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两银子?这么多!”连妮子大惊失色,这未免也太多了吧。
韩度月默默地看了连妮子一眼,目光显得十分淡然:“江大娘觉得五两银子太多了吗?那要不这样,我之前数了数,被你儿子掰坏的玉米大概有三十棵,换算成种子那就是九十粒种子,只要你把种子赔给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玉米种子,不只是连妮子,整个江家也没人见过,这让他们上哪儿去弄?所以这要求根本就是在故意糊弄他们啊!
可是面对这种糊弄,他们还偏偏不能反驳,拿不出种子,那就得给钱,要不里正肯定不会轻易绕过他们的啊。
这么想着,江伦忠下意识地看向李昊,眼里满是求助:“里正,你看这事儿……”
“五两银子已经算是轻的了,若是让我来做,定然会将这件事上报到镇上去,至于镇上的衙门会怎么处置,就不得而知了。”李昊抬了抬眼皮,语气轻缓地道。
李昊说完这话,就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声罪过,他这纯粹就是在滥用私权,以公谋私啊,连他自个儿都有些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难道只是因为韩度月太讨喜了吗?
这下子江伦忠也没话说了,赵氏更是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连妮子此时满心的害怕,根本顾不上婆婆,在被江伦忠瞪了一眼之后,这才走过去扶住了赵氏。
“你先扶着你婆婆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江伦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还勉强支撑着。
连妮子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听话地扶着赵氏进了里屋,而江度文等人见到连妮子走了,心更是提了起来,简直都快哭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去韩家的地里使坏啊。
等赵氏和连妮子走了,江伦忠这才抬袖擦了把额头,然后目光深沉地看向韩度月,带着一丝威胁和警告,声音有些压抑地道:“小月,难道这件事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听了这话,韩度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再说这些有意思吗?
“江老爷子,我早就说过,最好不要来招惹我,”韩度月索性直接回了这么一句,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希望往后咱们两家都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了。”
这话让连妮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无论是第一点,还是第二点,而更让她觉得十分纠结的是,韩度月口中的“李叔叔”到底是谁?难道她叫的是里正?自己没有听错吧?
韩度月看着连妮子的眼睛,很好心地给了她一个“你没有听错”的眼神,却弄得连妮子愈发郁卒了,韩度月这丫头什么时候和里正搞到一起去了?
“江家老爷子,按理说这种事不应该劳动李叔叔,但是咱们两家之前毕竟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如果让咱们自个儿私了的话,说不定还会弄得更加不愉快,”韩度月把目光转向江家的当家江伦忠,一字一句地道,“我实在不想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把这样一件简单的事变得太过复杂,所以我才请了李叔叔帮忙来决断这件事,江家老爷子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江伦忠何止是有意见啊,简直是太有意见了,但是对方都这样说了,又是当着李昊的面儿,他就算再有意见这个时候也只能点头啊。
此时他心中对韩度月的举动十分不满,但又不能直接表达出来,只能摆出一副慈祥的长辈模样来,语重心长地对韩度月道:“小月,我知道之前你们对江家有很多的误会,对此我也已经都训斥过她们了,还希望你不要再同她们计较。”
“咦,你已经就江家几个小子去我们家地里捣乱的事训斥过他们了吗?那为什么他们今晚还是去我们家地里掰玉米了?”韩度月知道江伦忠这是在转移话题,想把问题移到之前两家人的恩怨上。
她对这种举动很看不上,但还是决定将计就计,给对方一击:“这可不好,这几个人之前就不止一次地去我们家的玉米地捣乱,既然江家老爷子你早就知道了,就不应该只是训斥几句啊,要不他们也不会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这种错误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且十分地光明正大,简直把江伦忠气得吐血,为了防止李昊误会,他忙解释道:“我并不知道他们今日所做的这件事,否则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们。我说的是……”
韩度月没给江伦忠任何转移话题的机会,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把话接过来道:“原来江老爷子并不知道这件事啊,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们去我们家地里捣乱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被掰断的玉米叶都已经发黄了。这么多次的行动,难道你们中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几个孩子的异常吗?”
“我……”江伦忠觉得自己快被韩度月的话呛死了,却不得不涨红着脸把话接过来,“这几个孩子一向调皮,平日里东跑西跑的,家里大人又都有事要忙,怎么可能时刻盯着这几个孩子?”
韩度月本意只是不想让江伦忠岔开话题,根本就没想在这件事上多计较,这个时候也就一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倒也不是说不通,只是今日这样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想江老爷子总要管一管的。”
“我自然是会训斥他们的,”江伦忠不得不应了一声,转头去瞪那几个闯了祸的小子,“几个不上进的东西,就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韩家和咱们家之间存在的都是误会,你们小孩子跟着犯什么倔?”
这话根本就是避重就轻,又想往韩家和江家的那些破事儿上扯了。
韩度月听得头疼,她现在是真不想去扯那些破烂事,倒不是因为她怕江家,而是因为江家太极品了,根本扯不清。
所以闻言,韩度月很果断地再一次开了口:“说起来小孩子的性子都挺顽劣的,平时掏掏鸟蛋、抓抓蚂蚱都挺正常的,只是咱们都是农户,最该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了,这地里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践踏呢?而且我们家种的是玉米,虽然我不想多说这东西的价值,但整个村子里就我们一家是种的这个,结果他们就偏要跑去践踏这样的贵重农作物,这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