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只怕早就想让我死了!”杨淑媛咬牙切齿地道。
“这便是了,倘若你某一天突然身子不适,你觉得郑氏会帮你请大夫吗?”江度月继续提醒道。
杨淑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我在府里再没有地位,可到底是杨府的嫡小姐,就算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想来她也会帮我请大夫的。”
说到这里,杨淑媛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眯着眼睛道:“而且我猜她肯定会将那个大夫叫来,毕竟是自己人,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我觉得也是,所以这对你来说不就是一次机会吗?只是你的处境如此艰难,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万不可鲁莽行事。”江度月见杨淑媛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嘴,只是叮嘱了几句。
杨淑媛又自个儿琢磨了一下,接着突然问道:“可若是郑氏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呢?又或者她发现了我是在算计她,那我岂不是……”
“淑媛,郑氏究竟有没有害你的打算都不要紧,要紧的只是结果。而结果就是郑氏之前买通了大夫,谋害你母亲在前,现在又要故技重施来谋害你。而你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并且当着你父亲的面揭穿了这个阴谋,至于你要把哪些人牵扯进来,那便是你要考虑的事了。”
杨淑媛这才顿悟,看向江度月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你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来?你真的只是一个村姑吗?”
“村姑怎么了?村姑也有烦恼啊,只是和你们宅斗的法子不一样罢了。”江度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所生活的环境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毕竟没有那么多暗戳戳的阴谋诡计。
赵氏虽然泼辣偏心,但到底没有直接拿老鼠药把自己给毒死了不是?
囧,这就是传说中的对比产生差距吗?
“总之这件事真是多谢你了,之前你便帮过我,现在又帮我想出这个主意,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杨淑媛有些激动地看着江度月,一脸的感激,“小月,虽然这话有些俗气,但你毕竟对我有恩,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江度月愿意说这些话,自然不是单纯地想要助人为乐,不过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杨淑媛帮忙,所以忙摆手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就不该这么客气。你放心吧,要是我真有需要你出手的地方,肯定不会和你客气的。”
杨淑媛还要再说什么,就听江度月笑眯眯地道:“你的手脚还挺麻利的嘛,这么快就把东西买回来了。”
兰儿瞪了江度月一眼,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杨淑媛的面前:“小姐,东西奴婢已经买回来了,您快尝尝吧。”
杨淑媛瞥了兰儿一眼,却直接把东西往前一推:“我突然觉得你方才说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这外头的东西,我还是不吃了。”
兰儿气得脸色涨红,二小姐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实在是可恶!
“哎呀,既然淑媛你不吃,那这东西可就归我啦,”江度月把糖炒板栗拿到跟前,还冲兰儿眨了眨眼睛,“真是多谢兰儿你如此费心了。”
兰儿自然不想依:“奴婢觉得,这外头的东西,小姐还是不吃的好,若是真吃坏了身子,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不是?”
“兰儿,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杨淑媛彻底冷下脸来。
兰儿一滞,闷声道:“自然小姐是主子了,只是奴婢也是为了小姐……”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见杨淑媛皱着眉摆了摆手:“你若真当我是主子,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则就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兰儿心中十分不悦,她虽然并不把杨淑媛放在眼里,但对方到底是杨府的二小姐,而且她也不想真的被杨淑媛赶回到夫人身边去,不然夫人肯定会觉得她很没用,“那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回。”
“记得多买一些,我也有些嘴馋了。”江度月笑嘻嘻地朝着兰儿眨了眨眼。
兰儿心中恼怒,却也只能用眼神表达一下情绪。
等兰儿走远了,杨淑媛才别有深意地看了江度月一眼:“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江度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心下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盘算,但这也得看人家杨淑媛愿不愿意让她插手了。
杨淑媛先是一愣,而后笑着摇了摇头:“小月,你可真是有意思。”
江度月无辜地又眨了几下眼睛。
杨淑媛深吸了口气,略有些惆怅地低声道:“我确实有些话要和你说,只是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笑话我。”
这话让江度月觉得莫名熟悉,好像刚刚她和李开石说起自家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么起的头:“你放心便是,我们都不是多嘴的人。”
这是连带着把韩青梅和小年都算在里头了。
杨淑媛点了点头,用一种缓慢又沉重的口吻道:“如今杨府的当家夫人,其实并非我的亲生母亲。我的母亲在三年前遭人迫害身亡,半年后,父亲便将身边一个得宠的姨娘提为平妻,虽说不是正妻,但却有权打理内院,故而府上的人都尊称她为‘夫人’。
“我本是杨府的嫡长女,可自从那个女人成了‘杨夫人’之后,她的女儿便也跟着水涨船高,反倒成了杨府的嫡长女。父亲本就醉心诗书,不怎么过问府上事务,而自从母亲走后,便更是鲜少管顾我,内院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说了算,于我而言,这日子自然就不好过了。”说完这些话,杨淑媛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江度月见杨淑媛停了下来,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就是被那个人迫害身亡的?”
杨淑媛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得看了江度月一眼,她没想到江度月竟然一下子就问出了重点。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的。”江度月以为是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忙歉意得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