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看看杨氏,又看看云朵,忙跑着追上去。
回到家,云朵把肉放下,掀开木盆盖子,豆腐已经好了,就是圆形的,卤水不地道,有点不太好看。
杨氏脸色不好的从外面进来。
云朵不等她说话,又问她,“之前不是说,卖了柿饼,把大姐和二妞叫回家,做一顿好的吗!?”
杨氏脸色更不好了,她跟那陈婆子不对付,本以为把大闺女嫁到镇上,能帮衬娘家,那骚老婆子还想占他们家的便宜,除了逢年过节跟大闺女家不来往,哪里还想得到把她叫过来吃顿好的。
云朵也可以去说,让大姐带着二妞来白石村,只是话一说,陈婆子就算不跟着,也会让陈有福那俩孩子跟着一块。如果是好的,带着一块来是应该的。那俩孩子,被陈婆子教的跟她一个德行,二妞看见他们就害怕。只有云铁锤和杨氏,跟陈婆子不对付,叫大姐回娘家,陈婆子让大孙子跟着去,他们能骂回去。
见她小脸发冷,杨氏不以为意道,“回去让你再送豆芽叫她们过来。”
看她这态度,云朵想了下,“好!我明儿个也去。”
杨氏抿了抿嘴,又想去了,能再劝二闺女,还能让她婆婆也出面来劝,她要去,肯定也不会空着手,就痛快的应了声。
看看天,云朵洗了手做饭。
云彩就坐在锅门前帮着烧锅。
云朵炒了肉,炒了个蔓菁,锅里是大米粥,馏的白面馍馍。
杨氏看着二闺女家伙食,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你们平时都吃的这么好!?”
“卖了钱就多吃两顿好的。”云朵想她舍不得割肉,就直接道,“明儿个我拿只鸡,你家里就割几斤肉吧!”
“几斤肉!?割个二斤还不够多的!”杨氏瞪眼,很肉疼。
“不掺白菜,够包一顿饺子就行。起码也得三四斤肉。”二斤肉就差不多,谁让云铁锤他们吃的多,见了好的更是不要命的塞。
杨氏心里堵着慌,即使吃了一顿肉,也没高兴起来,把没吃完的点心装上,带着云彩回去了。
卖了柿饼家里已经吃了两顿肉了,不过都是割一点炒个菜,包饺子不仅割的肉多,还得用白面。
云光孝喊着想吃饺子了,“既然她们明儿个要来,还能空着手!让她们割肉就是了!”
杨氏知道,陈婆子抠门的样子,大闺女肯定拿不了啥东西的,“云朵说要拿只鸡呢!”
云光孝也想吃鸡了,鸡肉他可是很久没吃了,“那就割肉啊!”
杨氏想起来,又骂了陈婆子一通。次一天让云铁锤去送豆芽菜,拐去了陈婆子家里,叫云英带二妞回家。
云铁锤家买了一个村的柿子做柿饼,陈婆子早听说了,云铁锤竟然不年不节的,来叫云英回娘家,她立马就想到云家挣钱了,收拾了下,就让大孙子和大孙女跟着一块去。
云铁锤是一点没客气,噼里啪啦一顿,让他们走自己外公外婆家去,他可不是陈有福原配的娘家亲爹。
陈婆子气恨万分,两个孩子也哭。
正吵吵着,陈有福回来了,他今儿个不上工,就回来,把钱送回来。见家里吵吵,外面还有人看热闹,就拿钱哄了俩孩子留家里,“我陪着云英一块去吧!”
陈婆子拉着脸,儿子去,还不得买东西?她拉着儿子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云铁锤能拦着陈家辉和陈雨,却不能拦着女婿陈有福。
于是一行几个人一块,陈有福割了一斤肉,买了一盒槽子糕。
云铁锤也割了三斤多肉,一看又多一斤,就能多吃点,脸色才转好。
云朵把打的豆腐切了一块拿着,买了杨石头家两只鸡带上,还有自己做的几样点心,和聂大郎也背着竹筐,赶到花石沟来。
俩人到的时候,云英和二妞还没到,云光孝看拿了两只鸡,很是满意,伸手就扒开竹筐,“还拿了啥东西?”
