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珩面色一僵,立刻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弟弟,弟弟……”他努力安慰自己,只是弟弟而已。咱,不吃醋。
可还是好心塞,心塞……
秦晓君望着楚玉珩铁青的笑脸,害怕得往秦落衣怀里缩了缩。
楚玉珩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小兔崽子,你死定了!
秦晓君却笑得越发灿烂,露出一口齐整的小白牙。
秦落衣三天才看见秦晓君,见他安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心里又内疚得不行。
她摸了摸秦晓君的脑袋,轻轻道:“晓君,未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秦晓君乖乖道:“嗯,我相信姐姐。”
楚玉珩撇了撇嘴,温软的嗓音满是委屈的意味:“娘子我呢?”
被人插话,秦落衣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手却是装作无意识地把了把秦晓君的脉。
原以为自己在秦落衣心目中是第一位的楚玉珩,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来自弟弟的压力。秦落衣对她身体羸弱的弟弟多方面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反而把他这个正牌夫君给抛在了脑后,气得楚玉珩在旁不停地抖脚刷存在感,但都被秦落衣无视了过去。
直到秦落衣被秦云鹤叫去了书房,徒留下楚玉珩和秦晓君两人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没礼貌的下屁孩!”秦落衣一走,楚玉珩原形毕露,目露凶光,暗暗摩拳擦掌。
“……”秦晓君歪了歪脑袋,“你喜欢姐姐?”
“……”楚玉珩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秦晓君扭过了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是个傻子,完全配不上姐姐……”
楚玉珩炸毛,刚要动手,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推了开来,秦落衣缓缓走出。
楚玉珩的手收不回来,只好改做搂住秦晓君的肩,笑眯眯道:“一起捉蟋蟀不?”
秦晓君嫌弃地看了一眼楚玉珩。这么大的人还玩捉蟋蟀的游戏,真是幼稚!
哎,真为姐姐的幸福,担忧……
刚才,秦云鹤将秦落衣唤去,询问她了些安王府的事情。当初离昕说秦落衣中毒的时候,他大概猜到了是谁动的手,联想到之后秦落衣被人追杀,秦云鹤基本了解了一切来龙去脉。他未动手,只是因为他起到的是牵制的作用。
但秦落衣并不知道秦云鹤知道了什么,见秦云鹤避开慕容兰的事,只询问她这三天的境况,心里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北。再过不久,她就要让慕容兰身败名裂,若秦云鹤真心喜欢慕容兰,她这样做会不会让秦云鹤寒了心……?
“落衣?”
秦落衣回过神来:“这几日,孩儿在安王府过得很好,爹爹放心。只是——“
她目光一亮,清冷的杏眸闪过睿智之色,“孩儿不会困于安王府一辈子,会想办法早日让安王写下休书,再度恢复自由之身。”
“休书?”秦云鹤面色大骇,拨浪鼓地摇着头,“女子一旦被休,名声尽毁。落衣,你这样做,以后很难再觅得一个好人家……”
“不是休书,是劝安王尽快和离。他智力不过五岁,不懂男女之事,孩儿不会在他那里吃亏的。”
秦云鹤面色抽搐了起来。
秦落衣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日后成功和离,却嫁不出去了,我也会自力更生,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因为那些目光短浅、三妻四妾的男人不值得我去喜欢。爹爹,我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希望日后,您能支持我。”
楚玉珩见秦落衣一出门就阴着脸,以为是她误会了自己欺负秦晓君,立刻眨了眨纯粹清澈的眸子,有些委屈得轻唤:“娘子”
美若夭邪的脸上满是无辜,看得秦落衣想生气都难。她不由走近,笑道:“王爷,时间还早,我带你出去玩,可好?”
“好啊好啊!”楚玉珩连忙点头。末了,他又一脸严肃地纠正道:“是玉珩。”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萌萌的百里辰要出场了,男主又要心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之后有的他心塞了……
这么久没更新,我错了……跪地求不打脸……
成亲的第三日,一般是丈夫带着妻子回门。皇孙贵族很少回门,例如秦芷萱成亲时,燕王正值心情不顺,回门那日是秦芷萱自己乘轿回府的。然而短短十几天光景,秦府竟迎来了第二位王妃。
听闻楚玉珩和秦落衣一同回门,慕容兰眼里精光一闪。她算计不过秦落衣这个小贱人,但楚玉珩这个傻子却是很好糊弄的!到时候,她必要让秦落衣痛哭流涕!
慕容兰心中盘算着毒计时,楚玉珩和秦落衣已经携手步入了正厅。只见秦落衣一身浅蓝色丝质长裙,白色绸带束于腰间,衬着腰身纤细得不盈一握,飘然若仙。乌发如云的柔亮黑发盘成漂亮的堕马髻,点缀着一支金色朱钗,垂着银色珍珠与流苏。
慕容兰惊得瞪大双眸,几日未见,秦落衣竟然比过往更要美艳动人,甚至有着一种逼人的富贵之气。白嫩的肌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凤眸灵动,眉目如画,唇若施脂。而她身侧的安王一袭绛紫长袍,头戴紫金玉冠,俊美无暇的容颜带着浅浅的微笑,特别慑人心魂!而这样璀璨潋滟的俊颜,简直惊为天人!
此刻,手挽手入厅的两人宛如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男俊女貌。而秦落衣的脸上没有慕容兰脑海里盘算的丝毫痛苦和悔恨,反而洋溢着一股慕容兰恨得牙痒痒的幸福!
