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齐兴涛的铺子,就看到铺子里的桌上放着好些的小托盘,托盘里自然全都是香料,原来齐兴涛今天上货。
齐奕就以为是叫自己来帮忙的,过来道:“货今天来齐了?”
齐兴涛转头看他,笑:“是啊,今天这是最后一批,全齐了。”说着对自己的伙计道:“你来上货,就照着我吩咐的顺序,别弄错了。”
看到齐奕去端托盘,忙过来道:“不用,不用!叫伙计去弄行了,我连货架子都搭好了,摆上就行。”说着他示意齐奕过去在歇脚的一隅去喝茶:“我洗个手过来。”
齐奕于是过去喝茶,齐兴涛洗了手,去将自己的账本拿过来,过来就看见一个人蹲在自己的门口。
跟着齐奕来的小厮,不用吩咐的进来帮忙,当然,不是胡乱的伸手,是问人家店里的伙计,怎么怎么摆,这才帮忙。
但是那个人也不帮忙,也不进来,反而蹲在门槛上,不进不出的叫人看起来格外不舒服。
小厮没有那么不懂事挡着门的,齐兴涛一看是齐子元,惊讶的道:“子元,你也来了?进来坐吧?”
齐子元没搭理。
齐奕在这边其实也在看着,一看齐子元的样子,真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完全没救了!
齐兴涛招呼了一声,齐子元没搭理,齐兴涛只好过来了,笑着问齐奕:“子元……干什么呢?”
“不知道,我出门就跟着,不用理他,”齐奕说着问道:“你找我来什么事?”
齐兴涛就将账本给他笑着道:“这是去年的账本……原本是过年前给你看看的,但是年前你不在家,过年的时候自然好好过年,也没和你说生意上的事情,过了年又赶上一批批的进货,一直都没时间,这不,最后一批货也到了,这就叫你过来,咱们算算账。”
齐奕莫名其妙:“算什么账?”说着打开了账本看,一看就明白了,账本上面写着分红的事情。
齐兴涛还给他分了四成股。
齐奕失笑的摇头:“兄弟两个,你怎么还跟我分这么清楚?我说了这个铺子我不分红,原本之前放东西的,我也得出租子钱啊。”
齐兴涛就笑着道:“亲兄弟明算账!生意上一向如此,这个铺子的事你清楚我也清楚,没有你开始的银子,我怎么也不可能开起来,给你股是应该的。”
齐奕摇头道:“不用,香料生意我不懂,我不搀和。”
齐兴涛笑了都:“你不懂?你不懂弄了那么多的……”声音压低了:“弄了那么多的龙诞香待价而沽?好了别跟我客气了,除非你是看不上我这一年几十两银子的!”
齐奕笑着道:“你还真不用激我!横竖我真的不会分你的股,你要是觉着实在当初的一点银子对你有用,你还给我也行。这个铺子是你的,就是你的,跟我没关系。”
过了好一会儿,齐子元才回头过来看齐春的背影,脸上已经是有些惆怅,但鼻子却不服输的哼了一声。
‘我听大嫂说过,子义去学做生意去了……’
齐春的这句话就在齐子元的耳边,这会儿周围没人,齐子元也就不用在做出来鄙视、愤怒等等各种神情,盯着远处的一株芭蕉树,眉眼间有种向往。
子义都能做生意,子义比他小好几岁,都能学着做生意了……
齐子元也想学做生意,他舅舅就是做生意的人,成天走到哪里前呼后拥的,特别的威风。而且那时候出手阔绰的很,带着齐子元和齐子义上街,想买什么,根本不问价钱,大手一挥!买!
齐子元曾经特别特别的崇拜羡慕舅舅,觉着自己特别想成为那样的人,若是能成了舅舅那样的人,走到了哪里也是很豪爽的大手一挥:“买!”多威风啊!
不过,到了这边,看到了齐家的一切,齐子元的这种想法有点动摇了。
齐子元不傻,十五岁了还能真的一点看不懂事情?齐子元能看得出来,其实齐家才应该是真正的生意人家,怎么说呢,有底蕴的,商贾人家的底蕴。
最怕人比人,一比什么都出来了。舅舅以前的那种行为,齐子元开始认为是豪爽,但是现在知道了,那叫暴发。
齐家也是有钱人,也是大豪商,但是行为完全不一样。齐子元也见过家里来客人,在府里住的断断续续的这段时间,也从旁边偷着看过大哥待人接物。一比较之下,恍然了,这才是大气,这才是底蕴。
即便是有钱,有钱的似乎家里藏着无底洞,洞里全都是无数的银钱,但是,为人依然能够冷冷静静,处事大大方方,说话游刃有余。不但是和生意人,便是对身边的下人,同样如此。
这一次去古闽,亲眼看到大哥和伙计们一起干活,睡地上,每天泥水肮脏的,和在家里的富贵公子哥儿完全成了两个人。那么矛盾的两个人,却又都是大哥一个人。
齐子元也在深思,也在琢磨。
……
小张氏真的是有喜了,只不过不知道的这段时间,吃得也许不太合适,肠胃反应的剧烈。
二太太高兴之余,很是埋怨了一番小张氏,全家好些人都去二房院道喜,小张氏坐在床边,虽然吐得脸色苍白地,但还是非常的高兴。
老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坐在外面笑眯眯的说话,屋里吴苏和几个妹妹坐在床边,恭喜小张氏。
小张氏脸上全都是喜色,抿着嘴一直笑。
在这边道喜了,又陪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吴苏这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晚上齐奕回来了,笑眯眯的挽着袖子和吴苏一起给四个月的宸哥儿洗澡,如今的宸哥儿已经完全褪去了他才生下来的瘦小和褶皱,如今真真的是个白胖胖的胖小子。
齐奕之所以喜欢给宸哥儿洗澡,是因为每次洗澡的时候,宸哥儿都要撒一泡好大的尿,和水柱一样悠然的在半空中飞一阵子。头一次齐奕见到了,简直笑的打跌,哈哈哈的笑声差点把房顶掀翻了。
宸哥儿不知道父亲啥事这么高兴,但是也高兴的手脚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