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郭树根扎了针,把药配好,直接配了十天的。
万广又领着大夫上了马车,看了眼大门口外围着的人,回头跟送出来郭大郎几个人道,“大夫是少爷让请的。但昨儿个庞少爷吩咐了,让请最好的,诊费和药钱总共七两八钱,庞少爷替你们出了!还恭祝郭老爷早日康复!”
拱拱手,坐上马车,赶车出了村。
村里的人看着郭家一阵羡慕,要是他们得了那么重的病,就只能等死了,哪有那么多银子去请县里的大夫,花七八两银子买药!?郭树根家真是走大运!一个送人的儿子,有了大出息!儿子打小送出去,人家给他们养大了,现在成了举人老爷,发了家,还是跟亲爹娘好!要是他们的儿子也这样,那就走大运了!
郭二郎看着村里的人议论纷纷,张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现在还不能说。
马氏却直接跟交好的小媳妇儿说了,“那聂家的人骂着我们是要占三房的便宜!拦着不让三弟他们回来!三弟是他们聂家养大的,他人正派,又是读书人,聂家死死咬着,三弟也不会硬着来。谁也不是为了要占他们的便宜啊!说到占便宜,他们聂家才真是占尽了便宜,还经常不断的要东西找事儿。我公公现在病的那么厉害,就想着家里的人都齐齐全全的。这要是他们认祖归宗回来,那作坊搬到村里来,也能村里的人跟着干活儿挣点钱了!他们白石村的人干是干,咱自己人干还不是照样!?”
“听说那白石村的人,一年都挣几十两银子!每年过年的时候,还有分红!家家户户都有!三弟和三弟妹宅心仁厚,自己挣的银子,白白的拿出来发给村里!这要是咱们去干活儿,那不是咱们村的人挣了?没白的让别人挣了!”
这样的话,很快就在巨石村传来了。他们纷纷都想着聂大郎和云朵回村的种种好处,然后说话就带出来,让聂大郎回村里的意愿,对聂家话里话外都没有善意。
马氏抿嘴笑了,反正说的又不是聂大郎他们,说的是聂家。到时候所有人都在说,聂家也不敢跳出来大闹。聂大郎和云朵那边,多劝劝,再找别的人去劝劝,就不信他们不回来!
清园这边,等着大夫从巨石村忙完过来,已经快下晌了。
吃了晌午饭,章大夫就跟聂大郎询问医术,那些让他带来的药材,有一两样没用上的,其余也都用上了。
聂大郎笑道,“我也是病了十多年,算是久病成医。我这还有很多疑惑的,想请章大夫解惑呢!”
章大夫顿时来了兴趣,两人说起医术来。
云朵实在困,他们说的也有些听不懂,就回屋睡了。
等晚饭的时候,聂大郎和章大夫就一副相交好友一样。
天上下起了雪,章大夫干脆不走,住下几天。反正坐堂的大夫好几个,不差他一个,他又是被庞大少爷请来的,晚两天回去也没人敢说啥。这么好的机会,来了清园,还不趁机品尝一下聂举人娘子的精湛厨艺!?意外之喜又遇到聂举人竟然懂得医术,很多见解和他不谋而合,又有不少能解开他疑惑很久的问题。
两人相见甚欢,很是投缘。
庞仁看着俩人说的一堆完全听不懂的啥医学医道,《黄帝内经》和《神农本草经》他就听不懂了,还有啥《金匮要略》…。完全不懂。
云朵看聂大郎对医术那么感兴趣,把几本医书都找了出来。章大夫也没有藏私,聂大郎问的问题都告诉了他,就下厨做了几个菜,请章大夫吃。
章大夫吃的心满意足,又觉得聂大郎用自己亲身病情经历对医术的理解和领悟都快到了一定高度,很是喜欢,两人差着几十岁,却如忘年之交一般。
柳氏把棉靴做好,拿过来送给云朵,“我这天天在家就是针线活儿,也给你做双棉靴穿,绣活儿不如罗平家的,你凑合穿穿!”
