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在听了刘家小姐的这番分析之后,顿时恍然大悟,惊叹道:“这对子果然是绝妙,乍一听到仿佛这上下联是毫不相关的,但若仔细去想,便会发现这对子是字字工整、一一对应!”
“原来这副对联的下联竟然是这样的,我方才还觉得自己对出的下联不错,瞧了令尊所作的下联,才意识到自己的才学实在粗浅。”有人忍不住叹息道。
“韩姑娘,你父亲果然是位学识渊博的才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对子,着实叫人惊叹。”有人甚至都开始夸赞起李昊来了。
韩度月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弱弱地问道:“这对子当真有这么好吗?我方才听林小姐的意思,似乎也没有那么好吧?”
说着,韩度月别有深意地看了林香一眼,眼中闪过明显的计谋得逞的挑衅光芒。
这光芒简直大大地刺激了林香,几乎让她暴跳如雷,而更让她气闷的则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击,便听有人道:“林小姐只怕是对对对子并没有什么兴趣,才会这样说的,韩姑娘你不必介怀。”
“正是,她不过是不懂这些,才会如此言辞,你不必在意。”先前为大家解惑的刘家小姐此时也如此道,且说这话时,她还转头看了林香一眼,眼中带着少许轻视和不屑。
这眼神林香简直太熟悉了,刚刚这些人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韩度月的,她也是其中之一,而此时这种眼神居然变成对着她的了!
她和那个卑贱的农家女怎么可能一样?!她们怎么能用这种眼神来看她?
这种认知简直是对林香的极大侮辱,让她脑海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
“你们一个个的皆是以才女自居,却因为一个农家女的父亲曾做过太子少傅便如此巴结奉承,这样的嘴脸实在叫人生厌!”气急之下,林香直接就开了地图炮。
这地图炮打得太响了,直接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时间除了韩度月之外,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变得不太好看。
韩度月目光扫了一圈,率先开口道:“林小姐,你这番话又是何意?这对子的好坏,与我父亲是不是做过太子少傅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你觉得这对子不好,直说便是,又何必这样羞辱我父亲,以及这些小姐们?”
这话自然深得这些人的心思,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韩度月这边,纷纷谴责林香心胸狭隘,才德皆无,更有人竟然在为李昊打抱不平:“你如何羞辱于我,我都可以不同你计较,但你怎能如此羞辱韩先生?虽说我从未见过韩先生,但从这两副对子便足以说明此人学识之渊博,你不暗自惭愧便也罢了,竟还要如此出言不逊,你这般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林香被众人一起敌视着,气得眼眶都红了,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可怕。
韩度月冷眼瞥了林香一下,她很清楚对于这个世道的女子来说,什么才是致命伤,所以只让她受到这点打击还是远远不够的,当下见气氛差不多了,韩度月这才面带疑惑地道:“先前我听雨欣说起林小姐,还以为林小姐定是位性子柔和温雅的女子,怎么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你现在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呢。”
这副对联是非常出名的一个无情对,之所以说它无情,是因为它的上联是“树已半寻休纵斧”,而下联则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这上下联看似毫无关联,但却字字工整,瞧着各成文章,但却又上下呼应,所以才称之为无情对。
如果只是从字面也是来看,这上下联果然是一点不相干啊。
韩度月之所以出了这个对子,便是因为这对子的下联着实出其不意,让人很难猜测,韩度月当时听语文老师说起的时候,还是在听了讲解之后才恍然大悟的呢。
而且这些小姐们对对子估计很看重工整和意境,只要将这两者结合起来,就几乎不可能想出原对联里的下联。
赵雨欣一听到这对子,竟然没有向刚刚那样直接放弃,而是眼睛一亮,拿过一张纸便动起笔来,写完后,又直接拿过来给韩度月看:“小月,你看我对得如何?”
韩度月往纸上一看,顿时有些嘴角抽搐,只见上面写着“木已成舟莫强求”这几个字。
“怎么样?你觉得我对得好不好?”赵雨欣大概自我感觉很良好,眼睛亮晶晶地催促着。
韩度月无言以对,只能敷衍道:“我对对对子几乎是一窍不通,所以也看不出你的下联好不好啊。”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知道伯父所写的下联,应该能看出好坏呢。”赵雨欣不禁有些失望,把纸放到桌上。
韩度月几乎无言以对,她其实也能稍微看出些好坏来,只是好的能说,坏的就有些难以开口了啊。
这次的对联如果从答案往前推,会显得非常难,但如果从上联往后推,因为思维要宽阔许多,所以倒不怎么难对出个差不多的下联来。
所以到了时间,诸位小姐们有不少都交出了让自己满意的答卷,这从她们的神色上便能看出来。
这次韩度月也不像模像样地翻一遍了,直接摊手道:“我对于对对子确实是一窍不通,不如我直接把我父亲所写的下联说出来,至于好坏便由你们来评断吧。”
这番话顿时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韩度月便直接道:“我父亲所写的下联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众人听了这个答案,顿时都是一愣,韩度月直接趁机把脸转向了林香,开口问道:“李小姐,不知你觉得这下联如何呀?”
因为之前韩度月的针对,这次虽然仍然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下联,但林香至少没有继续交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