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景看不到的方向,笑容一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张小嘴更是紧紧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气死她了。
简直气死她了。
从小到大,无论是以前的锦府二小姐,还是现在的中渊溪公主,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从来没有!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她!
勾引她的男人,还有理了不成?
所幸,所幸,红殇替她出了气!
今日她在厨房,看到弄儿在煎药,那药她认识,因为她自己也用过。
女子调经镇痛的药!
每每月信来,她就痛得死去活来,也只有用了这药,才能稍稍缓和一些。
府中还有人用这药,是谁?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是这个女人。
因为弄儿只是一个低微的下人,不可能煎给自己用,只可能给她的主人。
她的主人正是这个女人,不是吗?
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见不得这个女人一股子狐媚劲,嫁给了夜逐寒,还跟乐师勾勾搭搭,或许是大婚那夜,夜逐曦让管家去给这个女人取披风让她耿耿于怀到现在,反正,当时,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让冬雨去买了痛经之人碰都不能碰的红殇,她有一些犹豫。
倒不是怕这个女人,而是怕夜逐曦。
如果,如果让他知道,她偷偷给人下药,他会怎样看她?
她希望自己在那个男人眼里是美好的。
所以,原本她是准备放进药罐里的,后来,终是没有放。
后来,午膳的时候,她将瓷碗弄掉了,这个女人的手背烫伤,她发现,夜逐寒并未表示过多的关心和紧张,而夜逐曦更是一副冷淡模样。
她窃喜了。
看来,这个女人在那兄弟二人的心中不过就是那样。
也是,如若真的在乎,大婚那夜,夜逐寒就不会让这个女人当众脱衣了。
这个发现让她彻底大胆起来,所以,趁夜逐寒支婢女去取冷水的时候,她使了眼色给冬雨,让她想办法,将红殇放进冷水里面。
她亲眼所见,这个女人将手放进铜盆的水里面不是吗?
红殇的厉害,她很清楚,所以,那个女人肯定很难受,面上的安然无恙一定是强装出来的。
是了,一定是这样!
所以,方才这个女人才会一改性情,如此嚣张,是吗?
也是,一个正忍受着痛苦煎熬的人,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这般想着,她就释然了。
脚步变得轻盈,心情大好地往自己厢房的方向走,走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一件事。
不行,得去饭厅看看,不知那铜盆里面还有残留的水没有。
虽然,虽然,她真的无惧,但是,看方才夜逐曦跟这个女人进厢房的情况来看,还是谨慎一点好。
绝对不能让夜逐曦知道她放红殇的事,如果这个女人说,她就一口否认,反正又没有证据。
对,去饭厅,清理掉所有的痕迹。
而这厢,蔚景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仔细咀嚼着锦溪最后的那一番话。
本宫倒是非常佩服你的忍耐能力,红殇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小腹如刀铰、痛得肝肠寸断?
红殇是什么药,她很清楚,什么时候不能碰红殇,她也很清楚。
那么,锦溪的意思是,她来月事了,而她对她用了红殇是吗?
明明她的月事还早。
那么……
蓦地,她浑身一震,愕然瞪大眼睛。
醉君怀,篡心皇后,【100】凡事要有个度,不要逼人太甚!
四目相对,她刚想张嘴,就见眼前白影一晃,下一瞬,自己腰身一紧,一股力道将她裹起,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将她拖进了走廊边上的一间厢房。舒睍莼璩
门“嘭”的一声关上,她的背脊重重撞向冰冷的门板。
男人熟悉的气息逼近,她已经被男人抵在了门板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蔚景一惊:“你——”
话音未落,下颚倏地一痛,男人的大手已经擒住了她尖细的下巴煨。
五指一收,毫不怜惜。
她痛得瞳孔一敛的同时,心中一骇,不明随意,她怔怔看向男人,只见男人眸色寒凉,冷若腊月飞霜。
“我跟你说过,不要自以为聪明,赶快停止你的愚蠢行为,否则,就算你是我的盟友,我同样会杀了你!仫”
最后几个字,男人咬得很重。
蔚景心头一撞,愕然睁大眸子。
“当然,如果想死,你大可以继续试试!”男人一字一顿,森冷声音从牙缝中迸出。
钳制住她下颚的大手更是骤然用力,蔚景痛得眉心一皱,感觉到自己的下颚骨都要碎了。
她睁着眸子怔怔看着男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陌生的男人。
薄薄的唇瓣上似乎被她咬破皮的地方还在。
只是才一日时间,竟是如此天上人间。
曾经他不是没有生气过,也不是没有这样无情对待与她过。
只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似乎能将人冻僵,好像只要他真的一用力,她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她做了什么吗?
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哦,做了。
不小心将一盆冷水泼到了夜逐寒的身上,是吗?
可是,就因为这个?
肯定不是!
就算再兄弟情深,就算再紧张在意,也不至于
只是一盆水而已啊。
那还有什么?
“凌澜”因为下巴被他掐得死紧,她张嘴都觉得困难,她要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骤然,外面传来管家康叔的声音,“二爷,二爷……”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男人眸光一敛,下一瞬,大手将她猛地一拉,然后,拉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因为他的动作,她被甩得在房内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跤,险险稳住身子的她怔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脚步翩跹、白袍轻荡,那样俊逸,也那样决然。
“康叔,有事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外面的游廊上。
“哦,二爷,总算找到你了,相爷让二爷速去书房。”
“知道了。”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蔚景才从厢房内出来。
正欲离开,就蓦地听到一声微冷的女声自身后的不远处响起。
“大嫂。”
蔚景脚步一滞,愕然回头。
是锦溪。
正缓缓从游廊外边的花树后面走出来,一张小脸寒若冰霜。
蔚景心头一跳,看她这样子,不像是刚来,应该是在花树后面站了有一会儿。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