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半眯着眼睛,笑得像是只狐狸,“大小姐把你按到墙上强吻时,我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说得这样直白,陈慕白几乎是瞬间便红了耳根。
“不是强吻,我警告过两次了。”语琪缓缓地在他身后走出,面无表情地看着三道,“父亲让你来捉我回去?”
“没有,大人只是派我来给小姐最后一个回府的机会。”
“什么意思?”
“如果小姐今日不跟属下回府,那么大人就会随便找个容貌相似的姑娘代替小姐嫁给镇北将军,而小姐您从此就不再是大人之女。”三笑眯眯地道,“不过从刚才看到的情形来看,小姐似乎不会愿意随属下回府呢。”
片刻的沉默过后,语琪轻声道,“我不会回去嫁给镇北将军的,你走吧。”
三点点头,也并不多作纠缠,只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夏日的暖风徐徐吹过两人的衣摆。
等到差不多酝酿完了情绪,语琪缓缓转过身去,低着头轻轻道,“你现在看到了,父亲不要我了,我也不再是相府大小姐。不用三天了,你现在就可以拒绝我,然后你便自由了,不用再做谁的影子,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很清楚,陈慕白是属于你富贵的时候他不愿沾你好处,但当你落魄的时候赶他走也不会走的那种人。所以此时此刻,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不会走。
果然,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属下不走,小姐去哪,属下就去哪。”
语琪心下暗笑,面上却仍是戚戚之色,也不看他,缓缓地别过脸去,声音低糜,“空口无凭,你今日可以这样说,明日就可以不告而别。”
“属下不会。”
语琪淡淡笑了一下,转身朝楼下走去,“走吧,你是陈大小姐的影卫,不是陈语琪的影卫。现在你对我没有责任了,从今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干系。”
说罢,她毫不迟疑地往楼下走去,同时在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胳膊被人一下握住,她还未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壁上,陈慕白贴了过来,头朝她缓缓俯下。就在她以为对方的唇会印上来的时候,他却微微把头一偏,轻轻地靠在了她的颈窝,温柔的气息吹拂在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痒得厉害。
语琪郁闷地低头看了看他,“……就这样?”
对方缓缓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却多了几分温柔,“无论如何,属下都会陪在您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语琪忍不住笑了笑,将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是以丈夫的身份么?”
他没有作声,只是搂在她腰间的双臂微微紧了紧,“属下会努力挣钱。”
“努力挣钱养我么?”她笑吟吟地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慕白。”
他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却微微地上扬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夏日的微风纠缠着两人的发丝,暖得令人心底发痒。他们在楼梯之上旁若无人地拥抱,如世间所有相爱的情人一般。
【攻略影卫男配,完。下一个故事是回到现代嫖gay(双性恋,不存在直直弯弯的问题别纠结了乃们)。
ps:榜单来不及完成了,下一章我会放一个以前的番外上去,等到写完了正文再替换,你们注意不要买错。】
作者有话要说:来不及了我先去码字写下一章了……
我快死了昨天四点睡今天九点起……卧槽当个写手容易么我!我比鸡睡得都少!!!!!!!!
魔鬼之所以能诱人犯罪,是因为她太懂得人心了。
她知道你所有的犹豫与抗拒,但她就是微笑着,温柔又不容拒绝地一步一步地靠近你,用蛊惑的嗓音消除你的疑虑,抚平你的慌张,把巨大的诱惑摆在你的眼皮底下,由不得你不心动。
此时此刻,陈慕白就像是被魔鬼诱惑了一般。
他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个专注而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秀美女子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是他不可肖想的人,哪怕她此刻等待的姿态温柔又满含期许。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无法像以前一样坚定地转身离开了。
诱惑太大了,哪怕是心性坚定的圣人也会动摇,何况是他。
她的确是个美人,嬉笑怒骂轻佻或情深都是风情,哪怕是耍无赖时那种洋洋得意的慵懒姿态也令人不由自主地对她心软。而平日里轻佻而又爱开玩笑的人一旦认真起来,那样专注的神情更是让人无法狠心拒绝。
她说,如果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十步,我已经向你迈出了九步,你只要踏出那一步就好。
用那样温柔而缱绻的语气,那样满含期待和鼓励的目光。
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但是他哪里来的资格接受这样的邀请?
五岁之前在街上行乞,进了相府之后除了流着汗拼命地训练以外没有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成为了她的影卫,而这也已经是他的人生所能达到的最高巅峰。
而她,一出生便是丞相之女,学得是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甚至连射御书数都有所涉猎,而这些于他而言却是一生无法涉足的。作为影卫,只用懂得如何做主人的肉盾和武器就好,不用有灵魂,也不用有思想,最好是一具忠诚的行尸走肉,盲目地执行一切主人的命令。
她注定要嫁给当世权贵,成为主母成为贵妇,过着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日子,而不是嫁给他这样的人,成为一个普通妇人。
其实他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自己,她怎么会喜欢。
她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若美玉雕成,然而他的掌心指尖却满是薄茧。就算是他真的能够忘却身份差距握住她的手,他也无法克服那深藏于心的自卑。
那样柔嫩的手,应该由另一只同样不沾阳春水的白皙手掌去牵。
陈慕白沉默了片刻,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缓缓地合拢,紧握成拳,然后慢慢地收了回去,在她渐渐黯淡的目光之下深深低下了头,“……对不起。”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久到他弯着的脖颈感到酸痛。
最终,是她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用淡漠到有几分冰冷的语气道,“我说过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要听得不是这句话。”
他没有作声,只是把头又压得低了些。
……可是除了对不起之外,他还能对她说些什么呢?
语琪也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沉默地起身朝黑马走去。陈慕白掏出几文钱来放在桌上,匆匆追了上去。
……
当掉了几件首饰后,语琪牵着马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了。
片刻之后,她将马交给小二,自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陈慕白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像个无声无息的影子一般,步步紧随。
语琪没有看身后人,只是对掌柜的道,“要两间上房。”
带路的店小二将他们带到房前后就退下了,语琪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才低声对身后人道,“今晚呆在你自己的房间里,不要进我的房间……暂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回身将门关上了。
陈慕白在她的门外静静站了一会儿,才缓步走向另一间房,关上门后就在桌前坐了下来,愣愣地盯着桌上的茶壶发呆。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直至变成了完全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