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就算是自己人,你也没有逾越的权力!

夜逐寒一怔。

女人她并不陌生,是婢女弄儿。

自己人。

夜逐寒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想张嘴问对方什么事,又惊觉不对。

女人的神情不对,女人的行为也不对!

没有行礼,没有说话,自进来伊始就一直盯着她的脸,面色沉沉、眸色幽幽,而且,而且手里还抱着一个软包袱。

“弄儿。”心中疑惑,她先出了声。

当然,她依旧用的是男声。

弄儿似乎怔了怔,眸光微闪,她以为她要说什么,却发现她猛地抬手,一阵袖风拂面。

意识到对方的动作,她一惊,本能地想避开,却又意识到银针在身,她根本无法动弹。

脸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灼痛,她惊错望去,就看到女人手上一枚薄如蝉翼的面皮轻颤。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心中大骇:“你——”

她愕然看着女人。

虽是自己人,却也只是知晓自己的真正身份而已,她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举措。

而女人亦是看着她。

确切的说,是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双清丽的眸子里先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和惊愕,后是恍然大悟和自嘲,最后就只剩下一片血色。

血色?

夜逐寒一惊,怎会是这种神色?

这个女人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谁?换句话说,又不是不知道她面皮下的脸是怎样的?

怎会这样一幅见了鬼的表情?忽然想起什么,她眸色一寒,沉声道:“你是谁?”

这时,门口又是推门声响起,她转眸望去的瞬间,看到弄儿同时也回了头。

男人高大的身影翩然而入,看到屋里的情景,男人脸色一变。

手中药碗“嘭”的一声落到地上,砸成一瓣一瓣,褐色的汤药四下飞溅,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白影如雪动。

掌风击打在人身的声音,女人吃痛闷哼的声音。

夜逐寒抬眸望去,就看到弄儿的身体,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斜斜飞出老远,然后“砰”的一声撞到门板后面,再重重跌落在地上。

而她抱在怀里的包袱也随着她身体落地的那一刻被甩出,里面女人的衣服散落出来。

“噗!”

女人伏在地上,张嘴,一股殷红喷溅出来,洒在汉白玉石地面上,如一朵一朵怒放的梅,触目惊心。

男人缓缓收起掌风,衣发飞扬、白袍轻漾,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眸中寒气吞吐,如同一个杀神一般。

“就算是自己人,你也没有逾越的权力!说,你的意图何在?”

男人一字一顿,字字如刀,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醉君怀,篡心皇后,【101】就算是自己人,你也没有逾越的权力!

锦溪来到饭厅的时候,饭厅里已经基本上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剩两个婢女趴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玉石地面上的水渍。舒睍莼璩

铜盆摆在墙边的洗手架上,她落落雍容地走过去,发现里面是空的,滴水不剩,一颗心彻底安定。

正欲转身离开,却又突然想起,安全第一,婢女们手中擦拭水渍的抹布也得处理掉才行,遂又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一截粉色裙裾入眼,两个埋头擦地的婢女这才惊觉有人,抬头一看是她,皆是一怔,连忙停了手中动作,行礼:“公主。”

锦溪凝着脸淡“嗯”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水眸一斜,掠过两人手中的抹布,冷声道:“这样擦怎么能擦得干净,抹布已经那么脏了,擦来擦去只会让地面更脏,相府又不缺抹布,也不知道换块新的?煨”

两个婢女一震,各自看向手中抹布,除了湿了,还好啊,并不脏啊。

可是对方既是主子,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说脏,那便就是脏。

于是立即纷纷点头:“公主教训得是,奴婢这就换掉。仫”

锦溪眸光微闪,面色如常地扫了一下左右,骤然,目光在身侧的一张软椅上一顿。

那是什么?

暗褐色的椅垫上一块殷红绽开。

微微一怔的同时,她想或许是椅垫上原本带的暗纹,可看了一眼边上的另一张椅子,并没有,瞳孔蓦地一敛,她上前一步走近,再度定睛看过去。

是血。

一块血渍。

看其颜色,不像是旧迹,应该刚弄上去不久。

她一震,想起刚刚碰到的那个女人正处在月信期呢,应该是她不小心弄到了椅垫上。

真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

恶心不恶心!

胃中一阵翻搅,她嫌恶地撇开眼,转身,正欲走开,却在下一瞬,猛地脚步一滞。

这个位子好像不是那个女人的。

环顾了一圈桌椅,她记得那个女人明明坐的是边上的那个位子。

而这个位子是夜逐寒的,不是吗?

什么情况?

一个大男人怎会落下这样的痕迹?

受伤了?

眼前又浮现出夜逐寒面色苍白憔悴、额上冷汗渗出的样子。

是了,一定是受伤了。

忽然,她又觉得不对。

是怎样的伤才会将血落在座椅的椅垫上?

而且,夜逐寒那个样子,他那副样子……

她想起自己每月月信来痛得死去活来时,可不就是那样?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