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丝是先晒成半干腌的,辣白菜又辣味儿又足,杨土根媳妇儿也不嫌辣,就着她的馍馍,把剩下的小半碗都吃了,吸着嘴,“云朵你腌这咸菜真是好吃!真是叫人吃了还想吃!”
她要一碗的话没说出来,云朵就道,“很简单的,婶子回家也腌些就是了。”
杨土根媳妇儿脸色僵了僵,“我怕腌不好呢!你教教我吧!”
“我这几天忙,村里有好些人会的,婶子看谁有空,让她教教你吧!”云朵说着刷了锅,把刷锅水舀脏水桶里,洗干净的碗筷还都盖在锅里,这样干净不会落灰,还是她跟聂大郎学的。这屋里做饭多了就落灰,还有油烟,她只能在灶和炕之间竖起一道布帘子。
杨土根媳妇儿心里生气,这死丫头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好!但她面上不显,照样呵呵笑,“我怕做坏了,就浪费了菜。你把你做的给我一碗,我回去试着做一下。”
就知道。云朵拿着小罐子让杨土根媳妇儿看一眼,“本来说尝尝的,我家又没种菜,吃菜都得花钱买,—我就做了一点,给婶子一碗,我们明儿个就没得吃了。”
要一碗咸菜都不给!杨土根媳妇儿心里有些恼火,脸上的笑也难看了,“不是说你们吃的菜都是老宅来的吗?”
“吃一顿两顿还行,还能一直吃!”云朵呵呵呵笑。
锅刷完,聂大郎拎着个小纸盒出门,去聂里正家。
“呦!大郎又去里正家学识字啊!这拿去的啥好东西啊?”杨土根媳妇儿看着就追问。
云朵暗自白了她一眼,让几个人都出来,锁了屋门。
聂大郎嗯了一声,跟云朵招呼了,就走了。
云朵也带着云笑,和云英去作坊。
杨土根媳妇儿看着几个人各自都走了,站在巷子口拉了脸,“挣俩臭钱就了不起了,神气啥!”哼一声,转身回家去。
云英有些不安道,“她就是想要一碗咸菜比着做,这样拒绝怕是会让她不高兴。”坛子里做了满满三坛子的咸菜,够他们吃一冬天吃不完的。
“大姐!咱吃的用的都是钱买的,心术不正的人,凭啥要给她!”云朵从开始就不喜欢杨土根媳妇儿。不占人家的个小便宜,好像浑身痒痒似的。
云英顿时满脸羞愧,她天天念叨让二妹妹省着点花,这会又担心不给人东西会让人生气。
云朵趁机给云英灌输强势的思想,让她慢慢硬气起来,“大姐!你以后那些啥人欺负你都忍着,好事儿不争取的想法可要不得了!别人欺负你一次,你忍着是修养,第二次是宽容,第三次就打回去!被人踩到脸上还忍着就是懦弱无能了!为母则强,为母则刚。你是个母亲,还是一个人带孩子的母亲,你要是不强势硬气起来,以后不仅你受欺,连笑笑都会跟着受欺负!因为你不做好一个榜样,会影响她!”
云英心里又惭愧又有种隐隐的力量在流动,又实在不确定,因为多年习惯养成,已经被磋磨的升不起强硬的思想来。
“大姐!你是被欺负成习惯了,这个习惯一定要改!要是不改,不仅你,笑笑,连你身边的人,包括我,都会因此受累,被欺负!”云朵看她的样子,真想给她一剂强心针。又心疼她被打骂欺压了二十来年,卑微奴性都已经深入到骨子里。
一听自己会连累闺女还会连累妹妹,云英忙道,“我改!我不会连累笑笑和你的!”
云朵点头,“不仅如此,有人欺负我们的时候,大姐可敢站出来跟人理论,跟人对持?”
