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书脸色瞬变，他睁大眼睛看着魅琰。

魅琰亦看着他。

兄弟两人长久的对视着，良久，钟玉书竟然败下阵来，他别过头去低声说：“我知道，我没有忘记，只是……”

“只是为情所伤。”

魅琰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好心给了他一个台阶，“大王兄，季湘湘是被风悠若害死的，大王兄为何不替她报仇雪恨？”

“不……”钟玉书摇摇头，“是我害了她。”

“大王兄！”

“我以为我能算尽一切，为父王谋一份他没有谋到手的天下。可是，这才开始，我便算掉了自己的感情，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魅琰终于忍不下去，暴燥的问：“死了一个季湘湘，大王兄就生无可恋了吗？那从前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钟玉书不语。

是啊，那么漫长的岁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回头想想，跟做梦一样。千年时光仿佛只是一场梦，只有季湘湘才是真实的。

“湘湘……”他捂着胸口深情的低唤。

魅琰受不了的翻白眼：“大王兄，灵渊已是妖主，风悠若生下新的魔君，自己蜕变成神。我们若不趁此机会动手，就会再失良机了！”

钟玉书用涣散的目光看着魅琰：“我知道了……给我一点儿时间……”

“好吧，我等你通知。”魅琰只得道，化成一团黑雾散去。

魅琰走后，钟玉书颓然的坐回地上，看着季湘湘的衣物，悲从中来。

“湘湘，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不帮你……”他顿了顿，无奈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我也有我的无奈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侍卫来报：“冥君殿下，神女来了。”

“风悠若？”钟玉书睁开眼，有些意外。

妖魔之战后，他们不是和他友尽了吗？她还来干什么？他低头看看怀中的衣物，暗忖：不会是为了季湘湘而来的吧？

面容一冷，他把衣服收好，才道：“请！”

第536章、钟玉书的悔

“恭喜主子。”沉水真心的笑了。

风悠若也挺高兴，把玩着手中的沉水笛：“沉水，你这一招还挺管用。”

“那以后就常到他梦中去，你们感情深厚，总有一天能唤醒他的。”

“恩，我也这么想，只是他身边现在有个梦凝……”风悠若皱了皱眉，想到梦凝公主对灵渊的亲昵，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沉水脸色微变，厌恶的拧起眉：“梦凝公主真是阴魂不散，冥君也真是，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妹妹！”

“玉书……”风悠若的眉也跟着拧了起来，她记得季湘湘和她说过，梦凝公主已经死在潇湘殿了，为什么又活过来了？

梦凝公主和魅琰是双胞胎，梦凝公主能死而复生，那魅琰呢？

心头一阵猛跳，强烈的不安袭上来。她把灵风交给沉水，“我去趟冥界，你看着灵风。”

话音一落，她就原地消失了。

冥界，钟玉书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前堆着季湘湘最后穿过的衣服，手里握着白玉木兰花钗，眼神空洞。

从魔界回来后他就成了这样，不去处理政务，不见客，不说话，不动。

季湘湘死了……

身为冥君，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生死，可是，他依旧不愿意接受事实。

角落里扔着一堆用来记录凡人生死的生死簿。

他已经翻遍了所有的生死簿，才发现生死簿上根本没有他的季湘湘。

上官冰说的对，她本来就只是风悠若一个分身，碰上了原主，自然就该消失了。

身为冥君，掌管天下人生死，独独掌握不了心上人的命运。

他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她最后一次到冥界，其实是希望他出手相助的吧？他的拒绝让她失望透顶了吧？

“我怎么会这样子……”他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直到头皮传来疼痛感。

好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看穿她的心思，让她到死都记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