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成想”,阿初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起来。
“所以,你便干脆在我跟前做出一副肆无忌惮的爬床样儿,想要借着我的手直接将你打发了,是么?”,玉华接过了阿初的话,往下说道。
阿初抬脸偷偷窥探了玉华一眼,见她脸上并没有多少怒色,便低声继续说道:“奴婢总是想着,虽然这是永嘉坊老夫人的安排,但哪有女主子愿意看到奴婢这样的通房呢,想着夫人您迟早会出手的,后来,奴婢又察觉到了那阿秋的心思,便一直暗自小心观察,这一次喝出了那红枣羹不对,奴婢便想豁出去来个顺水推舟,其实那羹汤,奴婢已经偷偷的吐出去了一半”
说到这里,阿初的脸颊上突然浮起两坨红晕,连眼皮子都有些发红了,越发显得整个人妩媚娇柔,玉华看她这副样子,一挑眉说道:“哦?就为了不做郡公爷通房,你竟就甘愿如此胡乱的失了身子吗?”
饶是这阿初这样的心性,此时也不由垂了头,如蚊子哼哼般的吐出了几个字:“那人奴婢跟着您身边也见过几次,并不是胡乱”,说到后面,便已经低的再听不到声音了,头也快垂到了胸口上。
玉华听了却是不由大吃一惊,这若是阿初能有机会见到的,应该是那费冲才对,他本就是司职李纪的护卫,常常扮成小厮的样子跟在李纪身边进出,而这费广,则是费冲的双生子哥哥,李纪另有差事给他,常在府外奔波,内院女眷很少知道他的,听这阿初话里的意思,难不成竟然是她弄错了人?
玉华心里略一思忖,只将这话隐下了没说,这费家兄弟二人都是那李纪的心腹,他们的事情,可并不是玉华能随意做主的,看来这阿初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只当这新昌坊也是长安城内普通的府邸,以为将夫人手下的丫鬟许配给大爷的长随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在她的心里,恐怕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畏惧于那顾氏的压迫,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她,一旦有了借口,肯定是愿意来个顺水推舟的。
玉华避过这个不谈,却转而沉声说道:“阿初,你之前背主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若今后还敢有任何逾矩之处,你可别怪我罪上加罪,一并重罚!”
阿初忍着羞将自己原来是主动献身的事情老实说了,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颇为失落,不过她听了玉华的话后,还是没有任何犹豫,马上重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朗声说道:“奴婢今后定全心效忠夫人,绝不敢有任何违背。”
玉华听她说的干脆,却是不为所动,只启唇一笑,漫声说道:“那阿初你说说,我该如何处置你的父母呢?”
阿初听了顿时一愣,原本潮红未退的脸庞一下失了血色,她仰脸看着玉华,见这个自己一直未太放在眼里的小夫人,此时脸上虽浮着盈盈笑意,那眼神却犀利的仿佛看穿了自己心里的一切,阿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轻轻说道:
“奴婢的爹娘都是那心大腹空之人,贪得无厌,再也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为了钱财二字,没有什么他们干不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忠仆的人选,若是夫人能寻个错处将他们打发出去,或者送回那永嘉坊,反倒是对他们更好些,奴婢奴婢知道他们不少的把柄,愿意都从实向夫人坦白了”
玉华俯首看着阿初,半响才满意的一笑,点头说道:“你能想得这么透彻,倒是最好的,过阵子,我会想办法将你的身契拿过来,不过阿初你要知道,这次便是你在这新昌坊最后一次犯错的机会,今后若再有任何二心,郡公爷那里自有对付你的好手段。”
玉华故意将话说的狠绝,阿初这样的脾性,和她爹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忠仆的人选,不过她的身份特殊,若能顺水推舟将她留在新昌坊,倒是一枚极好的棋子,况且她这样的人,若是用的好,也是别人不能比的,如今她心里还牵挂着不知道是费冲,还是费广的,倒是个拿捏的筹码。
玉华这边一番话问完了,便叫人将阿初好好看管起来,吃食铺盖都如常供应,不要苛待她,那阿初走时还欲言又止的看了玉华好几眼,玉华知道她惦记的是什么,见她如此上心,便不由开始思忖晚上要如何和李纪来商议这事。
今日玉华为了阿初的事情于内院进出走动了好几次,如今天气已经渐渐热了,她原本穿一身湘妃色绣花鸟团纹的密绸裙衫,这料子挺括艳丽,却并不透气,此时已经带了些潮气黏在背上,让人十分不舒服,玉华便叫阿蛮给自己备了热水沐浴。
这自从阿初出事以后,李纪与玉华虽都疑心阿秋,却对她没有丝毫两样,只一早派了她一宗替自己准备夏衫料子的差事,将她拘在那后罩房里忙碌,不让她有机会到别处乱跑。
玉华褪了衣衫,将整个人都泡在了热水中,水里早加了玉华喜欢的腊梅花露,阿蛮在一旁轻轻替她擦洗后背,玉华此时脑里还在盘算着阿初的事情,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搓着自己的身体,不过当无意中划过某处时,人便不由愣了愣,垂下头看了过去。
这会子玉华坐在那香柏木制的大浴桶里,清水正好漫到了她的胸前,这一看一下,倒把玉华自己都唬了一跳,什么时候胸前这两座小丘竟有了如此山峦起伏的态势,玉华如此的动静,自然引起了阿蛮的注意,她探头一看,便猜出了五娘这是怎么了,忍不住便噗一声笑了出来,玉华听见阿蛮笑,不由便交手掩在胸前,脸上泛起了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