“拿了两样点心,等大姐带二妞来了吃。”云朵拦着。她没拿太多,到了云光孝手里,就不剩下多少了。
杨氏拉了儿子,哄他两句,今儿个她还特意叫了婆婆白氏一块,为的就是劝云朵,不能让她不高兴。
云光孝很不满,“先给我一块,让我尝尝。”
云朵拿出两块,给他一块,另一块转手给了云彩。
云彩被云光孝瞪的不敢吃,手里雪白的团子,她更舍不得咬。
杨氏看见稀罕,“这是啥点心啊?”
“雪媚娘。点心铺子卖的!”云光孝认得,他跟着云铁锤一块去送豆芽的时候,在点心铺子见过。
杨氏就又想到那淀粉作坊,更加坚信要把云朵弄回娘家的信念,这本来该是她家的摇钱树,闺女是她生养的!
白氏也过来了,关心了聂大郎的身体,看聂大郎不想快不行的样子,虽然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精神却不像病重的人。听完云朵解释聂大郎的病情,她皱着眉看了眼二儿媳妇。既然好好地,还想那不切实际的事儿。
不大会,云铁锤回来了,后面跟着陈有福和云英,带着二妞一家三口。
杨氏看到陈有福脸色有一瞬的不好,不过见拎着东西来的,脸色好了点,不过就一斤肉一盒槽子糕,来了三口人吃,没有二闺女拿的多。肯定又是那骚老婆子不让。不过陈有福原配俩孩子没来,这倒挺让她满意。
二妞看见云朵就两眼发亮,小声叫她,“大姨!”
陈有福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云朵身上。她亭亭玉立秀气白净的少女,两给杏眼又大又水亮,皮肤白皙,不像农家的女娃。穿着镶阑边大摆裙,玫红色绣兰草棉袄,笑容温柔。他扭头看云英,棉袄外面的褂子打了两个补丁,洗的发白,已经看不出是橘色的,裙子也是暗色的,绣了花儿也洗糙了。头发没有光泽,脸色发黄,还长了不少斑,跟花骨朵一样水灵灵异的云朵根本没法比。
云朵伸出手,笑着接了二妞抱着。
云英喊二妞下来,“把你衣裳踩脏了。”
二妞一听不舍的松开云朵,就从她怀里下来。
云朵就牵着她进屋,“大姨给你拿点心吃。”
白氏也很少见云英,也知道她日子过的不好,拉着她的手直点头。二儿子家现在也算有了进项,存着劲儿好好干,在村里出了头,那陈家也再不敢小瞧云英,随便给她气受。
众人坐了一屋子,陈有福端着身份,也不多说话,只眼神不时打量云朵,又看一身病弱气息的聂大郎。
点心摆在桌子上,云朵拿了好下口的给二妞吃,又拿给云英吃。她今儿个叫她们过来,就是像让她们娘俩也吃顿饱饭,吃顿好的。只是没想到陈有福回来。看他却不像受制于娘的样子,那大姐在陈家啥样,他也是知道,说不定是纵容默许,或者也有他一份。顿时就在陈有福脸上贴了个‘渣男’的牌子。
临近晌午,云朵不让二妞和云英再吃了,让杨氏烧水,拿着菜刀把两只鸡都杀了。
“杀两只干啥,又吃不完!”杨氏见她杀了一只,又去捉另一只,顿时竖了眉毛。
“这么多人哪能吃不完。”云朵手起刀落,两只鸡都杀好了。
杨氏心疼的不行,“你个败家子!”
