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异。
今天怎么又突然想起来了?
还是那么久远那么久远的事情。
二十岁……
她傻的可怜的年纪。
那个人就是那样,总是给人以极致的温和,再给予极致的残酷。
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大脑应该是短路了。
“小心——!”
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声,杨欣恬还是没能来得及刹车……
一头撞上了路边停着的劳斯莱斯——
脚踏车倒了,她的腿也蹭伤了,她皱着眉,然当她的目光落在被脚踏车撞出一道残酷刮痕的银色劳斯莱斯上,更是脑袋一懵,浑身都觉得冷。
她叹了口气,把脚踏车停好,四处搜着跑车的主人,老半天都没一个人出现,杨欣恬走到路边一个开黑摩的的人跟前,“先生,你知道这个跑车的主人在哪儿吗?”
黑摩的手摇了摇头。
杨欣恬没办法,撞了别人的车子,总不能跑吧,她坐在自己的脚踏车上耐心的等……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孤儿救助站的朋友花子的电话。
“欣恬啊,你什么时候到啊?小睿看起来不太好……”
杨欣恬皱眉,
“估计是又闹情绪了,我马上就来。”
杨欣恬没辙,只好从包里拿了纸条,留了个电话号码,贴在车上。
临走时,杨欣恬还盯着这劳斯莱斯的牌子盯了许久……
叹了口气,至少得要一个月的工资。
越想,越觉得心塞。
果然今天不怎么走运。
然而……
杨欣恬前脚刚走,两个相貌一等,英气非凡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
两人高格调的穿着,和周围的路人形成鲜明对比。
穿着深褐色毛衣的男人有一头清爽的短黑发,额头上那俊逸的美人尖,让这个男人愈加有味道。
深棕色的瞳带着轻轻浅浅不失气质的笑意,双眼皮也让他显得很有亲和力。
“这是什么?”
当他看到车子上贴着的一张方形白色便签时,不由好奇嘀咕了句……
摘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却异常潦草的字——
不好意思,先生,我撞了你的车,四处找你没找到你人,我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我。13
娄立轩看着便签,轻笑,而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车……
“好像就出了两道刮痕,不错,还知道留张便签任我宰。”
“你要找她赔么?”
“算了吧,哪有那个闲功夫,走吧,新宇,宴会快开始了。”
“恩。”
凌新宇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娄立轩随手将便签贴在了车上,而后便发动车子。
“我猜……应该是个女人。”
娄立轩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做着无聊的猜测。
“看这字迹,娟秀,却又大气,潦草,但很漂亮,不至于让人看不懂……我觉得应该是个很干练的女人。”
“真想知道,打个电话交流一下不就知道了?”
凌新宇轻笑着,随手拿过那张便签……
便签上的字迹一如烟,便让他怔愣了许久,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字迹像暗器一样,往他的眼里刺……
很像……
她的字也是这样,就像她的人一样,看起来干练的很,其实做事又毛糙又小孩子气。
“打电话就不必了,都说字如其人,但这可真是没个一定,新宇,你不懂,女人还是要保有一些神秘感会比较好。”
“……”
娄立轩见凌新宇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自己的频道,不由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盯着这张便签发呆……
“新宇?”
“啊?”
新宇这才回神。
“你怎么了?盯着这便签这么长时间?难道……勾起你什么回忆了?”
凌新宇轻笑着把便签放了回去,淡淡道,
“没有,只是也不禁在猜,什么样的女人会写出这样的字。”
娄立轩轻笑,
“不然给你个机会,打电话问问?”
凌新宇瞥了他一眼,哼哼道,
“娄大少爷的桃花,我可不敢采。”
“你得了吧!”
娄立轩扬着眉,开着车子,目光却又不禁往这便签上瞄……
本来只是一丁点好奇,见凌新宇都望着便签发呆,娄立轩心下的好奇更胜了。
只觉得……心口痒痒的。
兴许……
真是朵不错的桃花?
凌新宇看向窗外,蓝色的眸子浅浅的,像海面的颜色……
而他内心的情绪则更像深海,浓郁的化不开。
他的目光滑过路上的每一个人,看到女人,尤其是不高不矮,瘦瘦的,头发短短的,走路腰挺的直直的那一类,便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上几眼。
会不会遇见?
在某一个突然的转角。
他真不知自己已经梦见了多少回。
可每次每次……
遇见的画面都是她像个陌生人一样从自己身边走过。
她依旧会笑的很开心,像这世界上所有人单纯快乐的人一样,只是这种笑容再不可能是为他。
她应该还是会碰到很多难题,会挠着自己的头唉唉叫,只是再不可能走到他跟前,没脸没皮的询问一遍又一遍。
听说她来了海城……
听说她在海城第一人民医院……
所有关于她的消息,他听到了就不舍得放过,可听到了也只限于听到。
他没有这个勇气走到她跟前,怕她对他有情绪,也怕她对他没有情绪。
无论哪一种,他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承受。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做到,我就原谅你。”
“好,你说。”
“让时光倒流,让一切伤害都不曾发生。”
ps:筒子们,新宇粗来的真是坎坷啊……尼玛后台崩了这种事情都能被他赶上……
热。
“把衣服穿上!”
二十岁的欣恬穿着件薄薄的吊带衫在公寓里的客厅里来回晃着。
被师兄吼了声,不情不愿的拿过沙发上的宽大白t恤衫,往身上套。
“师兄,你就不能把空调修好了再走么?”
