖母,她是我的亲孙女儿,我竟不知我几时成了‘别人’了,平大太太还请慎言!”
顿了顿,又道:“如今是在顾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平大太太尚且明目张胆的挑拨我们祖孙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蕴姐儿不过才跟了你们区区一个晚上,我这个祖母就成了‘别人’,要是再多跟你们几日,你们岂非要挑拨得她连自己的祖宗都忘记了!我是绝不会再让蕴姐儿跟着你们了!蕴姐儿,到祖母这里来,祖母疼你。”
平大太太似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由涨红了脸,强辩道:“亲家太夫人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口误罢了……”
话没说完,已被彭太夫人冷笑打断:“什么口误,越是不假思索说出来的话,越是真话,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莫不是舅太太还想抵赖不成!不管舅太太如何抵赖,蕴姐儿我是绝不会再让她跟着你们了,蕴姐儿,快过来祖母这里。”
顾蕴却一副不管自己的祖母与舅母已快吵翻了天的架势,只顾哭喊道:“我要弟弟,我要弟弟嘛,我就要弟弟陪我玩儿,除了弟弟,我哪个哥哥姐姐都不要……”
彭太夫人闻言,心里就越发熨帖了,放柔了声音继续哄顾蕴:“好孩子,祖母也舍不得你弟弟,也巴不得能有个弟弟陪你玩儿,保护你,可……这事儿祖母和你说了都不算,得你外祖母和舅舅们说了才算,要不你求求他们?”
这样明目张胆的利用顾蕴小孩子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弟弟好玩儿的心理,以达到自己目的的行径,让平家人都气黄了脸。
平大老爷因喝骂平大太太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先送了蕴姐儿回去?横竖她也见过妹妹最后一面,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是,老爷,妾身这便带蕴姐儿回去。”平大太太忙唯唯应了,抱了顾蕴便要往外走。
彭太夫人自然不肯,上前几步挡住平大太太的去路道:“亲家老太太与舅老爷舅太太们不是口口声声疼蕴姐儿吗,怎么如今却罔顾起蕴姐儿的意愿来?要我说,我们都是蕴姐儿的至亲,旁的不说,至少疼她的心都是一样的,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看事情能否还有转机?”
平大老爷听得一脸的不耐烦,因拿眼去看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