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三贵有些恼。
甘氏皱着眉头看看云朵又看看聂大郎,“放那,我去洗。”
“娘!哪有婆婆给儿媳妇洗衣裳的。”聂三贵忙拦着。
正说着,刘氏已经洗了衣裳回来了,把木盆嘣的放在地上,擦擦汗,叫云朵,“没看见我都快累死,给我端碗水来!”
云朵没理她。
“我叫你没听见啊,死丫头!”刘氏见她不动,气恼的喝骂。
云朵一脸奇怪道,“你自己有手有脚,喝个水还得让人伺候你啊?”
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却不想是个带刺的,刘氏恼的抬手就要掐她。
云朵一闪身,朝西屋里躲去。
刘氏要追,看聂大郎骨瘦形销一脸病态的坐在门口,目光幽黑清冷,心里一跳,不知道为啥,哼了一声,也不再追云朵,自己去厨屋舀了一瓢水喝,又去晒了衣裳。
晒了衣裳,刘氏依旧没放过云朵,“家里总不能白养你一个人,去割猪草!”
“我不认识路。”在花石沟她还能凭小云朵的记忆,这白石村的路她可不认识。
刘氏知道聂兰肯定在家里,大声的叫她,“兰儿!兰儿!”
聂兰从后院出来,“我跟她一块去吧!”拿了镰刀,又拎了竹筐过来递给云朵。
云朵只得背了竹筐,和聂兰一块出门。
云朵蹲在小炉子旁没有站起来,就仰着头跟刘氏说话,“你的衣裳和你男人的衣裳,你儿子的衣裳,都让我来洗,那你干啥?”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就是简简单单的疑问。
刘氏登时羞愤,怒瞪着云朵,“你白吃白喝我家的,让你干点活儿还敢犟嘴!?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小姐还是少奶奶!?”
“你男人的衣裳和你儿子的衣裳都让别人给你洗,你是少奶奶吗?”云朵白了她一眼,她在这人生地不熟,要待着聂家,当然不会白吃白喝。但可不是帮别人洗男人的衣裳。
刘氏恼羞成怒,“你反了你了!这里是我家,让你留在我家就是恩典了,还敢顶撞起我来了!你爹娘没教好你,我来好好教教你!”卷了袖子就要过来打云朵。
聂大郎坐在西屋门口看着,看云朵怎么应对。
云朵拿着烧火棍站起来,“这位大婶,我不给你男人和你儿子洗衣裳你就要打我,你这么厉害,你娘知道吗?你婆婆知道吗?”
“你……”刘氏气的冒火。这个贱丫头,这是骂她没教养?
云朵不理她,叫了甘氏,“奶奶!这家里的衣裳,大伯的让弟媳妇儿洗,弟弟的让嫂子洗,说出去不是乱套了吗?”
以前家里的衣裳从来都是一堆洗,只有里衣是自己洗。从来没人说过啥,一天都忙着干活,谁还讲究那个。可经云朵一说,甘氏脸色就黑了,没有人说就罢,真要说出去,这话好说不好听。
“娘!你别听这贱丫头胡说八道,她就是皮贱人懒。来咱家白吃白喝,又是花银子买来的,干点活儿是理所当然的!”刘氏刘氏嫁过来十七八年了,看甘氏的脸色就知道她要发怒了。
聂大郎适时的咳嗽了几声。
甘氏板着脸,“自己男人的衣裳都不洗,还要你这个媳妇儿干啥?”
“娘!家里以前都是一块洗,这个贱丫头挑拨事儿呢!”刘氏心里着恼,委屈的看着刘氏。
“还说娶不到儿媳妇,连男女衣裳都乱套洗,说出去还以为家里的关系多乱呢,有闺女的人家可不得多想想。”云朵小声嘟囔一句,看炉子上的火不大,拿了门后头挂的蒲扇过来扇风。
刘氏扭头,两眼冒火的瞪云朵,“你个该死的贱丫头你说啥?”
“说啥了?”云朵抬头,无辜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