杨欣恬看着凌爵拉起整理好的行李箱便要走,不禁嘟囔道。
“人已经联系了,晚点会过来给你修。”
杨欣恬耸了下肩膀,“好吧,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就让我热死吧。”
她往一旁的地板上一躺,半点文静淑女的样子都没了。
凌爵冷冷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不禁冷嘲道,
“丫头,你这副鬼样子,将来谁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师兄,你管的也太宽了,我嫁不嫁的出去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啊?况且,又不要你娶……”
杨欣恬睨了他一眼。
“我只是事先给将来有可能娶你的人事先点根蜡烛罢了。”
“师兄!”
凌爵的下巴微微扬着,看她完全一副鄙视的目光。
“师兄,我就不懂了,你嘴这么毒,将来谁要是嫁给你,还不得被你活活气死?”
凌爵整了整衣服,拉过行李箱,
“外面太阳太大,别出门,在家等着修空调的人来。”
“嘿嘿……师兄,你关心我啊?”
“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出去一晒,黑的和个煤球似的,那就真完了!”
“……”
“别吃泡面,煤球再加上一脸痘,渍渍,晚上梦到你真能给吓醒了!还有钟点工两天来一趟,你别两天时间就把这公寓整的和个垃圾场似的……”
“……”
杨欣恬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顶起脑袋,眼睛朝下搞怪的瞪了眼凌爵,一脸不屑……
好像说的他自己就多会过日子一样。
他们住在一起两年不到,他也邋遢的很好么?做饭,饭不能吃,打扫卫生,拖把都不知道怎么拿……
衣服不想洗的就扔……
这样的人竟然还好意思对她挑三拣四,要不是看在他是她师兄份上,还和她合租公寓,分担伙食的份上,她才不鸟他呢!
“你还不走啊?”
杨欣恬不耐烦的问道。
凌爵又瞥了她一眼,正拉开门,便见凌新宇站在门口,正准备抬手敲门——
“你来了?”
“恩。”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欣恬几乎是从地板上弹起来的,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随手拨着自己乱糟糟的及肩长发,嘴一咧,眉眼轻轻弯起,冲凌新宇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个招呼,“嗨……新宇。”
“……”
凌爵眉头一扬,这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似的声音算怎么回事?
转头……
看着臭丫头略带娇羞的面容,眉头轻蹙。
“我来给你看看空调。”
“这么麻烦你……不好意思……”
杨欣恬瞥了凌爵一眼,那双眸子,仿佛在说……
师兄,你真讨厌,怎么不告诉我过来帮我修空调的人是新宇呢?
凌爵眉头皱的更紧,看了看新宇,又看了看她……
想想觉得不大可能,看了眼手表,他拖着行李箱,“我走了。”
“哦,师兄再见!路上小心!”
杨欣恬高高兴兴的和他说了再见,却听得凌爵异常不舒服!
他看着凌新宇,轻声道,
“看着她点,她平时脑洞太大,做事毛糙的很。”
“知道了。”
凌新宇淡淡应了声,凌爵走了,凌新宇走进公寓,把门轻轻合上。
“咔嚓”……
轻轻地一声,却愣是让杨欣恬的小心脏跟着“噗通”的狂跳了几下。
“新宇,我给你拿冰饮料,你等一下哦!”
方才连动一下仿佛都会要了她小命一样的杨欣恬,此刻突然就振奋了,不怕热,也不怕流汗,匆匆跑进厨房,打开冰箱,眸子扫过罐装咖啡,冰牛奶,冰果汁,冰水,冰啤酒……
唔……
喝咖啡伤身体,喝牛奶……她不知道新宇喜不喜欢喝牛奶诶……不然还是喝果汁吧?
手放到果汁的瓶子上,目光又转到一旁的啤酒上……
唔……
新宇喝醉了是什么样子呢?
脸会不会泛红?
新宇那么白,泛一点红红的,肯定特别好看……
哈哈!
杨欣恬站在冰箱门口,大开着脑洞便低声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只白嫩嫩的手臂突然穿过她的视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杨欣恬忙收回自己神经质般的表情,略显尴尬的看向凌新宇。
凌新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喝矿泉水就可以了。”
“……”
温柔。
真太温柔了!
杨欣恬被他这浅浅的却又不失风度的笑迷得七荤八素……
“我看了一下,空调是太久没清洗了,过会儿把排扇取下来洗干净应该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么?”
凌新宇点点头,“过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杨欣恬抿着唇,莫名其妙,笑意浮在嘴角,怎么都屏不住了。
凌新宇瞥了她一眼,见她出了一头的汗,还傻傻的笑……
喝了一口水,便去拆空调。
杨欣恬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站在椅子上,动作熟练的把空调排扇拆了下来,拿湿布轻轻地擦……
越看越觉得新宇和师兄不一样……
越看越觉得新宇各个方面都有魅力……
冬天,他穿着不算厚实的大衣,总是一副寒气不侵的姿态,春天,他会在哈佛学院最僻静的地方看书……听音乐,秋天,他也会应承几个朋友的聚会,参与学校的活动,偶尔远足,夏天……
夏天……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一个夏天。
真不巧,师兄正好回国了,哈哈哈!
新宇虽然和师兄一起考研进的哈佛,师兄主金融,新宇……好像也是,只是他另外辅修了一门语言学,比师兄的学年要多一年。
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