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不应该是在皇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缓缓站起身,鹜颜一双水眸疑惑地环顾左右。
除了侯在车架上的车夫,并未见到任何人。
鹜颜拾步走过去。
两个小家伙已经跟乌骓愉快地玩在了一起,早已将嫣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鹜颜正欲询问车夫,忽然,一个人影从马车的后面走出。
“鹜颜”
一声哑声轻唤,带着颤抖,蕴着万千情绪。
鹜颜心尖一抖,循声望去,就看到男人锦衣华服,长身玉立在阳光下,眸色晶亮地看着自己。
叶炫。
“你怎么来了?”
“找你!”
男人言简意赅,眸光映着头顶的暖阳,每一下闪烁,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欣喜。
早上帝王让张如拦住他,告诉了他一切。
原来,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来了啸影山庄见她娘。
原来,她也没有怀孕,凸起的小腹不过是运气治疗而已。
帝王让他等等,说她很快会回去的。
他如何能等?
一刻也等不住。
他要来啸影山庄接她。
听说他要来山庄,帝王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跟他说,你带上乌骓一起吧,或许能帮到你。
当时,他就疑惑了,带只狐狸一起?
而且,一只狐狸能帮到他什么?
虽心中不明,可对方是帝王,他只得照做。
一路上,他还做了种种猜测。
最终的答案是,鹜颜喜欢这只叫乌骓的小狐狸。
却没想到,喜欢小狐狸的另有其人。
带小狐狸来,竟是这个用途。
果然还是自己的亲爹了解自己的儿女。
“找我做什么?”鹜颜不看他,转眸看向跟乌骓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家伙,面色如常,心里却是欢喜的。
“告诉你答案!”
“什么答案?”
“我愿意”原本想说,我愿意做孩子的父亲,后一想不妥,这不没有孩子嘛,顿了顿,忽然想起帝王早上说的话,帝王说现在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人已经走了,他顿时脑子一热,大声道:“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鹜颜呼吸一滞,有些震惊,没想到这根榆木疙瘩会如此直白,与此同时,亦是滚烫了两颊。
她别过眼,没有吭声,唇角却是禁不住微微翘起。
“末末,暖暖,你看乌骓都想你们了,亲自过来接你们呢,我们先陪乌骓回宫好不好,等会儿让嫣儿姐姐来追我们。”
“好!”
两个小家伙欢喜地仰起小脸,异口同声道。
午膳过后,天牢里的提审继续。
铃铛被带了出去。
到达天牢外面的审讯室的时候,帝王还没有来。
等了一会儿,帝王才到。
一袭白色的龙衮,黑发如墨、白衣胜雪,还是那样的俊美无俦,那样的龙章凤姿。
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她的身边掠过,走到审讯室的桌案前,坐下。
明明昨日冬至节的早上,刚刚见过,不知为何,此时再见,她竟觉得恍如隔世。
哦,对,昨日早上,只是见到一瞬,他的出现,不过是将她擒住,告诉她,不要再演了,朕早就知道,你不是湘潭,而是铃铛。
然后,一句多话也不想跟她说,就让人将她关进了大牢。
一如既往的决绝冷漠。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永远都是一个笑话。
无论她怎样蹦跶,怎样心机用尽,似乎永远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逃不过也无所谓啊,她愿意被他握在手心。
可是,他的目光却从未在她的身上停伫。
没有人比他冷,也没有人比他狠。
所以,也没有人比她恨。
一直以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凡事她都从不做绝,从来都是做着双手准备,给自己永远留着一条退路。
这一次,前路被断,退路被堵。
她已没有出路,她知道。
拖着沉重的脚链,她一步一步上前,千年玄铁撞击在地面上,一声一声脆响让人心悸。
帝王眉眼淡淡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甚至连眼波都没有动一下。
边上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张如。
她同样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一直走到桌案前方,她屈膝跪下。
“铃铛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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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澜看着怀里累得昏睡过去的女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今夜的她的确反常了。
从未见过她如此疯狂的样子,虽无媚功,无媚术,笨拙又青涩,可就是这样不带一丝做作的主动,让她妖娆得就像是一条美女蛇,哦,不,是妖是狐,惑人心智、迷人神识。
她失常了,他失控了锎。
她极尽妖娆,似乎要将自己的全身心都燃烧干净,他深深索取,就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兽。
他将她折磨惨了,他知道。
伸手拂开她被汗水沾黏在小脸上的发丝,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这样的她让他欣喜激动,却又微微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今夜她抵死一般的纠缠,让他生生有种好像没有明天一样的错觉。
远处的敲梆声声声传来,他扭头看了一下屋角的时漏。
竟然已经五更的天。
难怪世人会有“春宵苦短”这样的词语。
微微一笑,他悄声而起,替她的被子掖好后,拾了边上的袍子穿上。
外面传来人声,微微一辨,似是叶炫跟张如的声音。
系了腰间锦带,再次扭头看了眼床榻上沉沉而睡的女子,他举步出了内殿。
果然是叶炫。
张如不让他进。
见他出来,叶炫眸色一喜,连忙迎过来见了礼。
“皇上,我是来见鹜颜的,”末了,似是又觉不妥,补了一句,“见鹜颜公主的。”
凌澜垂目看着他,淡声道:“她已经走了。”
叶炫浑身一震,愕然抬头。
“走了?”
