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将头抬起来(第二更)

是敌是友呢?

是帮她之人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女子似乎满怀心事,一直低着头慢慢朝他们这边走着,像是散步。

也好,这个几乎可以乱真的赝品出现,她也正好趁机脱身。

凌澜站着,她跪着,许是因为两人都未动,没有弄出一丝声响,而女子又沉浸心事,所以,一直到走至他们面前,女子堪堪一个抬眸,才蓦地发现他们。

只微微愣了一瞬,女子就面色如常,很平静地看了一眼凌澜,又掠了一眼她,略一颔首:“相爷。”

很大方,也很官方的打招呼。

凌澜一直没有吭声,也一直看着女子。

按道理他应该跟女子行礼才对,对方是皇后不是吗?

女子似乎也没有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怔了怔,却并未打算理会,也未多做逗留,继续拾步往前走。

蔚景轻凝了眸光,就着星光和月色,细细端详面前的男人。

只见男人紧紧抿着薄唇,下颚有些紧绷,眸子里依稀染上了几许血色,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子而去。

眉心微微一蹙,蔚景将目光下移,虽然铠甲的袖子遮住了他半个手背,却还是可以看到他紧紧攥起的拳头。

他在隐忍。

极力隐忍。

这是她得出的一个认知。

果然,似是终究再也忍受不住,男人忽然举步朝女子那边而去,“蔚……”

蔚景一急,大喊一声:“相爷!”将他未喊出口的名字生生打断。

凌澜一震,顿住脚步,回头,朝她看过来,皱眉道:“怎么了?”

蔚景这才惊觉过来自己反应有些大。

方才那一瞬间,几乎就是本能的反应,见他要喊那个女子蔚景,她心中大骇,想都没想,那声相爷就这样脱口而出。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敌是友,她只知道,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应该并不知道她跟右相夜逐寒的关系,换句话说,应该还不知道,他是凌澜。

否则,方才不是那种反应,就算再装,也不应该是那种反应,反正说不上来,她就是这样隐隐觉得的。

如果他这样贸然一喊,岂不是自暴目标?

见她喊了他又不说话,凌澜面露不悦:“到底何事?”

蔚景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不是说,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他们的一切再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吗?

怎么又脑子充血了?

他如此能干,他上天入地,他有那么多的帮手,他手段狠戾,他有什么危急是化解不了的?

何须她在这里瞎操心!

一颗心逐渐平静,她对着凌澜躬了一下身:“若相爷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回营去了。”

凌澜朝她扬了扬手。

她转身,凌澜也转身,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朝营地,他朝着女人。

分道扬镳。

蔚景走得极快,说不出来心里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怕走慢了会反悔,还是不想听到接下来那个男人的一切。

走着走着,蓦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原来右相也在这里。”

是锦弦。

蔚景抬起头,一抹明黄入眼,锦弦缓步而来。

她一震,连忙退到路边,躬了身子。

所幸,他的目光跟凌澜的一样,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一阵微末的衣风拂过,他径直经过她的身边,朝凌澜和那个女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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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心皇后,【219】将头抬起来(第二更)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小支精锐兵士,充当开路先锋,接下来就是明黄马车,帝王的马车在前,皇后的马车在后。舒悫鹉琻

关于此次出征,帝王竟带上一个女人,众说纷纭。

有人说,帝王怕皇后又像上次一样,逃跑了,所以,要禁锢在自己身边。

也有人说,是因为帝王跟皇后久别重逢,舍不得放在宫里,所以,带在身侧。

还有人说,这个帝王擅于阴谋手段,谁知道,带个女人身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盥。

众说归众说,可人家毕竟是皇后,帝王要带,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凌澜跟叶炫两人分别骑马行在帝王马车的左右两侧,一来随时护驾,二来,随时候命。

凌澜不时看向身后,长长的队伍绵延几里路泸。

偶尔有风滑过,吹开马车帘幔的一角,就可以看到马车里端坐的女子,女子始终低垂着眉眼,也不知是在小寐,还是在想心事。

因为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所以,没有行多少个时辰,天色就暗了下来。

正好大军也行至一山脚下,锦弦下令全军停下,就地扎营,等天亮再进山。

也就是这时,众人才见到跟随帝王一起来的那个女人,那个经历几生几死,依旧活得好好的女人,当今的皇后娘娘,蔚景。

只见她一身跟帝王同色的金黄铠甲,头顶同色金盔,肤如凝脂、明眸皓齿,只手打着帘幔,缓缓从马车里走出,帝王伸手去扶,她不动声色避过,自己跳了下来,带起一阵铠甲鳞片碰撞的叮当之声。

凌澜眸光微敛,凤眸凝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却并未看他,徐徐抬起眼梢,掠了一眼左右,在触及到他的时候,目光一顿也未顿,甚至连眼波都没动一下。

凌澜眸色一痛,别过眼。

蔚景,你果真决绝至此吗?

才短短数日,竟变得连对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女子直接随内侍太监去了士兵为其搭建好的营帐,而帝王则是脸色很不好看地去了旁边一个营帐。

帝后二人分帐而睡?

众人有点懵,凌澜亦是怔了怔。

说不出来心里的感觉,很纠结,也很复杂,又疼痛又欣慰。

痛她的漠视,痛她的决绝,也心疼她在锦弦面前的刚烈,而欣慰的是,又幸亏她的刚烈,锦弦也不得强迫于她,两人分帐而居,方才下车时,锦弦想扶她,她的抵触和回避,他也尽收眼底。

所有的营帐搭好,大军安顿下来之后,天就彻底的黑了。

篝火相继燃了起来,再加上夏夜月色明亮,星光灿烂,整个营地亮如白昼。

火头军开始忙着给将士们烧晚膳,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将士们或成群,或两两相坐,围着篝火聊着天。

凌澜从营帐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营帐。

一个是帝王的,一个是皇后的。

两个营帐都亮着烛火,依稀可见投在帐布上的人影朦胧。

似乎一个营帐内,是在看书或批阅奏折,另一个营帐内,女子在对镜梳妆。

微微抿了唇,他将目光收回,缓缓拾步走在幽幽夜色中。

远处山黑林密,头顶星空斑驳,天地广袤,一个一个亮着烛火的营帐,就像是一盏盏天灯,密密麻麻、遍地都是,随处可见篝火熊熊,人影绰绰。

夜是那样美好!

为何他却只觉得心中戚戚?

沿途遇见认识他的士兵,都给他打招呼,他淡淡回应。

走着走着,竟是走出了营地,见边上有条山涧小溪,他便准备走了过去。

因心不在焉想着心事,蓦地从拐角处冒出一人,他都没有察觉,等意识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直直撞在他的身上,想来是那人跑得太急,这一撞,便产生了巨大的惯性,而他是有功夫之人,这一撞并不算什么,对方显然身子弱小,就被撞得踉跄直直后退了老远,愣是没稳住,重重跌倒在地上。

因出了营地,没了篝火,只有头顶的月色和星光,光线不是很强,却也可清晰辨物,只见对方也是一身兵士装扮。

“此时不好好呆在营中,私自跑到这里来作甚?”

凌澜蹙眉,拾步走过去,准备将其扶起。

对方见状,似是很慌张,连忙伏地行礼。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火头军,出来是为了寻寻看附近有没有水源,因走得太急,没看路,才撞上相爷,并未有意冒犯,请相爷见谅!”

士兵一边说,一边几乎将头埋到了地里,凌澜看不到他的脸,从身形来看,人不高,稍显瘦弱。

“将头抬起来!”

见他如此,凌澜也未扶他,只是站在他的边上垂目看着他。

他又不是锦弦,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