云英愣了,她不敢。
云朵也知道多年的奴性,一朝改变不可能,也不紧催着她,就温水煮青蛙,慢慢给她灌输强势的思想。反正大姐这性子,再强势,也不可能强势到主动欺负人的地步。人家打她,她知道还手,她就笑了。
姐妹俩带着云笑进了作坊不大会,张氏过来,见作坊门关着,又到小院看了看,见也锁着门,云朵和聂大郎都不在家了,她想了想又返回家去。
刘氏看她回来,“大嫂找你那好儿子,没找到人啊!”
张氏没吭声。
刘氏又道,“你那好儿子,你养了这么些年,可人家还是跟亲爹娘好。亲爹有病立马给银子,家里日子不好过,立马帮人做生意挣钱。你这个养娘算个啥东西啊!”
杨土根媳妇儿没要到咸菜,转头就把李大妮卖杂肉菜的事儿告诉了刘氏。有刘氏刺张氏,很快就闹起来,到时候就能分家了。
刘氏听云朵和聂大郎帮郭家的时候,差点没把端着的碗摔个稀巴烂。
甘氏经常赶集卖鱼,她倒是知道。云朵愿意帮郭家,她也不能说啥。看得出,云朵是个心底和软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帮了娘家,帮郭家。刘氏一发作,她立马一个臭鞋砸过去,喝止了她。
见她又不安生,甘氏叫了聂二贵说话。
聂二贵看她脸色不好,眼珠子转了转,“娘?你有啥事儿找我?”还避开人。
甘氏先问他,“二贵啊!我以前还没发现你媳妇儿是个搅家精,这把我们老聂家搅合的安生……”
聂二贵一听这话,心里莫名一颤,不等她说完,忙道,“娘!刘氏也是维护咱们家!搅合的家里不安生,她没那个胆子,也不敢!”说着嘿嘿的笑。
“现在家里已经不安生了!”甘氏冷下脸。
“娘……”聂二贵还要再说,甘氏摆手拦住他,“我看你也被猪油蒙了心,被她带歪了!做人不讲良心,是会遭报应的!她是你媳妇儿,你要是不管,管不住,我也不准备管你们了!你们分家出去自己过吧!随便你们过成啥样!”
聂二贵惊愕的睁大眼,“娘!你要把我们分出去?”
“家里不安生,把你们分出去,你们想咋闹就咋闹。出了事儿也自己担着,受着。我不再管你们了!”甘氏还真动了这个想法,人难免有自己的小心思,是不是分家,各自都过各自的小日子,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聂二贵松了口气,不是真的要把二房分出去,不过他心情也好不起来。他娘虽然没有立马把他们分出去,却动了这个念头。真分出去,做鱼的办法刘氏不会,也肯定分不到二房来。虽然他带着两个儿子是劳力,可家里没有房子,没地方住。要盖新房子,没银子也盖不起来,家里也不可能给他出银子盖一院。
甘氏说完,深深的看他一眼,儿子媳妇儿还是要儿子来教,现在儿子也不听话,刘氏敲打了她也只管用一会。她也看清了,那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要是儿子不听,和刘氏一样,就不好管只能把老二家分出去了。所以她才敲打儿子,让儿子别被刘氏蒙蔽了,好好管教刘氏,那这个家就能安生的过上好日子。
聂二贵认真郑重的保证,“儿子一定管好刘氏,不让她再搅合事儿!”
“嗯。”甘氏就嗯一声,没有再多说。
聂二贵心情有点沉重,还有些不忿,觉得他娘偏心。他们家过了那么久苦日子,有机会有条件过好日子,却都不盘算,还苦哈哈的过。又怨刘氏不长脑子,说话没个把门的。肯定是那天说的话,让他娘琢磨出味儿来了。大郎还没死,就算有想法,也不能说出来,不长脑子的蠢货,被人骂,还被他娘嫌弃了。
想到云朵发誓,聂大郎死了她不跟任何男人,否则聂家断子绝孙的话,他就心里一股火蹭蹭的烧。她还把娘家也捎带上了,家破人亡,比聂家还惨。看来不光他们,她娘家也有同样的想法。小贱人!他儿子不娶她,他们就得不了好处了!?哼!娶她一个破鞋还丢人呢!
