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院长斜睨了提意见的人一眼,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想不想成为我门下的弟子?”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顿时满脸惊喜,他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了,但仍只是童生,他一直觉得这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精通科考的老师,毕竟他每日读书都十分刻苦,该做的功课也从未落下,若是有人能深入指导一二,日后的道路定然能无往不利。
所以在很久之前,他就想成为朱院长的关门弟子了,此时听到这话,顿时欣喜若狂地点头:“弟子自然是愿意的。”
一旁的其他弟子也是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状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选择突然改变主意,想收这人为徒了?
“那若是你成了我的弟子,是不是就该遵守我这里的规律?”朱院长继续问。
那人两眼发亮地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弟子定然会谨遵您的吩咐。”
朱院长点点头,回头对身侧的随从道:“你去将我前两日专门打造的桌椅搬出来。”
不多时,随从便找人从竹楼一侧的房间里搬了两套桌椅出来,看着那两套桌椅的高度,众人瞬间解开了心底的疑惑。
原来根本就不是临时改变主意啊,朱院长这根本就是在明晃晃地帮韩度年啊,可是这表现也太明显了吧?众人心中顿时无语凝噎,今天的比赛真的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而先前那个满脸惊喜的学生此时表情也跟着古怪起来,院长难道不是想要收他为徒吗?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摆好了桌椅,朱院长直接让两人落座,第一轮与小年笔试的是另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他只能脸色凄凉地在正适合小年的桌椅前缩紧自己的身子,努力坐了下去。
前来帮忙的人正要把文房四宝重新摆上,就见朱院长又摆了摆手:“我已经专门为小年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所以这些东西直接撤下去吧。”
这下其他学生们直接泪流满面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就连有些老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大家对朱院长的性子都比较了解,倒是没人站出来提出质疑。
孙先生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站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道:“院长,虽说你心中偏爱这个学生,但也该顾及一下其他学生吧?所以这件事……”
对此,朱院长直接投去冷冷的一瞥:“孙先生,你想让我叫人将这套笔墨纸砚详细检查一番吗?”
此话一出,孙先生顿时脸色剧变,张了张口却没再说出话来。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比试就开始吧,”朱院长移开目光,等第一轮文斗的两个人坐下后,对出题的先生点了点头,“比试可以开始了。”
次日清晨,韩度月和宋凝早早便起了身,随朱院长一起去了县学,还是很任性地坐着马车进去的,一直到朱院长歇息、办公用的院子前才下马车。
下马车时,宋凝还含笑打趣道:“真是多谢先生了,为了我二人竟又违反了县学里的规律。只是不知今日那位严格遵守规律的先生何在?”
对于这种调侃,朱院长只是傲娇地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且放心,我叫人一直跟着他呢,若是他今日当真有所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如此便多谢先生了。”宋凝含笑道谢,韩度月也跟着感激地笑了一下,韩度月虽然担心小年,但对比试本身还是持中立态度,怕的就是有人会不顾比试的公正性,暗中操作。
这次的比试是在一天之内进行完的,上午三场文斗,从辰正开始,每半个时辰举行一场比试,每两场比试间休息一炷香的功夫。
下午则是从未正开始比试,时间安排和上午一样,只是从文斗变成了武斗。
坐进阁楼后,韩度月忍不住问道:“院长,不知这次的比试是在哪里进行的呀?”
“之前似乎说是在文斗在上课的学堂里,武斗在练武场上。”朱院长细细品茶,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面前的竹叶青茶换成竹叶青酒啊。
韩度月眨了眨眼睛:“那我们岂不是不方便过去?”
毕竟不是县学里的人,这次又没有李昊的书信作为通行证,能被这样暗中带进来已经不错了,如果再到处乱跑的话,似乎很不妥啊。
朱院长惋惜地看了眼茶杯,慢悠悠地道:“那是之前的打算,待会儿我打算将两场比试都放在这个院子里,正好我这里地点也不小,还能摒除一些闲杂人等,也更安全些,如此不是正好了吗?”
这确实是正好,不过因为自己而突然改变比试的地点,这是不是不太好?韩度月有些囧然地想着。
看出她的想法,宋凝含笑指了指院子里摆着的两排木桩,还有兵器:“小月,你不必多想,你看院子里的布置可是与上次很是不同?所以先生这样做大概是早有准备,并非临时起意。”
“哼,你不会以为我临时换地方是为了你们吧?这怎么可能?”朱院长傲娇地哼了一声。
闻言韩度月顿时更囧了,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啊。
不过无论怎么想,朱院长应该都不会无缘无故地换比赛场地才对,韩度月思来想去,只找到一种可能,朱院长大概是担心有人在场地上做手脚,对小年不利,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吧?
这么一想,韩度月顿时觉得这个傲娇的院长实在是太可爱了:“院长,真的谢谢你!”
对于韩度月真挚的道谢,朱院长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这态度也算是肯定了韩度月的猜测。
朱院长直到快到辰时的时候才离开了竹楼,而宋凝和韩度月两人自然是乖乖呆在屋里等着,朱院长办事也是十分利索,不过盏茶功夫,外面便传来了喧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