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抱来抱去,害我被人笑。”杨蝉儿被兵士们那热辣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嘟着嘴说道,
“不管多大你都是我的宝贝妹妹,谁敢笑你老子让他绕着营地跑上一百圈,你们还杵在这做什么,安逸许久皮痒痒欠操练是吧。”七郎到底兵营里出来的,话里难免爆粗口,狠狠扫了一眼还恋恋不舍呆在原地不想离开的兵士,兵士们立刻作鸟兽状散,可见七郎平日积威甚重,兵士们连半点反抗的思想都不敢有。
“二哥,如今我如今总算见到将军的威武了,果真是威风凛凛呢。”杨蝉儿笑着打趣七郎,目光打量着营帐中的摆设,最多的就是书和兵器,没什么特别的。
两兄妹多年不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七郎先安排了杨蝉儿洗漱和吃食,又聊了大半夜,聊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家里的种种情况。
让杨蝉儿惊喜的是七郎已经有了杨老三的消息,这些年她也给七郎去过不少信,问及杨老三的事情,七郎都没有回复,她还以为七郎什么都没有查到,原来是杨老三失踪的事情很可能涉及朝中一件蓄谋造反的天大秘密,七郎担心信上不安全,怕被人截了信件去看,而且虽然有了杨老三的消息,却并没有落实杨老三具体在什么地方,七郎怕秘密泄露让主谋采取杀人灭口的举措给杨老三造成危险,也担心家里人知道后独自涉险,所以才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据他所知,杨老三应该被困在在京外的哪座大山里,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谈起正事,杨蝉儿也说到了太子与南王的事情,把支持太子的因果缘由细说了一遍,七郎认为杨蝉儿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他想做个純臣,但朝中的形势根本不容许,即便没有杨蝉儿和南王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也不得不为了保全自身和家人选择站队。
南王心胸狭窄性格暴虐,疑心病重又好猜忌,不是个做君主的好材料,而太子能够在母族势弱又不得皇帝喜爱的情况下,与南王对抗这么多年,还维持到现在的局面,必定不是个简单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太子能够严于律己知人善用,太子在边关为帅的时候,七郎也是受过太子恩惠的,所以不论从哪一点出发,太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七郎表明了态度,杨蝉儿总算能安下心来,先前没有问过自己的哥哥便擅自做了决定,虽然杨蝉儿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也相信七郎会支持自己,可到底他们兄妹分别这么多年,各自的价值观念改变,意见不同也正常。
兄妹俩一直聊到深夜才去休息,第二天还是得一大早起来,大军拔营速度自然快不了,杨蝉儿来此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赶路,而随着大军回京足足多用了两天才到达,七郎因为担心杨蝉儿怕她连日赶路累坏身体,特地为杨蝉儿弄来了一辆马车,杨蝉儿赶路辛苦晚上又没睡好确实有些困乏,便没有拒绝哥哥的关心躺在舒适的马车里补眠,醒了看看风景吃着七郎准备好的小吃舒服无比,倒也不觉慢。
因为朝廷有明令,不得圣令大军不得入城,军队在城外驻扎,七郎只带着自己的护卫进宫面圣,杨蝉儿便先回了家给九郎报信,七郎一进宫被皇上留下直到天黑了才回来,兄妹三个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晚饭,七郎便拉着九郎进了书房,杨蝉儿也跟着被七郎和九郎赶回了房间。
七郎和九郎这么做并不是看轻杨蝉儿,只是现在他们兄弟都已经有了守护自家的能力,不想再让自己的妹妹操心这些事情,他们自会为家人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妹妹只要幸福快乐的过好往后的每一天就好,一切有他们兄弟来承担,杨蝉儿知道自家哥哥的想法,便也不再坚持。
如今七郎和九郎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探花郎,都很的皇帝的宠信,身份水涨船高,各自都有了皇上御赐的府邸,不过谁都没有搬过去,一来无园有杨蝉儿在给他们的感觉更像家,二来在这里才能躲得一时半刻的清净,不被朝中各路巴结拉拢的人马和那些莺莺燕燕所打扰。
既然七郎已经回来,和太子见面就必须早日安排了,有些事情不是杨蝉儿可以从中代替的,还需要七郎和九郎与太子面对面商谈,杨蝉儿和萧逸商量了地点便安排双方秘密会见。
萧逸宠溺的看着杨蝉儿,心下忽然变得愉快起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这些日子难得的笑容,自从因为太子的事情,他就感觉蝉儿对他的态度有些隔阂,也不似以往对他那么亲热相信,可有些事情实在不合适让蝉儿知道,虽然早知道会这样,萧逸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现在见杨蝉儿这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现在他唯一期盼的就是早日助太子夺得皇位,替他的家人平反冤屈,然后远离勾心斗角的朝堂,带着蝉儿回到乡间去过自由自在小日子。