从后院出来,见刘氏还嘴下不停,他把她推到屋里,警告了她一番,让她别想有的没的,“先把二郎的亲事办了再说!把儿媳妇儿娶进门,说不定啥事儿都改变了。”
“老不死的!”刘氏恨恨的咒骂了一句,不过聂二贵都警告了,她也知道甘氏动真的,骂完气不过,又把云朵和聂大郎骂了一顿。
聂二郎沉着脸进屋,“娘!你别搅和她们了,不用搅合,她们自己就闹起来。先帮我成了亲再说别的。”
刘氏撇撇嘴,“聂媒婆那老虔婆上次说咱家的亲事她不管了,这请期也得找媒人。”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关键的,是二郎当初答应孙家,娶孙莹儿的时候,送一枝金簪。银簪子可以求求娘买一支,可这金簪可不是小玩儿的。一滴油的金簪也要好几两银子,这个银子从哪里来!?”聂二贵说起这个,眉毛拧了起来,有些埋怨聂二郎当初承诺这样的事儿,也不看能不能办到。那孙莹儿都已经没看了,就算没有这金簪,那孙家还能把闺女留在家里养一辈子?
“想得美呢!上哪弄个金簪去!老娘也只有一支老的银簪子,她还想戴金的!”刘氏心里有气,随口就骂了出来。
聂二郎皱着眉,“以后有钱娘要啥簪子没有。你别嘴里啥话都说,不管啥人都得罪!”想到孙莹儿哭红的两眼,盈满了水,眉毛皱的更紧了。
“咋着!媳妇儿还没娶进门,你就开始护着!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了!”刘氏不悦的拉了脸。
聂二贵警告的瞪了眼。
刘氏看儿子脸色也不好看,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过那金簪我可弄不过来,找你奶奶,估计她也不会给。早前就说你和三郎成亲的银子一样。这事儿得自己想办法了!”银簪都不好弄,还金簪子!
她眼珠子突然转起来,云朵那个小贱人肯定买得起!给那该死的病秧子抓药都能花不少银子,一个簪子的钱,肯定不费事儿!
听陈婆子和陈有福来了,云英吓的拿着针就扎到了手上,血珠子突突就冒了出来。
云朵看她脸色还苍白的厉害,神情凄惶,小脸一冷,扶着二妞坐好,安抚娘俩,“我出去看看!”
云英伸手叫住她,“云朵……”
云朵抓住她的手,“大姐!你已经和离了,和陈家只有债务关系,不用怕他们那种人渣!”
常年的欺压,让云英都习惯了,现在和离,她还处在不真实的感觉中,听到陈有福和陈婆子过来,她就心里直发慌。
云朵摸摸二妞的小脑袋,大步出去。
外面陈有福和陈婆子找到云朵家的小院,里面没有人,聂大郎在聂里正家念书,问了人,见那人到作坊来,俩人就直接跟着过来了。
陈有福想了一夜,外面很多骂他的,他再想娶媳妇儿也不容易了,更别说娶云朵回去,更别说她有挣钱的本事,有作坊,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了。他心里怒恨,不忿,纵然被迫着签了和离文书,也不能轻易饶过那个贱人!
陈婆子更是恨的心肝肺都疼,云英她看不惯,云朵她也看不惯,要不是她能挣钱,谁要她!可是现在两个都落空了,她更是怨恨不止。就算和离,也不能让那个烂货贱人好过了!那作坊她得不到,也要分一杯羹!
直接要银子是不可能了,聂大郎死揪着她推了云英,害了她的胎儿小产,元气大伤,还想找他们家要银子呢。这个行不通,但二妞个小贱胚子却是陈家的种,把她要回去,赏口饭吃,人攥在她的手里,不怕那烂货和云朵那小贱人不往她手里送东西送银子!