云朵看那棉靴是用厚实缎子绣的花儿,看着挺精美,笑着道谢。
“我没你的鞋样子,看着做的,试试看能不能穿?”柳氏见她笑着收了,脸上笑意浓浓。
云朵试了下,又一点点大,但鞋后跟做的兜,穿着不掉,“穿双厚袜子,正好能穿!”
“那就好!能穿我就放心了!”柳氏笑着松口气,她之前还怕做小了,给个小鞋穿,那就不讨喜了。
云朵把棉靴给罗妈妈,让她拿屋里去放着。
柳氏往书房那边看了眼,“那位章大夫……还没走吧?”
“还没走呢!”云朵摇头。
柳氏抚着小腹,不好意思道,“我这一胎除了早上起来有点恶心,怀的没有反应。我能不能请章大夫给我看看?”
把个平安脉,章大夫还不会吝啬,给柳氏把了脉,又让聂大郎把了脉,教他脉学。告诉柳氏她身体没事儿,注意调养好好休息就行。
柳氏放了心,坐了会回家。这是县里的名医,医术那肯定是没话说的,那怀着的娃儿就没事儿。
回家路上遇到张氏,柳氏笑着跟她打招呼,“聂兰还没回来吗?”
张氏叹口气,“说也说了,她外婆也骂她了,她就是不回来。”
看她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柳氏笑笑没有多说。聂兰不懂事儿,不懂规矩,说话刻薄就算了。顶撞了长辈跑到外婆家不回来,她马上就十四了,要说亲了的,讲究德行的人家,再看重聂家也不会求娶的。聂媒婆连提都没有提一句给聂兰说媒的事儿。
甘氏却打听了主意,让聂兰嫁到郭家去冲喜,自己一个人过来三房,跟柳氏商量,问询她的意思。
柳氏目光闪烁了下,“娘!这事儿……怕是不太好吧?聂兰那么抵触,别好事儿变坏事儿,到时候反而不落好!”
甘氏也是犹豫这个,不过为了长远打算,还是聂兰嫁过去的好儿多。等她嫁了过去,也就没啥说的了。以后生了娃儿,就算之前不情愿,也是过日子了。她还不是一样?!
看她有意,柳氏却觉得这事儿怕是成不了的。聂大郎就去了郭家一趟,虽然请了个县里的大夫,但看诊的诊费和药钱是庞仁当了冤大头。云朵和大郎根本就没打算认祖归宗,郭家要是逼着他们,肯定讨不到好去!
她心里突然有些恶念,眸光幽转了下,笑着道,“这事儿的确像娘说的,聂兰虽然现在抵触,但想必她也不是真的不懂事儿,能体谅家里的。等和郭家结了亲,成了亲家,这关系就拴牢了!”
甘氏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不管认还是不认,把关系拴牢了好!
柳氏出主意,让甘氏别去说这事儿,让张氏和聂大贵去说,“……大哥大嫂毕竟是大郎的爹娘,他们关系也更近些。大嫂性子和软,由她说反而更好办。今年以来,大嫂对云朵大郎他们也不像之前了,关系我看着可有点疏远呢!趁着这个机会,先让他们把关系和缓了。大郎惦记大哥大嫂,老宅这边就没的说了!”
甘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回了家。
送她走,柳氏转身,冷冷勾起嘴角。大房根本不想把闺女送去郭家冲喜,婆婆想把两家关系拴牢,却看不清,最能把关系拴牢的大房,早就把大郎和云朵推的越来越远了。聂兰那张刻薄的嘴,不知道像了谁,还真是没少坏事儿。
到时候大嫂不情愿又不得不过去说冲喜的事儿,只会让云朵和大郎觉得她看不上郭家,不想把闺女送去郭家。但非得把聂兰嫁到郭家去,不管聂大郎对郭家是啥态度,到时候都会多想想。大房想紧紧拉住他们,一辈子占便宜。要是聂大郎对郭家怨恨,根本不想多管郭家的事儿,那大房把聂兰嫁到郭家去,又给他们增加一家子负担,大房可彻底,和云朵大郎关系冷掉了!
