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月摇了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就开始仔细去听车外的动静。
车外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清晰,从脚步声来看,对方大概有四五个人,且脚步声还算沉稳,应该都是男人。
“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几位兄台,竟让你们要舍命相陪?”先响起的是宋凝的声音,不高不低,似乎还隐隐带着少许笑意。
宋凝之所以能判断出这几人和刚刚的事情有关,是因为他在这几人中看到了刚刚那架马车的车夫。
对方中的一个粗声粗气地开了口:“哼,竟然这么巧碰到这么一个巷子,也算你们命大,不过遇到我们兄弟几个,你今个儿肯定是完了。”
“是吗?看刚刚那架势,我还以为几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呢,否则又怎么会把马车赶的那么快?”宋凝这么说着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眼刚刚那个马车夫。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刚刚那架马车上并没有其他人,毕竟刚刚那种情况可是十分危险的,稍有不慎便也会丢了性命,想必没有人会选择待在那样的马车上。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个马车夫果然脸色难看起来,估计方才他也不是自愿去驾驶马车来撞自己的,不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了。
“小兄弟真是可怜啊,你们这么多人呢,他们却偏偏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若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呐。”猜中了对方的心思,宋凝故意这么道。
那个马车夫没有开口说话,另一个人倒是不愿地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我们兄弟关系了,我可和你说清楚,今个儿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想为难你,我们要的是马车里那个小妮子,所以我劝你赶紧滚,不然我们连你也一起宰了!”
听了这话,不管是身在马车外的宋凝,还是身在马车里的韩度月,都忍不住有些诧异,因为两人之前都觉得这件事是针对宋凝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韩度月只是一个农家女,也几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按理说不应该会有人想要害她才对。
既然确定了对方是奔着自己来的,韩度月立刻开始从记忆中找寻可能的目标,她得罪过,或是得罪过她的人确实不多。
江家是首当其冲的,但是江家似乎不太可能找到镇上的人来做这种事;庄家也是其一,自己害得庄家倾家荡产地离开清源村,还害得小琪嫁给了一个老地主,这样的仇怨倒是值得对方这么做;再者,便是张甜甜了,说起来张甜甜当初就曾找过镇上的小混混去取自己的性命,难道这次的事情又是她做的?
一时间韩度月的心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只是还不能最终确定下来,她只能继续关注车外的动静。
“不瞒几位,马车里的姑娘正是在下的未婚妻,你们觉得我有可能丢下自己的未婚妻,一个人走掉吗?”宋凝的声音仍然十分沉稳,没有丝毫的胆怯或是犹豫。
对方冷喝一声:“这么说,你是打算和你的未婚妻一起死喽?”
“我暂时还不想死,我想我的未婚妻也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能不能请几位高抬贵手?”宋凝语气淡然地说着。
这话却引得几人嗤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让我们高抬贵手,我们就得放过你们了?简直就是放屁!”
“你瞧瞧,我都还没说她呢,她倒是先和我计较起来了。”闻言,朱夫人笑着同韩青梅抱怨起来,语气则是玩笑的。
韩青梅会心一笑,回道:“说不定我们家的丫头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还没说出口罢了。”
听出大家是在说玩笑话,韩度月撒娇似的道:“娘,就算我真是这样想的,你也不该这样说嘛,毕竟我还没开口呢。”
两对母女顿时都笑了,气氛也跟着越来越轻松了。
这次的拜访显然十分成功,那边李昊和朱院长相谈甚欢,这边两对母女也交流得很顺利,上午韩度月等人被留在朱府吃了午饭,之后又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去。
之后的两天,李昊和韩青梅倒是出门去逛了逛,但是韩度月就没跟着去凑热闹,而是乖乖待在家里等待考试结束。
时间很快过去,一家人一起去考场前接小年,然后一起去酒楼吃了顿大餐,过程中,大家倒是都很默契的没有问题考试的事情。
之前因为要参加考试的缘故,小年过年之后没多久就直接来了县城,所以这次考完试,他就打算直接回家,过一个月再回来。
两天后,一家人启程回了乾阳镇,小年继续安心读书,而韩度月则开始忙活铺子改良的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有几家铺子决定购买各自的改良方案,只是还没着手去做,现在韩度月就要开始做这些事了。
众人还是约在了水月楼见面,具体商量这些事情,只是这次不再是集体开会,而是一对一地约好时间。
韩度月约的第一个人是拉面馆的掌柜的,两人先是在银钱上结算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讨论改良的事情,这一讨论就是一上午。
好容易把事情解决了,把人送走了,韩度月直接在水月楼吃了午饭,下午又约见了韩式烤肉铺子的掌柜的,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小月,晚饭不直接在水月楼吃吗?你忙了这么久,定然很饿了吧?”宋凝也忙完了一天的事情,过来准备送韩度月回家。
韩度月晃了晃脖子,摇头道:“不了,我之前和我娘说好了晚饭回去吃的,他们肯定在等我们呢。”
“那我们便回去吃吧。”宋凝帮韩度月披好了披风,一起下了楼。
上了马车,宋凝便直接把韩度月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累了一天,休息一下吧。”
“你也累了一天了,要是再被我这样倚着,肯定更累的。”这次韩度月却不肯依,宋凝虽然没表现出来,但韩度月知道他肯定也很累了。
宋凝再次把韩度月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只说了一个字:“乖。”
韩度月也重新坐直,嘴里吐出两个字:“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