云朵没管她,让烧了水,把鸡褪好。
杨氏看着就道,“两只鸡就够吃了,饺子不包了。”
云朵瞥她一眼,“剁馅儿。”
白氏虽然觉得有点浪费,但云英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杨氏拾掇剁馅儿,“一家人趁机会热闹热闹。”剥了一把大葱。
杨氏今儿个得依着云朵,哄着她。就剁了肉馅儿,只放了大葱,没掺白菜。
云英和云彩都坐在厨屋里帮忙包饺子。
陈有福跟聂大郎搭上话,说起他的身体状况,“县城里大夫有些还没镇上的好,你们不如去镇上找那个老大夫瞧瞧,晌午正好拐弯到我家吃饭。”
“正在吃着药。”聂大郎对他的热络不感冒。
陈有福又跟他说起淀粉作坊的事儿,羡慕他有福气,“我名字叫有福,却还不如你有福气!”水灵灵的少女给他做媳妇儿不够,还帮他挣那么多钱。
聂大郎幽幽的看他一眼,笑了下没吭声。
厨屋里传出香味儿,云朵正在炒鸡。
两只鸡看着多,真炒出来,那么多人,却不显的多了。云光孝喊着要鸡腿,云朵把鸡腿全剁成块了,“鸡腿不容易熟。”
鸡炒好,又炒了个豆腐,凉拌了一盆子白菜心儿,吃腻了吃点白菜心儿。下了两锅饺子。
香味儿飘出去,都有凑过来,玩笑云铁锤家做啥好吃的了。
云光孝关着门,也不开。
一家人围坐在一块,云朵让云英吃自己的,她揽了二妞在怀里,给她剥肉吃,还不忘给云英云彩夹菜。
看云朵手快,杨氏眼皮子跳了跳,这死丫头挑的都是鸡腿块。
饭刚吃完,聂三郎跑过来了,“大哥!大嫂!村里来人了,县城里来的,要买淀粉!”
放出去的饵终于钓到鱼了,云朵招呼一声,和聂大郎就赶紧回家。
杨氏叫住她,不让走。
白氏伸手拦了下,“家里有急事儿,就快回去吧!”
杨氏只能眼看着云朵和聂大郎随着聂三郎走了。
云英和二妞都吃撑了,陈有福打了嗝儿,看了看云朵的背影,也告辞。
回到家,陈婆子见啥回礼也没有,脸色很难看,不过有更重要的事儿,她拉着儿子小声问他,“你看了没?咋样?”
她不想要云英了,生不出儿子来就算了,省的她生了儿子对家辉不好。只是她妹妹就能挣大钱,她连个钱毛儿都挣不回来。反正那聂大郎也要死了,把云英换了!
云朵大惊,“聂大郎!?”
刘氏也吃了一惊,之前聂大郎病的再严重,也没有吐过血,这竟然吐血了!?难道真的快死了,活不长了?
看云朵脸色都吓白了,聂大郎安抚她,“吐的淤血,没事儿。”
可是他的脸色很不好,而且那么大一口血,怎么可能会没事儿。云朵拉着他,“我们去看郎中吧!我去叫郎中来!”扶着他进屋,就往外跑。
聂大郎伸手拉住她,“真的是淤血,我现在觉得畅快多了。抓药的时候,大夫都说了的。”
云朵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嘴角的血迹,“真的?”却是不怎么相信。
聂大郎笑着点头,“真得!”又催她,“给我端碗水来,我漱漱口。”
云朵忙去给他端水。
“不得了了!这都吐了血,还吐了这么多,啥没事儿了,这是不行了啊!”刘氏惊讶又隐隐的兴奋,这个病秧子终于快要不行了,那云朵这小贱人终于还是要落到她手里了。
聂大郎却没像她说的,吐完血就不行了,漱了口,脸色已经慢慢转好。
云朵不放心,想叫聂郎中来看看,他医术虽然不怎么好,可也是在村里给人看病的,范家也都是找他看病,应该也是不错的,把聂大郎扶上炕,“我去叫郎中来给你瞧瞧。”
聂大郎见她担心的眉头紧皱,眼里满是担忧,就点了头,让她去请郎中。
刘氏也不走,已经开始巡查屋里的东西,仿佛聂大郎已经死了,云朵和屋里的东西银子都归了她一样。
小屋总共两大间,一览无遗,也没啥东西。就是两口缸盖着盖子,一口瓮也盖着盖子。刘氏觉得里面放的都是东西。又看炕上的三个木箱子,那破木箱子是聂大郎之前用的,两个新的是和浴桶一块后来打的。银子是藏在箱子里面的,要不然不会上锁。
聂大郎冷眼看着她肆无忌惮的巡查,拿了铁锹把门口的血迹铲掉,扫干净,倒了碗热茶慢慢的喝着。
云朵很快请了聂郎中过来。
刘氏很是精神,盯着聂郎中给聂大郎把脉,“刚才吐了好大一滩血,是不是快不行了?”