陈有福是心中有恨,又恨不过,纵然不想养着二妞,可是能让云英难受,让云朵记挂着,不管送钱送东西,反正她们这对贱人姐妹绝对不会过的舒心了!
云朵从作坊出来,杨石头和聂三郎几个都跟着,山根嫂子几个也都停了手。昨天大打一架,云朵虽然没有被打,聂大郎可是被打吐血了。多年的兄弟,聂二郎还下得去手,这陈婆子和陈有福连云英和二妞都磋磨虐待的不成样子,更别提会对云朵客气了。
陈婆子看云朵身边那么多人,心里先骂了句。小贱人以为人多我就不敢咋着你了!
陈有福目光阴冷的盯着云朵,“我来不是跟你们吵架打架的,我是来接我闺女回家的!就算是我跟云英和离,二妞也是我陈家的血脉,是我陈有福的闺女!”
果然,云朵冷笑一声,上下打量陈有福,“昨天咋不说你是二妞的爹,二妞是陈家的人,应该归你们陈家。和离文书都签了,签完了又想把闺女要回去?你们脑子被驴踢了吧!”
众人都恍然,虽然觉得二妞是陈家的闺女,理应归陈家,但云朵说和离文书签字,这意思是连二妞也签着了,那就不管陈家啥事儿了。
陈有福目光一沉,“我是和云英和离,孩子却是我的!”
“我让你签和离文书了!”云朵白他一眼。
陈婆子一听顿觉不好,大怒道,“你们使坏!二妞明明是我陈家的娃,你们使坏,抢我陈家的孙女!和离文书是和离的,可没说二妞归谁!”
云朵冷哼一声,“和离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你们是不识字吧?那就拿着去找姜里正帮你们看看啊!要是识字,还不要脸的过来要人,你们是眼瞎啊!”
陈有福当时都快气炸了,陈婆子也两眼发黑,都要装晕了,谁也没有顾得上二妞的问题。聂大郎早料到俩人会抢二妞,事先就让和离文书标示清楚了。和陈家再无任何关系的是云英母女,是两个人,不是单指云英一个。俩人事后再找过来?晚了!
陈婆子一看说不通,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骂起来了,“先是要逼死我们家!逼的我儿媳妇和离,还抢走我陈家的孙女!黑心烂肺的东西,不怕天打雷劈!”
“二妞是我的闺女,她是我生的,流着我的血,就算签和离文书,你们也没资格抢走她!她就是我陈家的人!”陈有福大有一副不给就硬抢的架势。
“呦!二妞是你生的?”云朵惊诧的打量陈有福,“你怀胎几个月生的啊?”
前来看热闹的人都哈哈笑起来。
“你……”陈有福怒指着云朵,两眼闪着阴光。
云朵抱着胳膊,不屑的看着陈有福和陈婆子,“想要把二妞要回去也可以,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众人疑惑,难道云朵不想多养着一个人了?二妞那小女娃还小小的一点,也吃不多。不过多养一个人,也的确要花不少银钱,毕竟云朵家吃的粮食都是买的。
陈婆子还以为她松口了,“啥条件?你别又为难人!”
“咋能是为难人呢!这和离文书是你们签下的,白纸黑字写着。就如那说出去的话一样,收不回来了。你们要是能做到我三个要求,我就把二妞给你们!”云朵眼里闪过恶意,冷笑着,“第一个要求就是,你们自己端盆水,泼到地上,再把水给我收起来!第二个,就是你们自己吐口唾沫,自己再给我添起来。”
众人都笑起来,原来是为了恶心陈婆子和陈有福,还不为难,这明明就是为难。不过为难的好!这种人渣,打他们都不为过!
陈婆子和陈有福脸色阴沉难看的不行,“你个小贱人是存心恶心为难我们!”
云朵冷嗤,“恶心你们?第三个才是恶心你们。那说出去话收不回来,同样,拉出来的屎,你们要是再能吃回去,我算你们达成条件!”