要是跟老宅不来往了,他们也损失不到哪去。他们三房已经分家出来了,她多维持一下关系,天长日久见人心。他们有了发财挣钱的机会,他们三房咋说也是三叔三婶,也要比村里的那些人优先吧!
甘氏决定要嫁聂兰去郭家,聂大贵对他娘的决定没有异议,张氏心里有话,叹口气也没有说出来。甘氏叮嘱了一通,让俩人去清园说这个事儿,“宜早不宜迟!早说早好!”别等到郭树根病好了,这个冲喜就没有用了。
“要不娘去说?”张氏看着甘氏道。
“让你们去,也是让你们这爹娘卖卖好儿!”甘氏皱眉。
张氏脸上闪过羞愧,忙和聂大贵一块出门,到清园来。
云朵很是讶异,“让聂兰去郭家冲喜!?”
张氏嘴不会说,心里又心疼闺女,点着头,“你奶奶的意思。”看看聂大贵,忙又道,“也是我们的意思。”
云朵默了下,郭树根虽然病重,却根本不需要冲喜。章大夫又过去扎针,都说了好好调养,肯定没事儿。聂兰之前那么激动的抵触,聂家还要送她去郭家冲喜……
聂大郎神色淡淡的,“爹娘奶奶都同意,我只是大哥,参与不了意见。”
张氏看着他道,“那…那郭四郎不是说要娶亲冲喜,你…”
聂大郎垂了眼。上一世,也是聂家主动提出来,要送聂兰去冲喜。
“大郎?”张氏叫他。
“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你们有意,直接你们两家谈就是了。我一不是父母,二不是媒婆,这事儿我不参与。”聂大郎应声,直接道。
张氏有些愣了愣。
聂大贵道,“你奶奶说了,既然是冲喜的,就是救命的大事。找别人家的女娃儿,想必…相比也不好找。就让聂兰去吧!你…你是大哥的,完全可以做主。这事儿由你来说,也好一些。”
“是啊!你是大哥,能做主的!”张氏也忙应道。
聂大郎神色松动。
张氏又劝说了两句,“这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再说郭家也不辱没了兰儿,她嫁过去也是过的好日子,不会缺吃少穿啥的!”
聂大郎沉吟,“既然爹娘委托我,那我就从中间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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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妄言生死相随,不轻许此生不悔,但他说过的话,都一一实现了。
郭里正被云朵一再鄙视,顿时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高几上,怒喝,“你放肆!”
聂大郎微微眯起眼,停下喝茶的动作。
云朵挑眉。
郭二郎和郭大郎见这情景,都站了起来,但看云朵坐在上座的气势,心里硬生生觉得他们没有喝止云朵的资格似的。
李长河皱着眉,“云朵!郭里正是长辈!有啥话好好的说,顶撞长辈可是不对的!”
“姑父!很多圣贤之论,本就是在辩论中得出的。云朵是在讲道理,并无顶撞之意。郭里正是长,为尊,云朵不敢顶撞,只是在讨论学问而已。姑父不懂,所以觉得是顶撞了。”聂大郎淡淡的看着他。
李长河脸色顿时僵了起来。
郭里正看聂大郎颠倒黑白,心里更是愤怒,但他是来劝诫聂大郎认祖归宗回巨石村的,又不得发火,怒眼看着云朵,“对长辈如此言辞嚣张,任意妄为,毫无顾忌……”
云朵笑着打断他的话,“放肆是吧?那我这还有一说,郭里正你可能不知道放肆的本义吧!?你理解的言辞嚣张,然而,放肆的本义是弃市。《论语》中:吾力犹能肆诸市朝。是说话人的能力可以将其杀了,然后陈尸于市场示众。而《周礼》也规定,被处死刑的人要肆之三日,陈尸示众三天,以示鄙弃之意。这放肆的本义,就是把被杀人的尸体舍弃陈列到市场上,称之为弃市。”
郭里正脸色涨紫,难看无比。
云朵却还有话说,“到今天,多少人都以为放肆是斥责不尊长辈的嚣张之徒。其实那是之前长辈用来威胁嚣张之徒要把其‘放肆’,就是杀了弃市。哎呀!郭里正你大声呵斥我放肆,难道你威胁我,要把我杀了弃市不成!?”
