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嫡女为妃 祈容 8627 字 8个月前

华月为了勾=引秦云鹤,整天穿着这件内衣,致幻药便渐渐渗入她的肌肤,而秦落衣不断地说着母亲的往事和中元节,使她下意识地因为愧疚产生了幻觉。夜深之时,秦落衣再假扮已故的司徒清试探,华月在神志不清之下,便什么都招了。

一切几乎和秦落衣猜的七七八八。慕容兰授意,华月下的毒,司徒清便是惨死在她们联手之下。只是秦落衣没想到司徒清和慕容兰都曾小产过。百花宴上,秦云鹤真的对慕容兰动了手?若真的是秦云鹤酒醉失礼,不可能一直抵触着慕容兰,不愿娶她。说不通啊……

“知道母亲病逝的真相,你打算怎么做,要告诉秦丞相吗?”

秦落衣回过神来,发现百里辰正趴在墙头看着她,见她望来,他帅气地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她的身前,掀起一阵清风,荡起他腰间丑丑的大红香囊。

秦落衣抚了抚额边的碎发,勾唇笑道:“不,我会送慕容兰一个难忘的礼物,来报答她这些年来对我们姐弟的照顾。”

百里辰蹙了蹙眉:“慕容兰心机狡猾,若要找到她的证据难于上青天。你万事小心为上,千万别以身犯险。”

秦落衣听闻,心立即一暖:“放心吧,我虽然欲将慕容兰除之而后快,但不会做出傻事。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轻举妄动,让她有了警戒之心。”

忽然,百里辰一把勾住秦落衣的腰,将她带入怀里。他见秦落衣白瓷光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霞,凑近她的脑袋,轻轻道:“落衣,等你处理好你的事,我们就成亲吧。”

被求婚了这么多次,秦落衣仍是忍不住脸红心跳了一番。但她想起最近的风波,咬了咬唇道:“百里辰,你是太子那边的人?”

若是背后没有势力,不可能轻易地从牢中逃出,更不可能知道皇后想把她嫁给九皇子的事。结合最近朝中的变故,秦落衣已经猜到,百里辰高调的求婚是故意挑起燕王的怒意。那时,他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在暗地里给燕王挖了一个很大的坑。而她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们利用了。

此刻,百里辰千方百计地求娶她,是不是为了拉拢中立的秦云鹤,分裂燕王的势力?

若百里辰是为了秦云鹤而求娶她……

秦落衣心中一涩,面上平静地说:“若是为了我爹……”

百里辰耳边一炸,不可思议地看向秦落衣。

“你认为我是因为这个理由?”见秦落衣的表情极其认真,百里辰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认真地宣誓,“落衣,当日的求娶虽是给燕王布局,但那日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娶你,想要给你带来幸福。那天送上的聘礼,每件都是我亲自挑选。若有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哗啦”一声,一道惊雷落下。

秦落衣瞅了瞅百里辰,百里辰尴尬地笑笑:“没劈死,说明我是真心的。”

“你不是中蛊无药可救了么……”秦落衣见百里辰脸皮特别的厚,一阵见血地说道,“我不会嫁给一个重病快死的人,让自己守寡的。所以,你想要娶我,必须要保证自己身体健康。而且娶我之人不得三妻四妾,四处留情。否则我吃醋起来会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对……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娶我——”

秦落衣话音未落,已经被百里辰双臂禁锢在怀里。他低头瞧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憨笑:“落衣,你这是同意了吗?”

“谁说我同意了?”秦落衣不敢对上他特别明亮的眸子,有些支吾道,“还要看你的表现。哪有认识一个月就成亲的……闪婚太快分的快,最起码要恋爱一两年……甚至要多方面考验才行……”

“一两年,这似乎有些久啊……”百里辰蹭着她的脖颈酸酸地说。

“哪里久……”秦落衣正要抬头反驳,谁知身前的阴影下压,那张俊脸在她面前不断不断地放大着,直到唇角轻轻一碰。

“落衣,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便放下所有,来娶你……”

一直到秦落衣回到房间,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耳边依旧回想着百里辰温柔细致的话语,和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前世,秦落衣根本没有时间享受恋爱,甚至连幻想爱情的事情都没有。但她知道,古代不比现代,三妻四妾的男人比比皆是,根本不是值得托福之人。所以,她才想自己奋斗,哪怕孤独终老,也比禁闭牢笼、独守空房活得逍遥自在。

但现在,秦落衣发现自己彷徨了起来,甚至于面对百里辰的求婚,有一点小小的心动。

秦落衣捂着发烫的心口,呆呆地想着:

她可能真的喜欢上百里辰了。

每天晚上会等着他翻墙而来,会因为他的喜而喜,会因为他的忧而忧,会因为他的每一次告白慌乱不知所措,却又隐隐期待着。

——我们成亲吧!

