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因为奴婢喜欢相爷

锦溪亦是眸色深深,凝在她的脸上。

“鹜颜刚刚经历滑胎,身子虚弱,如若皇上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鹜颜就先告退了。”

锦弦凤眸微光轻敛,朝她扬了扬手。

蔚景谢恩转身,将手自凌澜的掌心抽出,扶着弄儿缓缓往外走。

凌澜怔怔回神,瞳孔一紧的同时,对着锦弦一鞠:“微臣也告退!”

快速转身,正欲急急追过去,却被锦弦喊住:“右相等等!右相一走,厅中就剩朕跟左相,朕是公主的皇兄,左相是公主的丈夫,朕不想被人说徇私了去,而且,右相也想替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不是吗?”

凌澜顿住脚步,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锦溪闻言,脸色更是煞白如纸,愕然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她叫皇兄的男人。

男人亦是扫了她一眼,眼角眉梢一掠,轻轻掠过她身边的冬雨。

“锦溪,对于刚才夫人说的那些问题,你作何解释?”

面色冷峻、凤眸冷冽,一副公事公办之姿。

“我……”锦溪阵脚早已大乱,那还说得出一个字。

如果最疼爱她的哥哥都不帮她,如果……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侧的冬雨骤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此事不能怪公主,都是奴婢的错。”

所有人一怔,包括当事人锦溪。

锦弦眸光微微一闪,鹜颜眼波轻动,凌澜薄唇更紧地抿在一起。

“什么意思?”锦弦沉声。

“是奴婢跟公主说,夫人跟二爷有染,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二爷的孩子,所以,公主才这样做的。”

啊!

全场几人皆是一震,包括凌澜。

“公主本来不信的,准备去问二爷,被奴婢拦住了,奴婢说,夫人既然怀了孩子,为何不在府中好好休养,为何要跑出去?肯定这个孩子不是相爷的,在外面还可以跟二爷偷偷私会,然后,奴婢又添油加醋地编造了一些,所以,公主就信了,公主生气,说要去找夫人理论,奴婢说,理论没用的,他们不会承认,要报复,就让他们失去心头所爱,堕掉夫人腹中的孩子,所以……”

“亏你侍奉公主多年,你就这样为奴为婢的吗?”冬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锦弦厉声打断,与此同时,大手重重拍向身边的桌案,震得上面的杯盏一阵脆响。

“你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因为奴婢喜欢相爷。”

啊!

众人再次一震。

锦弦眸光微闪,鹜颜眸色深深,凌澜唇角一抹冷笑。

“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奢望,但是,夫人她不是也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吗?奴婢最恨这样的女子,曾经,奴婢的父亲就是因为风尘女子抛弃了奴婢的母亲,母亲死了,奴婢才被卖为奴。”

“就因为这些,你教唆公主去陷害一个无辜的小性命?”锦弦微微眯了眸子,倾身,凝着冬雨,声音冷冽。

冬雨脸色苍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去,咬着唇瓣不吭声。

锦弦等了一会儿,猛地直起腰身:“来人!”

醉君怀,篡心皇后,【150】因为奴婢喜欢相爷

相府,厢房

蔚景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男人坐在床边,将银针一根一根刺入她的穴位。舒悫鹉琻

蔚景静静地看着他低垂着眉眼,专注忙碌的样子,很想说一句“不要徒劳了”,却终是没有说。

她不知道他绞着什么情绪,脸色难看得厉害,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自路上的放声而笑后,一直不言不语。

他不说话,她当然不会凑上去,何况,她还痛得不行泶。

于是,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到现在。

他手中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丝戾气,不过,蔚景也不觉得痛,因为最痛的地方不是那里。

银针一根一根在穴位上插好后,需要停留一会儿时间,男人便转过身坐在床沿上等着,一动不动,依旧不说话铫。

蔚景只能看到他绷得笔直的背脊。

弯唇微微苦笑,她疲惫地阖上眼睛。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床板一动,她感觉到他似乎是转过身,接着,就将她穴位上的那些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来。

她其实是醒着的,却没有睁开眼睛。

接着就是翻箱倒柜找干净的衣衫和棉布,再接着就是给她换亵裤和裙裾,还将柔软的棉布叠好,垫放在她的两腿之间。

她很想说她自己来,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未到如此亲密无间、毫无顾忌的地步,但她终是忍住了,因为她浑身一丝力气都无,连说句话、动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相府,前厅

气氛沉沉

锦弦依旧坐在最前面的主位之上,夜逐曦坐在下边的左手边,而在其对面早上夜逐寒坐的那个位子如今变成了锦溪。

冬雨垂眸颔首立在锦溪身侧,康叔和兰竹分立在夜逐曦后边,叶炫依旧站守在门口。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大厅内静谧非常。

赵贤偷偷抬眼睨向众人,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想了想,才想起来,是在啸影山庄的那次。

也是那个女人受伤,然后,一堆人聚集在大厅里面接受审查,只不过,那日的对象是皇后,今日是公主。

其实想想,就是因为是公主,才会出现这样的僵局吧。

毕竟厅内主要人物就三个,一个当事人,一个是当事人的哥哥,一个是当事人的丈夫。

谁都不愿意先提,谁先提也都不合适。

就在赵贤暗自想着,都这样冷着何时是个头的时候,夜逐寒面色沉冷地走了进来。

被血污的袍子也没有换,玄色的袍角上一大片暗红的阴影,进来后,他只面无表情地对着锦弦略一颔首,就径直走到夜逐曦的边上坐了下来。

于是,原本诡异的气氛更加的诡异。

锦溪脸色白了又白,水袖下的小手紧紧攥起。

夜逐曦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夜逐寒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锦弦眼梢轻掠,扫过兄弟二人,又睇了一眼锦溪,俊眉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拧。

赵贤想,现在总归要说话了吧,或者说,现在总归要审理了吧?

看人家进来的那一副姿态,分明就是过来看处理结果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