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像他!
印象中,他一直是个冷情、沉静、稳重的男人,别说伤得那般严重,就算没伤,怕是也不会对她那样吧?
密室那次,还一再强调,他只是救她。
那么这次呢?
按照他的话说,是因为她招惹他,才这样,可是,她如何就招惹他了呢?
又没勾引,又没挑逗,她什么都没做。
要说招惹,那以前她还经常赤身裸体在他面前,不是吗?
马车上那次换衣袍是,宫望山小屋里沐浴亦是,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面对着一个透明人一样,不是吗?
那么昨夜的疯狂又是为了哪般?
百思不得其解,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来,连忙起身下了床。
守在外面的婢女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帮忙。她抿唇略一犹豫,问道:“山庄里面有药房吗?”
花红柳绿,鸟语花香。
一幢房子红墙碧瓦,半隐在高高的花树之间。
蔚景站在房子门口,徘徊,不时抬头望向房子正门上的牌匾,牌匾上龙飞凤舞二字——药房。
果然啸影山庄就是啸影山庄,连个庄内的药房都比京城里那些开门做生意的药铺更大更豪华。
不过,想想也是,在中渊,百分之八十的高档药铺都是影家的,在山庄里,有这样一个药房也不稀奇。
只是,她要进去吗?进去之后跟药房里的人怎么讲?
说,要避子药?
似乎不行!
且不说,作为一个女人,突然来要这种药,实在难以启齿,而且,这要是传了出去,势必会引人注意、被人怀疑。
她不想引起什么纠复。
可是,不说,又怎能拿到药?
上次密室那回,她本来也想着要紧急吃药的,结果,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给耽搁了,这次一定不能再这样。
又踯躅了半响,兀自鼓了勇气,正欲走进去,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花树丛中的幽径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正朝这边而来。
是凌澜。
眸光微微一敛,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里,竟是将刚刚迈过门槛的脚快速缩了回来,瞬间退到了一棵大花树后面。
醉君怀,篡心皇后,【117】说,要避子药?
屋外两人站在门口,一男一女,男人白袍若仙,面色微愕,女人婢女装扮、手端瓷碗、满面羞红,两人都看着屋里面。舒睍莼璩
确切的说,是看着屋里面的两人。
特别是影君傲的目光,更是灼灼落在她的脸上,深邃悠远。
蔚景耳根一热,心虚地别过眼,却猛地感觉到脸颊上一轻,刚才仓促贴上去的面皮似乎没贴好,一侧松动了下来。
她一惊,虽然影君傲知道她的身份,可是还有个婢女在,慌乱中,本能地想要抬手捂上脸,却骤然眼前白影一晃,已有人先她一步将她的脸捧住熹。
“看样子,右相并无大碍,药反正也凉了,端走吧!”
影君傲回头,沉声吩咐婢女。
婢女站在门口,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刚刚还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男人,怎么就瞬间移动到屋内,捧着那个女人的脸,然后还让她将熬了半天的药端走选?
可是人家是主子,主子怎么吩咐,她一个做下人的只需要照办。
转眸睨了睨屋内的另一个男人,只见其目光落在她家主子的手上,原本淡然的脸色变得难看,虽不明所以,却也觉气氛诡异。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便连忙躬身诺了声,就端着药碗转身离开,想了想,又随手将厢房的门带掩上。
屋内,凌澜身形一动,影君傲已然将蔚景的脸放开。
蔚景怔怔回神,原来影君傲在帮她掩饰。
动作好快!
“精卫,你的药也已送到你厢房去了,去趁热喝了吧!”
影君傲后退一步,跟蔚景拉开了一点距离,含笑看着她。
蔚景微微一怔,想起某个男人说以后不要让影君傲叫她精卫的事来,遂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男人,只见其眸色转寒,她眉心一拧,连忙转眸看向影君傲,微微一笑道:“好!”
她发现,只要这两个男人在一起,气氛就冷凝得厉害,能早散就赶快散。
就算她要跟影君傲说精卫的事,也私下里再说。
而且,她就只穿着一条长裙而已,里面亵裤都没有穿,虽然外面看不到,但总归做贼心虚、心里窘迫。
“那我先回房了。”不看凌澜的眼睛,蔚景快速说了一句,疾步往外走。
影君傲也随即转身。
身后骤然传来“噗”的一声。
两人一震,回头。
就看到床边的男人只手扶着床头,另一只手正缓缓揩去嘴角的一抹殷红妍艳,而在他青衫的胸口赫然一片濡湿的血渍。
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