秦落衣悄悄地掀起被子,里面躺着一条纯白的围巾,她抱着围巾,嘴角忽然笑了起来。

拒绝了他那么多次,若是下次答应他的求亲还送他礼物的话,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呢一定乐得合不拢嘴吧!

楚玉珩一身玄衣靠在窗前,青丝滑落肩头,脸色略显苍白,却隐隐有着一丝犯傻的笑容。

身前递来一个药碗,楚玉珩抬了抬眼,默默地接了过去。

半响,他低声道:“从小到大,我从没有想要什么。遇到了秦落衣,感觉自己像活了过来。我会在迎娶她之前,想办法把身体治好,然后把所有的一切处理好,交给逸辰。从此,不再有楚玉珩,只有百里辰。”

离昕听闻,怔了一下,随后比划着楚玉珩被拒绝的次数,低垂着眼睑道:“若是秦落衣不肯嫁呢?你都已经被拒绝四五次了。难不成真想一辈子赖着秦落衣吗?”

楚玉珩捧着药碗,笑着道:“落衣已经心动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表面上风平浪静,谁也不知背地里的暗潮汹涌。

直到一日,宫中举办盛宴,秦落衣再次进了宫。

这一次,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婚姻会再度与皇室牵扯。

所谓的婚姻自由,终究是一句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期待已久的成亲……!_∠)_终于要来了,男女主都表示真不容易……

七月梅雨时节,天空连日阴沉,连绵不断地下着阴雨。这些天,太子打着反贪污反除奸臣的旗帜,名正言顺地打压着燕王党的人,整个京城因此笼罩在一层压抑的气氛之中。

慕容世家是南楚第一大世家,不会轻易被没有强大外戚支撑的太子所撼动,但是若能除去慕容家锋利的四爪,夺去慕容家的军权,慕容家再嚣张,也难以翻身。如今,太子就进行到了第一步,以惩奸除恶为名,将燕王的爪牙一一打入大牢。随后抽丝剥茧,咄咄直逼。

□□和燕王党的竞争日益激烈,中立党的态度越发偏向了太子。楚瑞帝并没有表什么态,对于暗中两党的交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百姓们并不知朝堂上的暗潮汹涌,见太子一个个揪出搜刮民脂民膏的奸臣,个个拍手称快。原先,太子由于过于平庸,在民间的人气并不高。百姓们簇拥地是武功高强的燕王。但最近燕王的表现实在令众人大失所望,先是当众休弃了心善玲珑的秦落衣,之后竟不调查清楚就冤枉众人心目中大才子大善人的百里辰,将其打入大牢。此等不明辨是非之人,如何做真正的明君?

燕王原想以此获得民心,却没想到适得其反,不但激怒了百姓,遭到不少人的诟病,名声更是一落千丈,还被太子捞得一个大便宜。

由于娶正侧妃连续休息两周,楚凌寒根本无权干涉太子雷厉风行的动作,对于眼下一落千丈的处境,他心中一口气憋着,整日整夜如梅雨时节一片阴沉,连带着整个燕王府也丝毫无大喜的气氛。

秦芷萱望着窗外,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空气湿闷,压着她心头一阵心烦意乱。

前日,楚凌寒迎娶了两位侧妃进府。一位是工部侍郎之女孟菲菲,另一位是户部尚书之女戚雪莹。工部是负责工程建设,户部是负责财政和国库。两个都是十足有油水的部门。

侧室进门,并非和夫君拜天地,而是要给正室敬茶。当日秦芷萱怔怔地望着满屋的红绸,望着几日不见的夫君,整个人呈现着一阵呆滞的状态。

跪在秦芷萱身前的女子怯怯地望着她,她手里端着茶,眼里流露着害怕。

秦芷萱恍然回神,斜眼倪着跪在地上的戚雪莹,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双眸盈盈似水,清澈得如清晨荷叶上的露水,单纯无瑕。人如其名,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去怜爱。

另一位侧妃孟菲菲则端着茶水,等候在旁。同样长得玲珑可人,乖巧温顺。

——听说,燕王的侧妃可美了,小心男人的心被她勾了去呢……毕竟妹妹如今整张脸,嗤嗤嗤,比我当初那张脸还丑呢……

秦芷萱见两女长得貌若天仙,想到秦落衣当时所说的话,立即决定给两人一个下马威,以正自己正妃之威。

待戚雪莹跪了一会,她才嘴角一勾,淡淡一笑:“妹妹,进了燕王府,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秦芷萱抬手,想接过茶杯,没料到戚雪莹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倾倒了下来。她眉一皱,迅速后退了一步,只被洒了几滴,大多数的都洒在了戚雪莹的手上。

眼中笼着雾气,戚雪莹忍着眼泪,对秦芷萱笑了笑:“王妃娘娘,是妾身没拿稳,妾身再倒一杯。”

她受伤的手缩在衣袖里,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楚凌寒的脸色有些暗沉。他冷着脸道:“你受伤了,下去休息吧,不必敬茶了。”

秦芷萱猛然意识到,这戚雪莹并不简单!看上去清纯如小白兔,其实心里机关算尽,竟先行一步在燕王面前污蔑她!