不可能!秦落衣明明嫁给了一个傻子,为何生活反而变得更如意了?!
看清了缓缓入厅的两人,人群里瞬间传出一道道抽气声。一些少女看见楚玉珩,眼睛都直了。
没想到安王殿下竟然这么俊!
但楚玉珩一开口,少女们的芳心们一个个碎成了渣渣。
“娘子娘子,我们到了”他嘴角一扬,摇着秦落衣的素手,一脸傻笑。
众人见状,感叹:果真如传言一样,安王已然十八,言行举止却似五岁儿童。
哎,天公不作美啊!
秦云鹤愣了一下后,迅速跪拜在地:“微臣叩见安王、安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一跪,秦府的众人齐刷刷得跪倒了一片,饶是慕容兰不愿向秦落衣下跪,但碍于此刻秦落衣贵为王妃,身份尊贵,而连老夫人和秦云鹤都跪了下来,她再金鸡独立地站着,太鹤立鸡群了,只好牙痒痒地跪在了地上,心里则不停地用针扎着名为秦落衣的小人。
今日秦落衣回门,国公府和相府的家眷全部到场,老夫人及三房各室的女眷分列在两旁。秦落衣环顾四周,扫了一眼人群里的慕容兰,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冷笑。
“父亲、祖母,你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这么跪落衣……”隔了三日再见到秦云鹤,秦落衣一时心头鼓涨,连忙快步上前,将秦云鹤和老夫人一一扶起,声调带有着略微的酸涩,“落衣承受不起。不管落衣是什么身份,都是你们的女儿和孙女……”
一句话说得老夫人热泪盈眶,想想自己曾经对秦落衣的偏见,不禁触景伤情,搂住了秦落衣。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来,坐到祖母的旁边,跟祖母好好说说话。”
“嗯,落衣也有好多话想要跟祖母聊呢。”秦落衣扶着老夫人,孝顺地说,“祖母,最近落衣不在身份了,您有乖乖地用落衣准备的膳食吗?身子比之前日有些好转吗?”
“比以前舒心多了……”老夫人慈眉地笑了,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落衣,做祖母身边。”
秦落衣刚要坐下,一回头,似乎才发现跪在地上的慕容兰,震惊得捂着嘴说:“母亲,你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
楚玉珩没有说“免礼”,大厅里的其他人自然不敢起身,而秦落衣忽然一惊一乍地点起慕容兰的名,正是要让她当众出丑。
慕容兰,你对我母亲、我弟弟以及我所做的一切,我会加倍,不百倍的奉还给你!不仅要在日后撕碎你的假面具,我还要让众人知道你是个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的毒妇!再过几日,我会送份大礼给你!
秦落衣现在一跃成为安王正妃,身份地位与往日不同,瞧见秦落衣装模作样、春风得意的样子,再想想秦芷萱的悲惨处境,慕容兰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怨毒的光芒。
都是秦落衣这个小贱人害的!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弄死你!
心里虽是怨毒的要死,慕容兰表面上一直挂着温婉的笑容,毕竟秦家的人都在场呢。她刚要站起,只听一道清澈无比的男声突然大厅中响起:“娘子,你的母亲不是已经是去世了吗?”清澈幼嫩的嗓音满是斩钉截铁的语气,楚玉珩睁着无辜的水眸,来回顾盼道,“你请谁快快请起啊?”
“轰——”的一声,慕容兰的脑袋炸开了。在秦府和国公府众人面前,她只觉得自己被楚玉珩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了,僵硬地笑道:“回安王,王妃的生母已经去世了,妾身亦是老爷的正妻,王妃的母亲——”
该死的傻子,竟然诅咒她死!
“你不是娘子的生母,怎么就是王妃的母亲了!谁准你自称王妃的母亲!”俊眉一拧,楚玉珩拍桌怒道,“来人,将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拖出去杖打!”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场变故惊得一头雾水,甚至被楚玉珩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只能不断感叹:傻子果然傻子,理解方面太有问题了……
慕容兰被楚玉珩的满口胡言气得吐血,她咬了咬解释:“王爷,妾身就算不是安王妃的生母,但妾身是燕王妃的生母,亦是王妃的母亲。”
不等慕容兰说完,楚玉珩惊叫道:“燕王妃,不是那个从小欺负娘子、陷害娘子的坏女人嘛!”他跺跺脚,指着慕容兰气愤地说,“她的母亲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娘子,别让她起身,让她跪着,跪着!”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中,慕容兰再度被楚玉珩气得内伤。偏偏这个该死的傻子是王爷,论身份自己根本不能顶撞。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眸底立即蒙上一层水雾。她楚楚可怜地望着秦云鹤,委屈地说:“老爷……”
“安王。”秦云鹤蹙了蹙眉,还未开口,已经被楚玉珩用话给堵住了。
“岳父啊,你不疼娘子吗?这些年来,娘子被人欺负惨了,那个坏女人给娘子下毒,还设计让娘子落水!想借机杀死娘子!玉珩差点因此看不到娘子了!”楚玉珩絮絮叨叨地说着当日宫里的场景,愤恨地说,“这样的坏女人,五皇兄说了,要休了她!本王也认为,该休!但本王同样,这种坏女人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同样被罚!”
楚玉珩说着,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他傻兮兮的目光凝了凝,显然真动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