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儿似乎认准了你。能麻烦姑娘今天照顾一下他吗?直到离公子回来……”
秦落衣诧异地长大嘴巴。
妇女怕秦落衣不答应,忧心道:“往日他病发,只有离昕公子能控制的住他。其他人都很难近他身……如今,就当我求求姑娘了……能否照看下辰儿……”
“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百里公子的。”
妇女一听,眉头舒展,仔细地观察眼前的女子。容貌清丽,气质高雅,这般医术高超的女子,她为何未在京城里听闻?不知殿下是怎么和她认识的,又认识了多久?
殿下从不近女色,如今竟然主动抱着这位姑娘,恐怕……
忽的,她瞥见了秦落衣胸口半露在外的月牙玉佩,眼睛一缩,半带试探地问:“姑娘这玉佩,碧绿通透,色泽极佳。是在哪里买的?”
秦落衣瞧见妇女对玉佩感兴趣,才发现玉佩不知何时滑落在外。她笑了笑,道:“是母亲给我的。”
妇女的脸色绷得紧紧的,有些紧张:“姑娘姓秦,莫非是秦家二小姐,秦芷萱?”
“不,我是秦落衣。”
妇女一呆,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秦大小姐不是……”
秦落衣促黠地眨了眨眼睛:“貌丑口吃?”
妇女尴尬地点了点头,微微一顿,叹气道:“传言真心误人啊……秦姑娘明明长得很漂亮。才德兼备,精通医术,简直是个妙人儿……”
“多谢伯母夸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妇女很是赞佩地点了点头。半响,她又好奇地问:“秦姑娘是怎么认识辰儿的?以前为何未听辰儿提到秦姑娘?”
“说来话长,第一次见面我正巧被人追杀,是他救了我。那次,他也是病发……”
妇女星星眼地问:“秦姑娘觉得辰儿怎么样?是不是高大威猛,威武帅气?”英雄救美,简直是千古佳话啊……这不是妥妥令人一见倾心嘛!
秦落衣抽了抽嘴角,道:“那时,他见我就砍……我觉得他脑子……有病……”
“……”妇女发现这个话题实在是不妥,连忙迅速转移了一个,“他发病时一直六亲不认,连我都不能近身。希望秦姑娘不要生辰儿的气。不过如今不同了,秦姑娘能近辰儿的身,说明辰儿心里是有你的。”
殿下孤家寡人那么久,她这个做“娘”的,必须得促成这门亲事!
秦落衣却苦着脸,气呼呼道:“他总是把我当娘啊,我有那么老吗?!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
妇女凝望着秦落衣胸口的玉佩,知道百里辰为何会错认,心却在滴血:殿下,我已经努力帮你了……是你自己太不争气了……怎么能把自己的未来媳妇喊成娘呢……
与此同时,秦芷萱中邪的事情不知为何风风火火地在整个相府传遍了开来,联想着秦芷萱恶意中伤长姐的流言,引来不少仆役在旁围观。
燕王得知此事,急急赶来,瞧见秦芷萱铁青的小脸黑雾浓重,眼神呆滞无神,蓬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原本的怒气烟消云散,转为心疼。
“萱儿……”他上前一步,想搂着瘦弱的秦芷萱。秦芷萱却慌张地后退了一步,尖叫地拽着床上的枕头朝楚凌寒丢去,嘴上叨念道,“坏蛋,坏蛋!”
慕容氏见状,哭丧着脸道:“道长,您快看看,萱儿不正常了整整一天,连我们都不认识,可是真的中邪了?”
慕容氏请来的邱道士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道,头发胡须皆是花白。他手持一把长长的木剑,银色的发盘在头上。一身干净白袍显得他仙风侠骨,外披一件青色小褂,胸后印着一张黑白的太极图案。
邱道士拧眉望了秦芷萱许久,掐指一算,面露惊骇。半响,他神色肃然道:“秦二小姐生性温柔,但昨日被妖孽附身。此妖名为骨女,又名画皮鬼。骨女生前因容貌丑陋,难得心中所爱,死前更是遭尽□□,悲愤而死,所以化为厉鬼。原貌翠色面皮,牙齿长而尖利,十足丑陋狰狞。但它爱披上美丽的人皮,化为绝世美女,所以得名为画皮女。今日我在秦二小姐的身上感受到了骨女的怨气。恐怕秦二小姐已被骨女的怨气所伤!”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被自己蠢哭了,给他默默点一排蜡!
马上女主就要回府了捉妖捉妖继母和妹妹,来战!
ps:男主已经真的傻了几年,所以现在还是有后遗症,特别是重伤后,脑子不好使……不过日后,咳咳,男主装傻装的挺开心的……因为男主现在发现装高冷是追不到女主的,所以装病弱装傻子,努力蹭豆腐……≦)
很多人询问百里辰和楚玉珩的关系,其实不是精神分裂。以前是两个人,现在是男主易容。知道真相的只有离昕、离昕他师父和百里辰“母亲”。大家可以结合云中居闹鬼事件遐想下其实以前都埋了伏笔了日后给大家揭晓
有人想念继母啦继母立刻出来准备落马(慕容氏:……我突然不想出来了……)
雪梅端着药碗进屋的时候,竟见秦落衣正毫不避讳地伸手在解百里辰的衣裳,立刻怒海翻腾,冷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百里公子身上有伤,我要检查他的伤势。这次,他提早病发,恐怕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秦落衣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将百里辰的上衣整个扒了下来。只听百里辰轻呼一声,眉头蹙了起来,冷汗不断从额间直冒,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雪梅一听,急急上前,将秦落衣挤了开来:“你动作轻点,公子重伤呢。”
秦落衣低头一瞧,百里辰白皙的胸膛之上横着一道狰狞狭长的伤口,深可见骨,偏几分便是心脏。此时,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正不断地有着乌黑的血水渗透出来。
秦落衣一眼看出这是不久前受的伤,动作微微一僵,脸色铁青了起来:“他伤得这么重,你们还让他到处乱跑!好好的伤不养,原本只是一寸的伤口竟撕裂开了一寸半,再过几公分就是心脏。你们,是不是想让他一命呜呼!”
