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虽然出来了,但是和家里头的人都格格不入。年岁相当的齐子友等人,更加的跟他们仇视,打过架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和好。分别的坐了两桌,时不时的还互相的恨两眼。
程思鹏搂着齐奕的肩膀,小声的道谢:“多谢了啊!”
齐奕还纳闷:“谢什么?”他还以为是珠宝楼的事情。
程思鹏就低声道:“我听齐云说了,当天那位……没了不是?幸好你们夫妻俩没说,没把我们成亲的事情搅黄了……”
齐奕听得好笑:“原来是这个?瞧你说的,我能想要搅黄你们的婚事?”
“那也不容易啊。”程思鹏感叹。
齐奕失笑摇头,程思鹏根本不知道自己跟刘氏的恩怨,还以为自己好歹的也要看在那位给自己当了二十年的母亲份上,过世了自己肯定会难过吧,自己还能忍着‘难过’把消息压下,不要耽误了好事。
男人们去喝酒了,屋里就剩下女眷,老太太就忙问嫁过去的两位姑娘,公婆性情如何,妯娌可好相处?。
齐梨齐云,自然是含羞抿嘴,一个比一个甜蜜倒是真的。吴苏倒是还惦记这那位程思娟,找了个没人的机会问了问齐云,嫁到了程家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齐云摇头:“没有,都挺好的……”她看着吴苏笑着问:“嫂子想问的是谁?”
她也不笨,吴苏专门的这样问,自然是有缘故的。
吴苏笑着就道:“你小姑子……好相处吗?”
果然齐云脸色就顿了顿,然后笑着摇头:“有点……不过,相处不了多长时间了,程家给她定了一门亲,年底就出嫁了。相处几个月而已,何况现在她还要准备嫁妆,出不了门。”
又压低了声音对吴苏笑着道:“也是岁数有点大了,程家人急的很,她倒是眼光高,寻常的人家还看不上,甩着脸子……我才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幸好是……相公说了,才明白,是对婚事不太满意呢,不过这个人家是她父亲和她哥哥定下的,她也没什么言语的余地。”
吴苏点了点头,原来定了亲了,那就好,安安稳稳的嫁了人,也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年底就出嫁?真的也是……怪着急的。”
“谁说不是,婚事才定下的而已,”齐云笑着:“她不嫁人,下面几个年岁到了的小点的姑娘也是要被耽误……和咱们家一样。”
吴苏失笑,点了点头:“倒也是。”
中午女眷们一起吃饭,二太太和三太太高兴,两人倒是饮了几杯酒,然后各自拉着各自的女儿回她们的房院去说体己话去了。
吴苏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睡了一个午觉起来了,才看到齐奕回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味。
进门就对吴苏笑:“那俩全都被灌得趴下了。”
齐奕顺便的禀报了,八月十四日要带着媳妇去苏州,一方面是看看那边的生意,另一方面是去那边找一些做生意的兄弟聚聚。
倒是也没什么,府里人多,走一家两家的也不影响过节的热闹。老太太自然是不放心吴苏,又叮嘱了一番。
一家子这会儿都有种轻松的感觉,毕竟刘氏就那么吊着也有一段日子了,虽然倒也没有盼着她死,但是到底大家心里都清楚,随时都有有这么一件事,就这么吊着叫人难受。
如今终于死了,好歹的也终于没有耽误了亲事,府里该办的事情也办了,大家自然是轻松了一些。
老太爷叫各房院的人全都收收心,一些晚辈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在成天的晃悠了,一家子坐在一起说笑了一阵子,就散了。
当天晚上齐嫣和齐瑶去那个宅子大哭了一场,两人现在起码清楚了,她们的母亲刘氏是真的死了,以前是她们嚣张的倚仗确实是没有了。
从那个宅院出来,齐嫣在前面急匆匆的走,齐瑶跟在后面急吼吼的追:“二姐!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就这样……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
跟在后面追着问,齐嫣终于烦了,站住了冷着脸看着她:“你想叫我做什么?我现在还能管谁?!大老爷的话你难道没听见?连大太太遇上了那样的事情都能隐瞒,这个府里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也……那难道我们就这样……就这样等……”
“等死?”齐嫣冷笑了一声:“可不就是等死?你还想怎么样?母亲都死了,你要守孝三年,这三年你还想要干什么?能在府里头服孝都不错了!再要是不安分,就把你我送到家庵去,那样你就算是再吵在闹,谁也听不见,不管你!”
齐嫣算是彻底被家庵那边给整治的服了气。
齐瑶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小跑着追上了齐嫣问:“难道大哥……”
“你怎么还提大哥?!”齐嫣极端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回去躺床上好好想想,现在齐家的人,有哪一个能靠得住,是咱们俩的靠山!父亲不是,祖父祖母不是,大哥大嫂更不是!你忘了当初是谁把我送到家庵去的?”
齐瑶能想到的也就是这几个人,现在全都不会帮着她,她被堵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也不想再追前面飞快的走着的齐嫣了,原地站住了,跺着脚哭。
至于刘氏的尸首,时间真的没敢耽搁,第三天就马上出发上路了。
第三天是齐梨和齐云回门的日子。
早上吴苏穿了一件大红底樱花纹滚边缎面对襟褙子,正坐在梳妆台前选首饰,齐奕就从旁边的八宝盒中拿出来一个小檀木盒子,放在她跟前:“带这一套。”
吴苏打开了看,是一套赤金掐丝首饰,钗、簪子、耳环手镯璎珞全都很齐,最别致的还有一支赤金掐丝柳叶发箍,大小和一个发篦差不错,她拿起来别在了发髻正中,乌黑的秀发间一朵弯弯的柳叶,真的很漂亮。
吴苏戴好了,转头笑着问齐奕:“好看吗?”
“好看。”齐奕笑眯眯的过来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珠宝楼的,最好的师傅打的一套首饰。”
最重要的,这也是这个珠宝楼今后一段时间里的最后一套首饰了,因为师傅已经被人挖走了,珠宝楼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