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凌异洲看到她变得平静、决心满满,他却变得不平静了,眼里风起云涌的略过一串串的过往,他拳头握紧,就算借着助行器也站不稳了。
亦或者说,从医院里坚持出院回家的时候,他便已经很不平静了。
“你要结婚证做什么?”他终于肯正视问题了。
“我不仅要结婚证,我还要之前我们签的那份协议。”夏林沉静道。
说完她看着凌异洲站着有些困难,“你坐下吧,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凌异洲脚步突然一个后退,整个人都不稳了,眼看就要往后倒去,夏林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他。
结果是,夏林的重量无法平衡住他的重量,两个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幸好凌异洲反应快,手往旁边一推,抱着夏林直接摔在了沙发上。
“嗯……你压到我了!”夏林用手抵在他胸前,恼火地瞪着他。
哪有摔成这样的,他这是故意的!
“我倒觉得这样更适合聊天。”凌异洲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睛就这么在离她三寸的距离直视着她的瞳孔,他看到她眼睛里有一个放大的自己。
她现在眼里只有他!
“想说什么,说吧。”凌异洲的呼吸喷洒在夏林脸上。
夏林的脸色微变,“我要离……”但这么近的距离,神智仿佛要被他深邃的眼睛给吸进去,夏林瞬间想到了他答应她隐婚,任由她无法无天地欺负他,却无处不在地保护她,夏林想起了每次小别的时候他不舍的眼神以及事儿妈般的嘱咐,还想起了出命案的时候他的那句“你杀人,我收尸”。
她哽咽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发现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很久。
离婚,只说了一个字,另外一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但是感动是没有用的!”夏林突然吼了起来,推开他坐了起来,“我只问你一句,我那个时候是不是真的得了血癌?”
听到这冷到骨子里的一声“滚”,两个医生均是一哆嗦,也不敢再说什么,看了看闻立。
闻立冲他们点点头,随后把他们领走,“你们跟我来。”
闻立和医生走后,整个客厅里只剩下凌异洲和黄嫂两个人了,眼看着凌异洲被放在沙发上动弹不得,黄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凌异洲突然问黄嫂。
黄嫂听到这话鼻子一阵发酸,先生这是真的爱上太太了,太太对他百般冷漠,他回来第一件事还关心太太有没有好好吃饭。
黄嫂连忙点点头,“有的,太太就是昨天晚上吃饭比较晚,但都吃了,没有饿着。”
“昨天晚上为什么吃的晚?”凌异洲又问。
“呃……”黄嫂顿时想起了夏林打印的那份文件,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嗯?”凌异洲发出一声危险的疑问。
黄嫂这才忙道:“太太昨晚一直在书房弄一份文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忙完才吃的饭,也没用多少,胃口不太好。”
凌异洲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本来病态的脸上便没有血色,现在更是苍白的可怕。
他突然挣扎着爬起来。
但是只有一条腿显得各位吃力,一来二去竟然跌坐了回去,脸上除了刚刚的苍白之外,还多了一种叫挫败的东西。
这东西黄嫂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真正在凌异洲身上看到,连忙把旁边闻立准备的助行器给他。
凌异洲接过助行器,艰难地往楼上走去。
起初有些跌跌撞撞,后来似是掌握了方法,稳定了很多。
黄嫂在下面一直看着,生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回头一看,闻立又领着几个医生回来了,原来是去车上搬东西了。
搬了好些医疗器械进来,顺便还带了个护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