雪梅咬了咬唇。主子受了伤,她和常青是知道的,但主子不让他们近身,他们根本不知道主子伤得竟是那么的严重。见主子强忍着身上的痛,装作无碍地出门,最后浑身疲惫、伤痕累累地晕倒在软轿上,雪梅恨不得就把秦落衣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若非你要公子去题词,公子昨日根本不会出门,更不会撕裂了伤口!”雪梅怒瞪了秦落衣一眼,轻声地坐于床前,捧着药碗要给百里辰喂药。但百里辰眉头紧蹙,唇紧紧抿着,就是不肯张开。雪梅一急,竟是将药汤强灌进百里辰的唇内。
“咳——咳——”
百里辰被药汤呛住,又是一声惊咳,刚喂进嘴里的药汤全部喷了出来,表情极其的痛苦。
秦落衣见此,毫不犹豫地将受惊的雪梅推开,纤白的手指快速地在百里辰的胸口轻按了起来,疏气活血。随后她拿出棉球,沾染着清水擦拭不断涌血的伤口,并翻出了药箱里的细针,缓缓地刺入百里辰胸口的几处大穴。
百里辰止住了咳,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均匀,睡颜安稳。
秦落衣见状长舒一口气,但见百里辰胸膛不自然地伏起,汩汩的鲜血溢了出来,眉目一凝,打湿着锦帕为百里辰清理着胸口的血污。小心翼翼地清理完血迹,她才发现百里辰的伤势比自己之前认为的更为严重,不但撕裂了伤口,还发炎化脓了。
雪梅讨厌秦落衣和主子有太多亲密接触,口气不善道:“疗伤的事情等离公子回来,不需要你费心了。”
“百里公子的胸口被人刺伤,按理说,应该卧床静躺一周,最少也要休息六个时辰。但他不顾伤势出门,路途颠簸造成伤口已经发炎化脓,有一部分肌肤已经腐烂坏死。现在必须将这部分坏死的肌肤除去,阻止伤势扩散,否则……”
秦落衣目光略暗。昨日,百里辰身受重伤,竟然还来给满香园提词。走路走得慢,恐怕是伤口疼到了极点。他居然还死撑了那么长时间,简直是不要命的行为。
常青见秦落衣止血的速度犀利,目光中带了几分希冀:“秦小姐,你能治好公子的伤吗?”
秦落衣点了点头:“百里公子的化脓症状较为严重,需要做好清创引流工作。即是把伤口切开,清除疮面已经坏死的组织以及脓液,把里面的脓液排出来然后再缝合伤口。”
雪梅一听,急急否决:“公子的伤离心脏太近,不用动刀子!况且秦落衣的医术如此,我们谁也不知,不能让公子冒风险。离公子赶不过来,我们可以找其他大夫……”
秦落衣瞥了雪梅一眼,冷声道:“你确定其他人能靠近你家公子?在你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家公子可是被病魔折磨着!”她抬着眼,目光犀利,“你若真为你家公子着想,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服从我!”
“相信我能治好你家公子,服从我的一切决定!”
秦落衣的气势太过强大,将雪梅惊在了原地。等回过神,便瞧见,秦落衣从药箱里掏出一把小刀,正轻轻地在百里辰身上动刀子。
“你!”
“安静!吵着我,刀子一歪,你家公子可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雪梅屏气凝神,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常青抿了抿,将不甘不愿地雪梅拉了出去。
秦落衣用小刀轻轻划开脓包,小心地清除着疮面已经坏死的脓液。随后从一个青花瓷瓶里倒出些清透的汁液,小心清理了一下血污。用锦帕擦干净后,她拿出细长的针线缝合伤口,动作熟练,仿佛早已做了千万次。
她缝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动作小心谨慎,细长的针线来回在白皙的皮肤上下穿梭着。待到缝完,她取出白色的药膏,轻轻敷在伤处,重新用干净的绷带开始包扎。
整个处理过程中,百里辰一直是昏睡状态。他的手侧在身边,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眉头一直痛苦地紧皱着。
古代没有麻醉措施,在身上动刀子,可谓是痛彻心扉。每一次呼吸,百里辰都感受到自己的伤口正不断撕裂着,反反复复,令他痛苦轻吟,却无法从这痛苦的病魔中清醒。
但即使如此痛苦,百里辰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有股温暖的力量一直伴随在他的身边。柔软的手指每每碰触到他的肌肤,都能让痛苦的他带来些许清凉的缓和,仿佛蕴藏着某种沉稳又令人安心的力量。
做完一切,秦落衣推开了内室的们,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长舒一口气,对着门外焦急等待的常青和雪梅微笑道:“完成了,现在你家公子需要静养……”
雪梅眼睛一亮,连忙快步走向内室。
秦落衣则在桌上写了几道药方嘱咐常青去煎。不一会,秦落衣准备离开的时候,雪梅却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从内室走出,指着她愤怒道:“秦落衣!你根本没治好公子,公子发烧了!”
秦落衣大惊,快步走向内室,掀起玉罗纱帘。百里辰正迷迷糊糊地睁着眼,胸口不住的起伏,一双眼睛蒙着迷雾和浓浓的警惕,嘴唇张开,微微红肿着。
见很多人进屋,他微弯着身子,俊美的容颜是肃然的冷情,喉咙深处发出奇怪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