而自戚雪莹嫁进燕王府后,楚凌寒几乎天天去她的院子宠幸她这个狐狸精,她这个燕王妃却被冷落在旁。

在这个闷湿的日子,秦芷萱越想越不甘心,她目光赤红,含恨地咬着唇,心中一个个毒计涌上心头。

楚凌寒会日日夜夜去戚雪莹的院子,并非是因为宠幸她。而是被戚雪莹服侍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不举。他立即用戚雪莹打起了掩护,以免外人乱嚼舌根说他无法开枝散叶,那么唾手可得的皇位就会变得遥不可及,在百姓间的威望也会一跌再跌。

为何不找秦芷萱,首先是秦芷萱那张斑驳的脸不利于他稳固病情,其次秦芷萱近些天太过歇斯底里,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或向母后告状,和他心目中温柔体贴的形象相差太多,而戚雪莹却十分温柔懂事。在太医暗中的治疗,和戚雪莹贴心的服侍下,楚凌寒觉得自己的身子日益有了些起色。

不出几日,他必能再起雄风!

盛夏的雨夜,窗外电闪雷鸣,华氏忽然被雷惊醒,只见漆黑的屋子陡然乍现一道白光,一个白乎乎的影子飘然地从她窗外飘过,不留一丝声响。

华氏原以为自己没睡醒看花眼了,并没有在意。但忽然狂风大作,树影在纸窗上随风摆动,发出诡异的簌簌声,原本半合的窗户忽然“哐当”一声打开!

那白影再一次地从她窗前飘过,宽大的白袍在风中飘荡,长长的黑色发丝凌乱地扑洒在脸前,看不清样貌。

她低低地唤着:“月儿……”

“谁!”华氏一激灵,立即系好有些松散的袍子,徐徐下塌准备关窗。谁知,她来到窗前,却发现窗外并没有人!

一阵阴气从脚底窜起,华氏慌张地关起窗,谁知一回头,却发现梳妆镜前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漆黑的房间里,那抹白衣甚是醒目,华氏脸色一白,惊慌地大喊道:“谁在哪里?!”

女子闻声转过脑袋,长长的青丝铺满面容,脸似涂了白粉一般苍白无血色。在华氏望来的一瞬间,她的嘴角忽然流淌出鲜血来。

她瞪大着鲜红的双目,嘶哑着声音喊道:“月儿,我一直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好难受……浑身好疼……”

满脸的鲜血,长长突出的鲜红舌头,红色瞪大的双眸,令华氏惊吓地瘫软在地上。她想着最近几晚做的噩梦和早晨莫名碎掉的玉佩,颤着声喊了一句:“夫、夫人——!”

“是,是我。”女子诡异地笑了起来,声音凄楚森然,在屋里诡异地回响了三遍。忽然,她站起身,朝着华氏走了过来。

“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月儿,你来陪我吧……”

华氏惊慌地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打着颤,身子似被定在了地上,完全无法动弹。眼看女子步步逼近,她吓得对着白影不停地磕着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会给您烧很多很多纸钱,求您饶了奴婢——”

“饶,我只要你一命赔一命!”

华氏惨白着脸,立刻惊慌地叫了起来:“夫人,求您饶了奴婢一命!要找找慕容兰,是她下的毒!你要索命,去找慕容兰——!是她害死的你!”

原本,华月就因为害死司徒清十分心虚,而连日的噩梦更让她觉得自己在中元节上被恶鬼缠身,心慌之下,求饶和推脱之词脱口而出,只希望化为厉鬼的司徒清能放过自己。

“呵,世人皆知我是难产而死,你却说我是被下毒。”女子阴森森地笑一下,满是鲜血的冰冷手指摸向了华月的脸颊,一路顺着滑至脖颈,“我是中毒而死的,能给我下毒之人必定是我亲近之人。华月,你还想骗我?!真当我死过一回,还和以前一样傻吗?”

脖劲处冰冷的碰触让她汗毛林立,华月只觉得脑袋腾地一声炸了开来,呼吸顷刻间凌乱了起来:“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当时鬼迷心窍,完全不知慕容兰竟然是如今阴险奸诈的人!奴婢很后悔!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和小姐,求您……”

“照顾,说得可真好听!”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亮白,雷声轰鸣,白光下,女子将刘海顺至耳后,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酷似司徒清的面容,正是秦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