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她都会上来坐一会儿。
只是,今夜
她的心里面乱做一团。
今日她去了医馆,大夫说,她的确是喜脉,从脉相来看,应该三十几天。
她算了算,那就是在啸影山庄那回。
如果说是第一次,他漏给了避子药还有可能,第二次,绝对不会啊,她吃了药是毫无疑问的。
她告诉大夫,她事后吃了避子药的,大夫说,不可能,胎儿很正常,没有任何药物影响。
她就奇怪了。
难道当时,凌澜给她吃的药不是避子药?
毕竟,凌澜在啸影山庄药房里拿的那几味药本就只是补血养气的,是必须加一味芸粒才成为避孕药。
难道,他其实并未加,他只是给她喝的单纯的那几味补血养气的药?
可是,那几味药通常不是只开给男人的药方吗?
他如此擅长岐黄,难道不知道?
还是说,他其实配的别的药给她喝的,只是里面含了紫草而已?
百思不得其解。
可不管想得通想不通,现在的一个事实,就是,她怀孕了。
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还有那么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
而且,来得也名不正言不顺,她是大嫂,他是小叔。
叔嫂的孩子,怎能生下来?
偷偷打掉?
可,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到世间,就这样亲手被她给扼杀掉?
说实在的,她不忍,也舍不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一下午,又想了一晚上,她最终决定,还是应该找另一个当事人商量一下。
醉君怀,篡心皇后,【138】怎么可能是喜脉?(第一更)
“是要走吗?”
男人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一震,回头。舒悫鹉琻
就看到男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凤眸淡淡,正看着她这边。
正午的阳光兜头倾泻下来,照得他原本一身胜雪的白衣越发得耀眼。
眼帘颤了颤,她略略别开视线旄。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方才出府的时候,并未碰到他,也未见鹜颜,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后面?
既然已经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她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抿了抿唇,她复又抬起眼梢,朝男人看过去,没有吭声嶷。
相府的门前就是繁华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长长的街道上,许久没有说话,隔得稍稍有些距离,男人凤眸逆光,看不清眸中情绪。
就在蔚景决定结束这样无声的对峙,再次转身离开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人,毕竟做了鹜颜那么久,就算想走,我以为至少会想好一个世人看起来鹜颜合理消失的理由,你就这样走了,想过相府没?”
男人的声音不大,起伏也不大,很平静,很淡,淡漠的那种淡,甚至连刚才第一句那样的清冷都没有,可是,却听得蔚景心头一撞。
没等她做出回应,男人已经转过身,朝相府门口的方向走。
头也不回。
白袍轻荡、身姿伟岸,那样气质高洁,又那样冷情决然。
蔚景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怔怔失了神。
“夫人,还出门吗?”边上,兰竹疑惑地看着她,又皱眉看向男人的背影,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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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蔚景终究又回了相府。
却也再一次见识了男人的狠。
寥寥数句,直掐人的咽喉,太狠了。
他就是吃准了他说这样的话,她会回来吧?
不威胁、不强迫,就那么随随的、不带任何感情地丢下那么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就是笃定她会回来吧?
一百二十个不想让他如愿,却也敌不过心中不想亏欠。
他救过她的命,她的确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所以,她还是回来了。
如他所讲,找个契机,一个鹜颜可以离开或者可以消失的契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