不少人都喷了,这屙出来的屎谁会再吃回去!?除了小娃,没人管,自己拉了,不知道,伸手抓着糊到自己身上了。陈婆子和陈有福都是大人,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再把自己拉的屎吃回去的。
陈婆子咧开大嘴就要哭闹。
聂大郎缓步过来,从袖子中抽出一张欠条,“我们正忙着没时间上门讨债,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把我大姐云英嫁妆的账算一下,把欠的银子还上吧!”
人群有人听这话,顿时就骂,“贪儿媳妇嫁妆的老贱货,真是不要脸!”
虽然贪儿媳妇嫁妆的婆家不少,但都是私底下,悄悄的,摆到明面上就是被骂的份儿了。
已经贪到自己手里的,陈婆子是绝对不会还出去的,况且是早就用没影的,不过被她和孙子盖旧的被褥,倒是被云朵拉过来两条,给云英铺炕上了。
母子俩人打着好算盘,是来要二妞的,以后好用二妞来牵制云英和云朵,没想到人连见都没见到,先被云朵恶心了一顿,又被聂大郎讨债。
陈婆子张嘴就狡辩,可欠条也是陈有福和她签字按的手印,姜里正作证,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看两人脸色都绿了,云朵怒哼一声,“马上给我滚!再敢来我们村,我们村里少了啥东西,你们可赔不起!”
聂大郎差点就对她笑起来。
偏生村里突然有个赚钱的活儿干,云朵对人又好,发工钱还会发点心吃,立马就有人起哄,“刚才我家丢了只鸡,是不是你们偷了?”
“哎呀!他们刚才从我家那边来的,我也得赶紧回家看看,有没有丢啥东西了!”话说的响亮,人却站着一步也没动。
众人都应和起来,看陈婆子和陈有福发绿的脸,都莫名的有欺负人的快感,尤其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有福气的几乎发抖,怒指着聂大郎和云朵,“你们给我等着!”
聂大郎挥挥手里的欠条,小声跟云朵道,“欠债不还,可以直接告他们去衙门。”云英的嫁妆虽然不多,但陈婆子吃下的东西,绝对不会吐。
云朵眼神一亮,怪不得聂大郎那会不要银子,不要东西,非得要这个欠条。她还以为是担心逼得太紧,陈有福和陈婆子不愿意签和离文书,不放大姐和二妞离开。原来这欠条是这么个用处。
陈婆子和陈有福无功而返,众人开始纷纷议论嘲骂陈有福和陈婆子的种种劣迹。连哪天赶集白吃聂家卖的鱼都翻出来,讽刺说骂一通。
云英吓的抱住二妞,她真的害怕二妞被抢走。她的和离就像一场梦,可即便在梦中,她无所谓,她不希望闺女再跳进那个火坑里去!
云朵和聂大郎进来,好好安抚了她和二妞一通,“和离文书都签字了,不仅仅大姐,二妞也在上面呢!文书上还有姜里正的签字和印章,陈家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更别提把二妞要回去了!”
“云朵!他们要是来抢咋办?”云英还是害怕,她嫁到陈家几年,最清楚陈婆子的品行了。
“二妞从此不叫二妞!她也再不是陈家的人!”云朵沉吟着,想给二妞改个名字。又一想,她走了,云家那边是靠不上的,大姐和二妞也就只能自己动手,靠聂大郎多看顾点,她就扭头看向聂大郎。有他帮着二妞取个新名字,有这样的情分在,即使她走了,他每叫起二妞的新名字,也会有一分感触,多帮大姐一点,不会看着大姐再陷入之前的惨境。
聂大郎明白她的心思,“那就改成云笑吧!愿小丫头以后每天都快快乐乐的,笑容常见。”
“云笑?这名字好!”云朵一听就笑起来,扭头问云英,“大姐觉得咋样?”
云英点点头,也说好。
云朵就抱着二妞亲了亲,“以后二妞这个名字再也不叫了!我们改名叫云笑!笑笑!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笑笑以后的日子都是开心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