“郭里正,难道你真有此意?内子也不过论了几句学,郭里正如此威胁,未免太过放肆了吧?”聂大郎冷声开口,目光森然。
“大郎……”李长河看郭里正脸色都发青了,忙出声。
郭大郎和郭二郎也脸色很不好。郭二郎出声要说话,云朵又把他的话打断,跟郭里正笑着道,“学问是非常严谨的事儿,我这人一论起学来就特别的较真。我看郭里正如此不服,如此气愤难忍,要不我们比比?”
郭里正面色铁青,心里恼愤的想要拂袖离去,又觉得不忿,想要训斥云朵这不尊长辈的无知妇人一顿。听她说要比比,顿时神色更加难看,目光也有些不屑鄙视。
云朵本来没话了,看他这样子,又呵呵道,“不过人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学问出自聂大郎。虽然不胜他这个举人多少,但跟郭里正比试,未免有些以强欺弱。”
“你!”郭里正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三郎!”郭二郎高声喊了一句,打断接下来的话,“三郎!爹他已经病重,不管如何,爹娘都是你的亲爹娘!你是爹娘生的!我不懂啥学问不学问的,我只知道孝道大于天。爹就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爹死不瞑目吗!?”
郭大郎也劝道,“三郎!爹娘心心念念的就是你!只是让你认祖归宗,不认别人家的祖宗为祖宗。”
郭二郎见聂大郎依旧面色不改,痛心道,“三弟!我知道你在聂家吃苦受罪了,家里也是没有办法,爹娘只是想着让你能吃饱穿暖,不会留在家里饿死了。早知道你这么不愿意,这么怨恨爹娘,怨恨家里,我宁愿被送出去的是我!”
“哈哈哈哈……”一声洪亮的嘲笑声从外面响起。
几人都朝院子里看去。
庞仁嘲笑着,大步进了屋,鄙夷的看着郭二郎,“你?你想得美呢!要真被送出来的是你,就不会有我家妹子了!没有我妹子,这作坊,清园,山坡,一样都不会有!真是你被送出来,得了病,那就只是等着病死,埋了!”
郭二郎脸色涨紫难看,“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爷我管你是什么狗屁的意思!聂大郎是爷的妹夫,别说他不愿意,他就是愿意去你们那破家,爷我还不同意我的妹子再多一堆婆家人出来恶心爷呢!”庞仁怒哼,不屑的抿着嘴,冷眼看了眼郭里正,又看向郭二郎几人,“你爹不是病的快死了吗?爷我已经让人请了大夫去你们家,保证给你们爹的病瞧好!大夫看诊的诊费你们不想出,给你爹抓药的钱你们不想拿,这银子老子替你们出了!”
他一番鄙夷怒言,说的郭大郎郭二郎几个脸色都十分难看。
看了眼聂大郎,郭二郎开口,“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旁的意思。爹实在病的严重,我们也希望爹的病能治好。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认祖归宗。郭家的儿子,总不能一直不认亲爹娘,认别人为祖宗啊!”
“嘿!”庞仁倒是正视郭二郎了,“他妈的死咬着让我妹夫认祖归宗,他快死的时候祖宗管过他!?你们管过吗!?还心心念念认祖归宗,认回去干啥?给你们光耀门楣,让你们发家致富!?老子吐你们不要脸的口水!”
“庞大少爷……”李长河额头冒汗,这庞仁就是恶霸,在县城里都没人敢得罪他,要是把他惹怒得罪了,没有好果子吃的。
“呦!还有人认识爷啊!?”庞仁冷笑。
云朵叫了声大哥,起身让了座给他。
罗妈妈上了茶。又搬了个锦凳放在聂大郎旁边,让云朵坐了。
庞仁肥壮的身体往太师椅上一坐,威势凛然的看着几人,“都给老子接着说啊!让爷也瞧瞧你们嘴皮子多好!”