“投靠太子的事情你和家人商量了没有,不是你擅自决定的吧。”萧逸这么说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肯定,五郎在任上,七郎和九郎都还在进京的路上,根本不可能和杨蝉儿商量这些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蝉儿自己决定的,虽然萧逸知道杨家几兄弟都很疼爱蝉儿这个么妹,但是在这样的大事上萧逸不能确定他们是否会因为蝉儿而改变决定,毕竟现在表面上太子在皇位的争夺上是出于弱势的。
杨蝉儿却是无比相信自己的哥哥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不过看萧逸颇为担心还是道“不用担心,我自然会说服哥哥的,不过虽然我们会站在太子这一边,但是表面上的立场还是中立的,我想这样不管是对太子还是对哥哥都是最好的,如果二哥公然加入太子的阵营,别说是南王,就是圣上也会猜忌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至于太子那边我会去说的。”萧逸从来都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有多么聪慧,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了,遇事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如果是个男子必定能有一番大成就,不过蝉儿现在即便身为女子也是让人不敢小看的,也难怪太子不过见了蝉儿几面就念念不忘。
想到太子,萧逸没由来的一阵危机感“蝉儿,答应我,尽量不要和太子接触,虽然你已经决定加入太子的阵营,但是皇家子弟城府极深,都不是好相与的,就算太子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背地里的手段却狠辣无比,而且爱记仇,所以有什么事情要和太子接触的你找我就好,我会替你办好的。”
“好。”杨蝉儿本来也不想和太子有什么接触,何况她和太子之间还有过节,最重要的是她从太子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就算萧逸不说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当下就欣然的答应了,萧逸也是为了她着想。
就这么着太子就被萧逸无形的坑了一把,在杨蝉儿心中渐渐形成了阴险狠毒的形象,而萧逸对于这种诬陷出卖兄弟的行为丝毫没有半点愧疚,实在是太子对蝉儿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担心,别人不知道以为太子是记恨蝉儿,他却知道太子的性情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爱记仇的人,尤其不过是与一个小女子过节,根本不值得太子为此执着放不下,唯一的可能便是蝉儿真的让太子上心了。
太子对杨蝉儿的特别对于萧逸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断手断脚也不能不穿衣服不是,所以在这一方面萧逸的立场是很坚定的,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兄弟给拐走了,坚决在杨蝉儿面前抹黑隔离太子。
杨蝉儿收到信的时候九郎已经启程在路上,不几日就到了京都,杨蝉儿亲自去接了九郎到无园,饶是九郎见多识广,到了无园也赞叹不已。
九郎来京都的时间比较早,离会试还有些日子,虽然这次圣上为了广纳贤才开恩科是临时决定有些突然,但九郎平时勤学苦读,学识不凡,又讲求劳逸结合才能得到更好的效果,因此也不急着在这段时间里临时抱佛脚,每日里只抽出一小段时间看书温习,日子过得悠哉让其他日夜苦读的学子羡慕不已,不过羡慕归羡慕却没人向他学,在前途一事上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心态。
会试过后成绩出来,九郎果然不出杨蝉儿所料取得第五名的好成绩,于十日之后进宫参加殿试,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等到圣旨下达,杨蝉儿喜不自禁,自家哥哥成了探花郎,比中了状元还让她高兴,倒是九郎虽然面含笑容的接过圣旨,却未见太大的情绪起伏,似乎金榜题名早已是已经之中的事情,而这些年在外历练有苏夫子不时的提点教导,又在帮着五郎处理过不少事情,对于官场上迎来送往的事情越发的老练,看在杨蝉儿眼里颇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好在九郎是听不到杨蝉儿的心声的,不然脸色绝对很好看。
“傻丫头,这么看着你小哥做什么,不认识了,还是忽然之间觉得你小哥其实挺英俊。”虽然九郎并不觉得成为探花郎有多了不起,但看自家妹妹崇拜的盯着自己看,心里还是有很大的满足感的,揉了揉杨蝉儿的头发好笑的说道。
“你才傻呢,臭美。”杨蝉儿拍开九郎的手,真是的,把她头发又给弄乱了,不过说心里话,自家的三个哥哥长得还真不赖,尤其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五郎和九郎都越发的显得成熟有男人魅力,就不知道七郎变成了什么样子,真是让人期待啊,算算时间,七郎也就这几日就要到京了,杨蝉儿等不及想要见到七郎,干脆骑了马到来京的路上去迎。
“你是何人,擅闯军营者死?”杨蝉儿才来到军营门口就被两个手执长枪的士兵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