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看起来有点沉默寡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莫醒醒有点尴尬时，沙哑的开口，“我……可以画画吗？”

他声音和他的长相完全不一样，粗粝的就跟好久没有说话了一样。

真是个怪人。

“当然可以，你要画我就帮你画啊。”

“那……我要画。”

好不容易来了一笔生意，莫醒醒马上准备好画纸画笔，让他在板凳上坐好不要乱动，开始看着他的脸描绘起来。

素描里面最难的就是素描人物，要想把人物描绘的像就更难了。莫醒醒刚学素描不久，她画起人物画来比较困难。可好不容易来了个长得好看的模特，她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全神贯注的画了两个多小时，中途自己不满意还撕掉了一张半成品，总算画完了后，她才发现她画着画着把‘客人’给搞忘了。一直让别人坐着不许动不说，中途找不到感觉时，还语气恶劣的责怪过别人。

她偷瞄了眼那人，有点不好意思。正好那个少年也在看她，瞬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还维持着两个多小时前的姿势，问她，“画好了吗？”

“画……画好了。”莫醒醒自己觉得有点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把画板转过去，“你看。”

“不好意思，我画的不是特别好。其实我只是剑桥的学生，来这里摆摊是为了练习画技，这样吧，我算你便宜一点。”

十月的伦敦秋高气爽，广场上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来这里喂和平鸽。

莫醒醒一下课就拿着画板跑到这里来摆摊了，她已经连续来了十多天了，这里摆摊的流浪艺人们已经和她混熟了。在她旁边摆摊的是个拉小提琴的中年男人，一口络腮胡子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他的样子就和外面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不过莫醒醒知道，这个男人是剑桥音乐系的高材生，在现代古典乐领域成就颇高。

但凡是搞艺术的人多少有点脾气古怪。这个男人就是，放着好好的世界级乐队邀约不做，非要跑到这里来摆摊，用他的话来说，与其看着一群人穿着西装明明听不懂音乐还要装作听懂的样子，还不如把音乐拉给真正听不懂但觉得好听的人听。

“醒醒，你今天又来了？我还在和他们打赌说你今天不会来了。你害我输掉了5欧元。”络腮胡的男人热络的跟她打招呼，嘴上抱怨她害自己输了钱，眼睛里却满含着笑意，看莫醒醒的眼神好像在看邻家妹妹。

这里的人都知道莫醒醒家里有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她跑到这里来摆摊只是为了玩，顺便磨练自己的画技，所以他们都善意的开玩笑，每天打赌莫醒醒今天还会不会来摆摊。

莫醒醒知道大家都是开玩笑的，没有恶意，完全没有生气。笑嘻嘻的把自己的画板放下来，一边摆好摊位，一边笑着说，“谁让你每次都赌我不会来，你要是赌我会来就不会总是输钱了。”

络腮胡子的男人摊开手，摇头晃脑，“他们说赌你来1赔2，赌你不来可以1赔20。我以为你只坚持的了两三天，所以一直赌你不来。现在都快半个多月了，我都输了那么多了，再来赌你来，赚也赚不回来多少，还不如赌你不来。你要没来，我一次可以回本大半。”

莫醒醒横了他一眼，“万一我天天都来，你岂不是要输的倾家荡产。”

“哈哈哈，才不会！我知道剑桥每年绘画考试是在十一月，离现在最多一个月，你还要准备准备。你顶多还会再来半个月。我大不了在剩下的半个月里每天多压一点。压的多，赔的高，他们最后还是要把钱还给我。”

莫醒醒无语，自己摆好了摊位，兴致勃勃的拿起画笔随意在画纸上临摹了下。旁边的男人闲着无聊，见她开始画画，忍不住说，“醒醒，那个美少年又来了。”

“谁啊？”莫醒醒全身心都放在画纸上，压根头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