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苏就道:“孙媳本想着查查那个铺子里到底还有没有咱们府流落出去的东西,也是叫邵妈妈言语吓唬了不少,但是那个老板不上当,死活不让我们查,看样子,想要查清楚里面的东西,只能真的叫官府的人去……”
老太太听得明白了,如果找了官府的人去查,只要将铺子里都有什么东西查一查,再和府里损耗的东西对一下,对的上的多,那就说明确实有府里的人偷东西往铺子卖。若是没有,那就是史妈妈栽赃陷害。
还是报官不报官的事情。
三太太哼了一声道:“她们……也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知道咱们必定是不会报官,所以才有这个胆子栽赃。”
老太太沉吟着,过了好半天才道:“到底是不能报官的,外面多少牵扯银钱甚巨的生意,都没有报官,能解决的都解决了,咱们妇人不能闹这样的事。”
三太太听了就叹了口气。
吴苏明白,今天估计就是要糊里糊涂过去了。
果然,一会儿二太太来了,史妈妈和那个喜妈也被带了来,大太太居然也叫人抬着肩舆过来了。
老太太问宴客厅当天的用具中,为什么没有梅花凌寒粉彩茶具?史妈妈答不出来。
但是同样的,这一点漏洞也不能说明史妈妈是栽赃,喜妈那边同样没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总还有那个铺子老板咬着她说她是偷东西卖的。
铺子老板不是府里的人,要想审问只能找官府,三太太说那人不是府里的,栽赃自家府里的人,但是大太太一张嘴质问为什么不指认别人单单指认喜妈,三太太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大太太也不是争吵,就好像是个闲着过来看热闹的,偶尔的插一两句嘴,指出来漏洞一般的样子。这副样子,二太太也不好说什么。
二太太不说话,三太太也没办法说的太多。
到最后,定罪是定不了的,只能把史妈妈和喜妈各自的骂了一顿,让出去。
喜妈虽然还是觉着冤枉,但是好歹的脱了身,并不敢多说什么,反倒是史妈妈,被骂了好像还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满脸委屈的喊着冤出去了。
喜妈是二太太手下的得力婆子,虽然事情不清楚,老太太还替她说了两句,但是到底被大太太讥讽了几句,有点灰头土脸的。
大太太一副饶过二太太的表情,也走了。
二太太和三太太在这边说了一会儿的话,同样也以为就这样了,起身走了。
第二天,齐奕出门去了,蓝绸、红罗,并邵妈妈,这才赶紧来回禀。
“损耗的单子都有,全都在这里,因为规矩严,这些东西倒是好查。很容易就找到了,奴婢誊写了一份。”蓝绸将单子递过来,然后道:“奶奶,听管着单子的婆子说,之前史妈妈也是去查过的,不过没有全看,也没有誊写,只是大约的看了看而已。”
吴苏点头接过去单子。
红罗忙道:“宴客厅前天是二老爷宴客,请的是两位世交,用的东西也全都在这里。”拿出来一个单子递过来。
吴苏便对着单子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损耗的单子里,确实有梅花凌寒粉彩茶具,往前看,也看到了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既然说史妈妈查过这个单子,那么肯定的,也看到了这上面的东西,照着说也是有可能。
奇怪的地方就出来了,宴客的用具单子上,却怎么都找不到梅花凌寒粉彩茶具,这事就奇怪了,既然没有用,却是怎么摔碎了?还进了损耗的单子了?
吴苏又看向了邵妈妈,邵妈妈道:“大奶奶,您料想的没错,那老板嘴严的很,只承认收了喜妈的东西,但是却绝对不承认知道那是贼赃,说喜妈自称的是另一个什么姓王的人家,说变卖这些东西是主子允许的,有一次还带着一位年轻的少爷去过,他因此相信。至于收购的单子,是绝对没有的”
不出所料,吴苏道:“收的东西是卖给谁了?”
“就放在他们铺子卖,没有卖到什么市场。奴婢已经叫人在店铺门口看着……也不瞒着店铺老板,店铺老板瞧着很不安的样子。”
吴苏点头,将手里的损耗单子递给邵妈妈:“带着单子再去一趟铺子,这一次带自己人过去,不用通知史妈妈,照着单子对,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他们铺子有的……什么话也别说,只作出一副深查的样子。”
邵妈妈明白,之前就已经是当面说了要报官,然后又这样短时间就去搅扰一遍,那老板肯定不安心,如果真的是因为收了史妈妈的银子,才答应帮忙,如今看到府里这样的情形,怕也是后悔了,必定会找史妈妈,要么要更多的钱,要么就不干了,因为可能会被官府查。
邵妈妈走了,吴苏又叫红罗过来,详细问了问,宴客厅所有用具,记账的本子是什么样子的?
红罗便道:“就和账本子一样的,从开头到结尾都有数字的。”
“最前面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奴婢没大注意,但是翻着找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去年中秋节的用具什么的……”
一听到这里,吴苏点了点头。等到了吃过了午饭之后,邵妈妈带着单子回来了,吴苏又跟着损耗的单子对了对,便拿着这几张单子,带着蓝绸和红罗,邵妈妈,来到了老太太这边禀报。
……
三太太刚吃了午饭就来老太太这边了,进门因着问了这件事奕哥媳妇来和老太太禀报了没有?查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