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手术室。
秦放刚做完手术,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听小护士说纪舒雅受伤了。他脱下手术服匆匆赶了过去,却发现就诊室里只有傅止言一个人。
“舒雅呢?”
“我让她回去了。”
傅止言卷起袖子,露出半截苍劲的手腕。
秦放看他神色不对,走到他面前,“怎么回事啊?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受伤了呢?”
“我来的时候看到小野推了她一下,她手里端的鸡蛋羹倒在了,烫到了手背。”
“严重不严重?”秦放顿了顿,“不对啊,止言,是你亲眼看到小侄女打翻鸡蛋羹的吗?”小侄女虽然看似任性,但实际上是个有分寸到让人心疼的丫头。要说小侄女故意打翻鸡蛋羹,他有点不信。
“恩。”
傅止言淡淡的应了声。
秦放娃娃脸凑过去,一字一句的问,“那你,相信小侄女是故意的吗?”
“她没有辩解。”傅止言看向秦放。
秦放没摸着头脑,“啊?什么意思?”没有辩解,那就是默认咯?
“她跑到酒店对我下迷药拍照时,说那是为艺术献身。偷用我的印章时,她说只是不小心戳了下。物理只考了7分时,她说只是没有发挥水平。瞒着我去学校比赛摔到腿时,她说她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这次,她什么都没说。秦放,她是那种假委屈会张牙舞爪,但真委屈往心里咽的人。”傅止言的声音凉入骨髓,鹰隼般的眼眸犀利之极,“也该是时候敲打一下纪家了。”
“你玩真的?”
秦放有些惊愕。
面前狠戾与优雅并存的男人直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才侧过头,嗜血阴霾,“我不管她和纪家想要什么,但她不该动我的底线。”
说完,他出了就诊室的门。徒留秦放一个人,呆在了原地。
……
韩小野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后,耳尖的听到了走廊的脚步声。她赶紧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吱呀。”
脚步声走到了她的床边停了下来。
她心跳都要紧张停了,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的。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睡,听到脚步声,她就这么条件反射的闭上眼了。韩小野觉得她现在就像是骆驼,遇到了危险,就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好似这样就能躲过去一样,简直蠢毙了。
她也知道这样很蠢,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瑞瑞说……她喜欢傅止言。
喜欢……
“韩小野。”
男人低沉撩人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她极力控制住心跳,装死到底。
“韩小野。”
“……”她听不到听不到。
傅止言皱了皱眉头,床上的人儿因为眼睛闭的太用力,睫毛颤抖个不停,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她绝对没有睡着。
“我知道你没睡,好了,别胡闹了,起来吃点东西。”
“……”
床上的人适时的打起了呼噜。
傅止言薄唇抿了抿,沉默一会儿,忽然开口,“我相信你没有打翻那碗鸡蛋羹,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你。”
震天的呼噜声微不可见的停了下,‘睡着’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傅止言站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身侧的手握紧了下,又隐忍的松开。
“鱼汤和饭都在保温桶里,你‘睡’醒了记得吃。我去公司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背对着他的人咬了咬下唇。
房门卡擦的关上了。
韩小野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紧闭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后的两三天,只要傅止言来,韩小野势必‘睡得正香’。连秦放都看出不对劲来了,问了她好几次是不是和傅止言吵架了。她当然打死不承认,而傅止言也好似真的没有发现她假睡一样。每次来放下吃的后,在沙发坐半个小时就走。安静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
下午三点钟的太阳暖暖的,明媚又不刺眼。韩小野叼着根草根,躺在草坪上发呆。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和被风吹的偶尔飘过来一朵的白云。
“四十八朵,四十九朵……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