郭里正脸色十分难看,一个云朵这妇道人家就狠狠鄙视了他一番,现在又来个嚣张狂妄的恶霸。
郭大郎心有退意。
郭二郎不跟庞仁说,跟聂大郎说。
只是他刚张嘴,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庞仁就喝道,“他妈的谁让你叽一声了!”
郭二郎脸色涨紫,发青。
刚才明明就是他让说的,人张口说了,他又喝着不让叽一声。
庞仁哼道,“真要是大大方方的说要银子,爷我还看得起你们!跟老子跟前耍心眼,你们配吗!?”
几个人的脸色都很是难看。郭大郎澄清道,“三郎!我们没有那意思。”
“你话多你说!”庞仁竖着眉毛,盯上郭大郎。
郭大郎想走了。
李长河叫聂大郎,“认祖归宗的事儿,是你的事儿……”说着小心的看了眼庞仁。
“那的确是我的事儿,姑父!”聂大郎淡漠的看着他。
李长河呼吸一窒,“大郎…”
“其实认祖归宗也可以的。”云朵突然道。
几人忙都看向她。
云朵抬眼笑,看了眼聂大郎,“你们想把聂大郎认回去,其实我是没啥意见的,因为我是不会去的。这家里的家业财产,都是我一手挣回来的,聂大郎净身出户。”
郭二郎几个人的神色顿时僵了。
聂大郎垂了下眼,也微微勾起嘴角,“我念书考功名是靠庞老爷,取得举人功名的也是聂大郎,不是郭三郎。”
郭二郎几个人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忘了说一句。”聂大郎说着抬眼,“我病了十几年,现在每年都要吃几十两银子的药才能保命。不知道家里如何养活我?”
“云朵是你媳妇儿……”李长河觉得云朵说这话,有点威胁聂大郎,不让他认祖归宗。
“难道姑父把大姑的嫁妆花完了?”聂大郎挑眉。
李长河脸色难看,“当然没有!”
对此,郭里正有一堆言论。
庞仁满目鄙夷的看着他,“有志者不食嗟来之食!要不要我跟你解释一下真正的意思?”
“你……”郭里正对庞仁这种恶霸,有一本书的说教骂词。
庞仁幽幽的看着他,“我爹是探花郎!”
郭里正脸色发紫。
庞仁又道,“外祖父是吏部侍郎!”
郭里正脸色发青。
庞仁哼了一声,“还有话跟爷说吗!?”
看他们都不吭声了,庞仁斜眼,“滚!”
郭二郎衣袖里的拳头握紧,盯着聂大郎,“三弟!?”
“万管事应该已经请了大夫回来。你们难道不想看看,有得治没得治?”聂大郎声音淡冷。
郭大郎拉了拉郭二郎,“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爹吧!”
郭里正尤其生气愤怒,愤然甩袖而去。
李长河叹口气,也脸色不好的跟着走了。
云朵看几人一走,就伸手抓住聂大郎的胳膊。
看她白净的小脸,大眼眨也不眨看着他,聂大郎轻笑一声,“我今儿个才知道,原来我娶了个才女回来。媳妇儿的见识学论,竟比我还要高深!”
云朵小脸微红,“我看的都是不中用的杂书。”
庞仁得意道,“这才是爷我的妹子!叫那些人,爷的妹子可不是软柿子,随他们谁想捏就捏的!”
“就算做个柿子,我也是个冻柿子!”云朵撇嘴。
聂大郎扑哧一声,伸手摸摸她的头。
庞仁嘴角抽了下,“冻柿子还不是柿子!?你就这点出息!?”翻着眼白她。
云朵看他,叫了罗妈妈,“拿几个冻柿子过来。”之前姜丽锦送来一筐柿子,她冻了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