聂郎中直接无视她,这样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的确像是淤血,身体没有大碍。”然后要看聂大郎吃的药。
云朵忙拿了一包药过来给他看,她也觉得是这药有问题。之前聂大郎还只是有点咳嗽,吃了这个药,竟然就吐血了。
仔细看了那些药,聂郎中疑惑万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些药他认得,配在一起却不知道是治啥病的,这又是县城里的大夫开的药方,就问聂大郎,“那大夫咋说的?”
“排解淤血,调理身子。我想着我身子不好,这冬天可能不好过,就抓些药调理一下。”聂大郎道。
聂郎中点点头,隔行如隔山,问聂大郎他也不懂不知道。
刘氏不甘心的问,“真的会没事儿?都吐血了!”
“如今已经分家,不是以前。二婶还希望我有事儿?”聂大郎目光冷嘲的看着刘氏。
刘氏脸色发青,“我这是担心你,哪希望你有事儿了!”都吐血了,竟然会没有事儿,咋可能!
她执念的看着聂郎中,想让他说出不一样的答案来。
聂郎中看也没看她,告辞离开了。
刘氏心里不甘,看了眼聂大郎和云朵,追着聂郎中出去,追问聂大郎的情况,“聂郎中啊!村里人都知道你心好,快不行的人你也安慰人家快好了。大郎都吐血了,你说他没大事儿,也是安慰人的话吧!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聂郎中沉了脸,“如果聂大郎真的快不行了又如何?”
刘氏眼里顿时迸发出欣喜,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看聂郎中沉着脸盯着她,嗐了一声,“大郎身体一向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就是不行了,吃再多好药吊着也没啥大用吧!?”别到时候把银子都花了,落到她手里已经没有了。
聂郎中冷笑一声,嘲讽的看刘氏一眼,不愿意搭理她,沉着脸大步回了家。
刘氏却像是得了话儿一样,回了老宅散步聂大郎快不行的事儿。
张氏忙丢了手里的活儿,和甘氏一行人就赶了过来。
聂大郎正坐在炕上练字,云朵正和面,准备醒着,晌午扯了烩面吃。
“大郎!?”张氏红着眼进来,上下打量聂大郎,“你是不是吐血了?现在咋样了?叫郎中看了没有?抓药了吗?”
“咋好好的吐血了?”甘氏也皱着眉问。
看着涌进来的几人,聂大郎神色清淡,“不过是吐了口淤血,我很好。聂郎中来看过,说没大碍!”
张氏扭头看云朵,询问她是不是真的。
刘氏已经跳出来道,“那是说的好话哄你们呢!怕你们以为不好了伤心难过,就说没事儿安慰你们!才我刚问了聂郎中,说是真不好了!”
张氏眼眶顿时就红了,眼泪都快掉下来,“郎中到底咋说的?”
“聂郎中的原话是咋说的?”聂大郎挑眉问刘氏。
“就是说你真的不行了。他那是安慰你,要不然连药都没有给你开。”刘氏咧着嘴,忍着欢欣。看云朵已经一副看自己所有物的神色。
“既然你说那是安慰的话,你却还宣扬的人尽皆知,特意过来告诉我,我不行了,快要死了,二婶你的心是黑的吧?”聂大郎冷冷一笑。
甘氏严厉的目光就看向刘氏。
刘氏脸色难看的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见张氏几个都盯着她,抿着嘴道,“本来就是不行了,我说了,也是早做准备。”
“大郎……”张氏哭起来。
聂大郎眉头微皱,“去问聂郎中的原话是啥再过来说我快死了吧!”
