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左右各摆着四台青铜灯柱,皆燃橙火,一条暗红金边地毯直铺向殿内,“兵”,“惑”两宗各长老尽皆坐在两边,转头看他,而最里头的青檀木座椅前,一位白发婆娑的清瘦老者披着制式长袍,负手而立,抬头看墙上挂的一幅青山绿水画。
“掌门。”陆茧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抱拳行礼。
“跪了这么久,可得了教训?”那老者缓声道,转过身,沟壑遍布的苍老面孔正对陆茧垂落的发丝。
“陆茧行事莽撞,粗心大意,让那邪魔逃脱,还害得陈师弟受伤,掌门让我跪多久都是应该的。”
“很好,还算自知。”老者点了点头,“既然知道教训,惩罚就此打住,回去调养几日,五天后宗门比斗就要开始了。”
“是,多谢掌门关心。”陆茧应道。接着,她低头起身,便要转身离开,刚迈一步,就被掌门喝住。
“慢着,我有说过你可以走了么?”
“不知掌门还有何事?”陆茧回身抱拳。
“何事?”掌门重复一句,缓步踱到陆茧面前。
“你可知,你师娘跟我打过一个赌。”
陆茧一愣,抬头看向师娘方向,却见她脸向一边,避开了自己的探询神色;而两边坐着的长老脸上皆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意味复杂。
“怎么,你不信我?”掌门声音发冷,话语间带着几丝火气。
“不敢,请问掌门,赌约内容为何?”陆茧摇头,低头询问。
“这是你师父死后我与你师娘定的赌约,我们两人约定,从那时起一直到今年的宗门比斗前,只要你杀够五十个邪魔,我便永久保留‘解字门’,你说,你杀了几个了?”
“四十八个。”不需陆茧回答,一边一位长老已经替她说了,听声音,是“兵字宗”的黎英长老。
陆茧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她有些嘶哑地问道:“若是做不到呢?”
“那这次宗门比斗的胜者便可娶你为妻。”掌门的这句话终于让她的心落进了谷底。
她终于明白了师娘为何叹息,而这些长老又为何露出此般神情。原来,从她失败的那一刻起,结局就注定了。
陆茧脚跟一软,往身后退了一步,抬头,目光里悲伤如水:“掌门,为何?”
“修行界弱肉强食,你既然失败了,那就应该坦然面对这一切,‘解字宗’现在凋零,而你已经证明自己并没有能力担负起它,那它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