完全难以置信。
“嗯,”帝王淡应,“昨日下午就走了。”
“去了哪里?”
“朕也不知道,她没跟朕说。”
叶炫完全就像傻了一样,半天才回过神来,摇着头道:“不,不可能,她昨日清楚明白地跟我说,让我今日早上来找她,告诉她我的答案,她让我来的,她怎么会自己失约呢?”
叶炫一副完全不可相信的样子。
“告诉她你的答案?”帝王疑惑挑眉,“什么答案?”
“就是愿不愿意当孩子的父亲啊!”
“哦,”帝王点了点头,眉心微拢,“那你愿意吗?”
“愿意啊!”
叶炫再一次不假思索,笃定而语。
帝王再次点了点头,可是眉心却是皱得更紧了些:“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整夜吗?既然愿意,你就应该当场回答她。”
“我当场回答了,她不信,她说我是因为她救了我,我为了报答她所以才这样,是她让我回去考虑的,让我今日来找她。”
他一宿没睡,今日还赶了个早,宫门一打开,便入了宫,她竟然,竟然
“那你是不是因为感恩所以如此呢?”
帝王煞有其事地问道。
“当然不是!”
“我”
叶炫脸色一红,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头小声嘟囔道:“我…喜欢她,想要跟她在一起。”
帝王眼波微微一动,“可是现在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她已经走了。”
“我不信!”
叶炫早已乱得失了分寸,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作势就要越过帝王的身边,径直去龙吟宫里面找人,却是被边上的张如伸手一把抓住衣襟。
“叶炫,皇上面前,休得无理!”
叶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手臂大力一挥,将张如的手挥掉。
张如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太监,哪经得起这样的力度,被甩出老远,重重跌坐在地上。
叶炫径直入了门。
帝王也没有阻止。
张如却是气得不轻,这简直是反了,昨日高朗,今日他,一个一个为了女人,竟然连帝王都不放在眼里。
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他对着帝王一鞠:“皇上,奴才要不要宣门口的禁卫进来?”
“不用,随他去!”
帝王回头瞟了叶炫的背影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末了,又吩咐张如,“伺候朕盥洗吧!”
张如怔了怔,只得应道:“是!”
不一会儿,叶炫就从偏殿出来了,一副整个人被抽走生气,失魂落魄的样子。
帝王唇角微微一勾,眸色兴味,“朕可曾骗你?”
“是她骗了我。”叶炫声音恍惚。
见叶炫机械地往外走,帝王拢眉,喊住他,“你准备怎么做?”
“找她。”
“天大地大,你去哪里找?”
叶炫也没有回头。
“就算天大地大,也有穷尽,我终究可以找到她,”叶炫笃定说完,忽然,又想起什么,眸光一亮,“而且,她大着个肚子,出行根本不方便,兴许还没有走远。”
这般想着,顿时就来了精神,疾步而出。
帝王无力扶额。
这人跟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说不清楚。
鹜颜那般沉静内敛、睿智聪明的女人,怎么就
无奈地摇摇头,他扬袖吩咐边上的张如:“去将人给朕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