“就是说快不行了吗!我特意问了的!”她可是从聂郎中嘴里亲口得的话。
甘氏横了她一眼,“闭上你的狗嘴!”
刘氏撇撇嘴,再说也快死了,拖也拖不长时间了。
甘氏坐在炕边,温声道,“聂郎中咋没有开药?要不找镇上的大夫来看看。”
“从县城里抓的药,大夫说吃了那些药会吐淤血,可保我安然度过这个冬天。”聂大郎解释。
刘氏眉毛都快立了起来,“那大夫说的真的假的!?”
张氏和甘氏几个都齐齐松了口气。
“县城里大夫可是比镇上的大夫还厉害的,那大夫都说这个冬天没事儿,他二婶为啥咒我大郎不行了!”张氏不满的看着刘氏,不过还是不敢大声质问呵斥。
“巴望我大哥死了,得好处呗!”聂兰翻个白眼儿,嘀咕道。
“你个小贱蹄子别胡说八道冤枉人!这么一点就冤枉诬赖长辈,长大还得了!?”刘氏立马喝骂聂兰。
聂兰气的小脸发青,盯着刘氏。别以为她不知道,死婆娘就咒着大哥死了,好把云朵弄回去给她挣钱,占了作坊,得好处呢!
“聂大郎没有事儿,你们就先回去吧!”云朵出来送客。
甘氏看她和的面,说了声让她吃菜去老宅拿,就带着张氏一干人都出去。
云朵有些气愤的关上大门,回来也是不放心,“这药和之前吃的不一样,要不停了吧!”
聂大郎拉着她坐下,“大夫都说没事儿了。”
“可是……”云朵就是不放心。
聂大郎笑着摸摸她的头,跟她解释,“我常年吃药,是药三分毒,身体内不少积毒。这药有些贵,药效凶猛,之前银子不够,我身体也不好,如今手里有钱,我的身子养了这么久,也好了不少。所以大夫才抓了这个药给我吃。”
怪不得之前吐的血有点发黑。云朵相信了,拿了钱,招呼一声,就到大路上等着去买肉。
卖肉的汉子上次来没碰到云朵,这次路过见云朵已经等着了,就招呼她,“要买肉啊!”
“还有大骨头没?排骨还有吗?”云朵迎上两步。
“他们都买肉吃,就你喜欢买这些骨头排骨的。今儿个还有好些呢!”汉子停了车,让她挑。
云朵看还有一板的排骨都要了,又买了几根大骨棒,依旧让他帮着敲碎,然后割了两斤肉。看还有几个猪蹄,也一块买了。
她买东西爽快,买肉的汉子也都认识她了,零头的几文钱就不要了,跟她说,“我家要办喜事儿,儿子娶媳妇儿,正要请你帮忙到家里去做鱼呢!”
云朵先说了恭喜,应下来,“好啊!大叔家在哪?日子哪天?”
“就四天后。”儿子娶儿媳妇,卖肉的汉子很是高兴,媳妇儿进门,再过个一两年,他就能抱孙子了。
云朵想了下,就让他把鱼准备好,“天冷了,清湖里的鱼不容易撒。到时候攒不够,耽误事儿就不好了。”
汉子一想也是,就应了声,反正他们要准备的多,多一样鱼也没啥。
聂大郎久等不见她回来,想她站在外面等着买肉,拿了个夹袄出来找她。
云朵忙招呼了一声,拎着肉过来。
看她买了那么多,聂大郎把棉袄给她,接了过来。
云朵打量了他好几眼,见他真的没啥事儿,放下心来。
回到家,敲碎的大骨头洗干净,就下锅熬了骨头汤。
又剜了几颗菠菜,切了肉炒一下,用骨头汤下了烩面吃。
剩下的肉连同排骨一块,都埋到雪堆里。
刚开始扫雪,云朵不让铲出去,把干净的雪留在院子里堆了一堆,原来是为了存放东西。
没有冰箱,冷库,幸好是冬天,晴两天阴两天,就下一天雪,云朵买的肉菜放心的埋进了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