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着急甚至连我奶奶那里都只是开车经过的时候说了声,当时我能看出我奶奶脸上的难舍和不高兴。可我要走她也拦不住,最后她迈着不快的步子居然提了两箱奶出来,说我们在路上喝。
那一刻我挺愧疚的,但也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我知道去那边说不定有危险,所以并没有这么着急的把余儿带出来,还是等着过些天让嫂子一起带过来吧。
我开着往南昌赶去,凌晨的时候到了,但凌晨是没有航班去深圳的。我只能开了一间房在房间里等天亮的早班机,芸姐劝过让我休息一下,可我睡不着。
出来混一年了,我一直最为担心的不是地盘被谁抢了,又或者谁抢了我们的生意。我最最担心的就是我身边的人出事,当我站在余思的窗前看着死去的她时,我真的很害怕那种无力的感觉!尽管我和曾豪只在一起相处了几个月,甚至从一开始我潜意识里将他当做了一个必须要防备的人。
直到后来他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他是一个可以值得信任,并且可以值得重用的好兄弟!他的能力,在很多事情比耀强还要强一些!要是曾豪出了什么意外,我在深圳无意被砍掉了一条手臂!
这一夜很难捱,我隔个十几分钟就给何建打电话,问他曾豪的情况。电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终于何健主动的打了个电话过来。
“峰哥,豪哥出来了,但是情况很严重,不一定过的了今晚!除非他明天能挺过来,那样还有着一线希望!”
听着何健的话,我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暂时被抢救过来了,但也许忽然之间他就走了。当我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多么想自己能有一双翅膀飞到曾豪的身边。
他和我说过他的故事,他的爸爸曾经也是一个混子,告诉过他很多关于混道上的规矩。也因为他爸爸是个混子,后来坐牢了妈就跑了。他是跟着自己的奶奶长大的,前些年奶奶过世了他就一直混着社会。从来没有什么起色,但他也没有放弃过。后来他遇到了我,还说出了那句豪言说只要我给他一个风影,他就还我一个城市。
为了成功,他心狠手辣,但对自己人我看的出来他一直都是义气当先!
每每想起第一次见到曾豪时他所说出来的这句话,我心里面就跟着扎了一下似的。我在祈祷着,祈祷他能好起来就如同耀强那样坚强的挺过来,也如同李琪那样从鬼门关里闯出来!
我睁着眼睛从黑暗到了黎明,黎明再到旭日升起。我叫醒了芸姐,她昨晚上也一直陪着我,只是后来太累了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我们离开了宾馆往机场去,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上飞机。上飞机我就和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商量着能不能不关机开飞行模式,但没有得到允许。尽管我心里有些生气,但我知道我的做法是错误着。
我只能关掉了手机,度过这最难的几个小时航程……!
我要走的事情,我爸妈都知道了。他们一直劝我们过完元宵再走,我说等不了那么久。我爸妈又说那再待几天,看着他们眼中的不舍,我有了一丝迟疑。
我在想要不干脆等去上海再给老常拜年吧?看着我爸妈的脸色,我都觉得自己没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在他们的挽留下,我点头答应了说初八再走。我爸妈的脸立刻阴转晴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多跑一下上海也没什么的。
就这样我决定在家多呆几天,既然都那么晚了,我就说初十左右走,我妈高兴的点头。
只是计划总永远都赶不上变化,我记得初六那天晚上,我和老常通了一个电话。老常说他今天已经到上海了,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所以我说我过些天再去上海拜访他。老常说我自己抽空就行了,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形式主义。
变化当然不是因为和老常的这个电话,和老常打完电话了,我就准备带着芸姐出去转转。年味儿在初三以后就开始散了,从初六开始也渐渐的有人离开了老家。
不是有人说,自从踏出打工的那一步开始,家乡从此再无春夏秋了吗?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仅仅只是离开了家一年,但家乡的春夏秋不知什么时候就变得有些模糊。
我和芸姐都穿着羽绒服,村里的夜晚是没有路灯的。芸姐拿着手机照明,另一只手则是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也就只敢在黑灯瞎火的才敢这么亲密,到了家还得分房睡呢!而且我只要在芸姐的房间里呆长了一点时间,我妈就会把我赶出来,说我不害臊。
每次看到我妈这样说,我心里面就老不好意思了。此刻漫步在村里的小路上,芸姐靠的我紧紧的说咱们江西的冬天就是不好过,风老感觉是往身体里面钻的。
我笑了笑说浙江那边虽然也冷,但要比老家好一点。你太多年没回来了,以后啊估计得年年跟着我一起。芸姐笑着掐了我一下,但并没有反驳我的话。我们只是出来散散步,乌漆墨黑的也看不到什么。路上遇到有人来了,我们俩还得分开。
有人打招呼我就笑着回应,然后没人了我们俩继续挽着手,搞的跟地下情似的。
走了大概有快半小时了吧,感觉风挺大的,我就说芸姐要不咱们回去吧?芸姐说不要,这样子走走我们俩还能多呆在一块儿。回去了,咱们就得个做个的事情,我都天天躺着无聊死了。
芸姐既然不想回去,我自然也不会非要拉着她回去。又走了几分钟,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这个电话,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何健,风影一堂的堂主!
不过我想他可能也是我说说拜年的话之类的,虽然是初六再说拜年有点晚,但兴许之前是人没注意到。
我拿着手机手指一划接听键,笑着问喂,何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