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一片微暗中,男人的一双眸子如同琉璃一般,璀璨晶莹。
心尖一抖,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凌澜……”
话还未落下,唇上倏地一重,男人已经低头将她重重吻住。
啊!
她愕然睁大眸子,完全没有想到男人会是这样的举措。
本能的,她想避开,可男人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大手按在她的头顶上,将她牢牢地固定住。
吸吮、挤压、揉捻,男人的吻带着一抹侵袭的霸道和凌厉。
蔚景秀眉皱起。
她的唇瓣本就因为高烧破皮皴裂,哪还经得起他如此的蹂躏?
疼痛从唇上传来,绞着背上硌着砂砾的疼痛,她莫名有些恼了。
这算什么?
他说过,密室里,那样对她,那是他救她。
那么现在呢?
现在这般举措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有要送发簪的人吗?
他的身上不是有人留下痕迹吗?
他为何又要来招惹她?
“放心,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
“怎么?还在回味龙榻上的那一幕?”
他将她当成了什么?
他跟其他人一样看她,一样瞧不起她,一样觉得她人尽可夫是吗?
这般想着,屈辱就一点一点从心底深处泛出来,恼怒更甚。
挣扎,抗拒。
她伸手推他,用尽全力推他,见他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她的一双手对他又是推,又是打。
似乎被她的举措激怒了,男人直接捉了她的腕,举过头顶,只手钳制住,按在头顶上。
见手不能动了,她就用脚。
蹬他、踢他。
可还没活动两下,也被他的双腿死死压住。
最后,她就咬他,咬他的唇,咬他的舌……
当两人的唇齿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他依旧没有放开对她的强吻。
直到泪,无声的滑落,在脸上划过长长的水痕,流在她的嘴里、他的嘴里,两人的嘴里,他才身子微微一震,将她放开。
他看着她,黑眸中跳动着暗火和炽烈。
她也看着他,眼眶红红,眸中泪花闪烁。
夜色沉沉压过来。
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男人炙热的呼吸击打在她的面门上、眼睑上、疼得有些麻木的唇瓣上……
风过衣袂,有些凉。
一声轻叹若有似无,眼窝上一热,是男人的唇瓣落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将上面的咸湿吻去。
很奇怪的触感,就像轻羽弱弱拂过心弦,她轻轻阖上眼睛。
“蔚景……”
男人骤然出声,沙哑的声音响在静谧里让她一怔,睁开眼睛。
他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她,黑眸中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许久,他倾身,再次将她吻住。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这一次,她没有避,没有躲,亦没有抗拒。
吻,一点一点加深,两人都粗噶了呼吸……
“二爷……”
一道微冷的女声骤然响起,两人皆是一震。
醉君怀,篡心皇后,【096】他将她当成了什么?
够了够了,不要再加了!”
尖叫声还未落下,蔚景已经受不住地从水中弹跳起来。舒睍莼璩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溅得男人一身都是。
男人一震,连忙停了手中动作。
于是,蔚景光溜溜的身子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也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煨。
见男人看着她,蔚景一惊,又只得“噗通”一声坐到了水里。
可是真的好烫。
“快,快,快给我弄点冷水!组”
蔚景咬牙强忍着,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可男人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优雅地弯下腰,将手探进水里,似乎很不以为然地冷嗤:“这点小事情都受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蔚景本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骤闻男人这样一句,气就不打一处自来。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点小事情?那你也来试试!”蔚景气急,蓦地伸出手臂将男人大力一拽。
男人骤不及防,整个人就跌进了浴桶里,手中的水壶亦是“嘭”的一声砸落在地上,壶里的热水洒得到处都是。
很快,蔚景就发现此举太不明智。
因为浴桶本就小,哪里还装得下两个人,她甚至都能感觉到男人坐在她的身上,她的腿横在男人的腿间……
所幸,只片刻,男人就骤然起了身,面色冷峻。
确切的说,是面色难看得厉害。
他浑身湿漉漉地跨出了浴桶,在边上的水桶里舀了一瓢凉水倒进浴桶里,倒下的位置正好是蔚景的腿上,一阵冰冷的触感,让蔚景冷得一颤。
“快点洗起来吧!”
男人沉声丢了一句话,便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蔚景怔了怔,有些懵。
这样就生气了?
真是没有风度的男人!
望着歪倒在地上的水壶,以及地上的那一大片濡湿,微微失神了片刻之后,她执起锦巾开始擦洗着身子。
骤然,有什么东西硌在小腿肚下面,冷硬的触感,她一怔,伸手探进水里摸索着拾了起来。
赫然是一枚发簪。
女人的发簪。
玉石的质地,晶莹剔透、色泽盈润,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和田玉。
显然,是那个男人的,是刚才被她拉拽进浴桶里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送给谁的?
锦溪,还是那个红衣女人?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好笑,竟然在这里做着各种猜测。
反正不是送给她的不是?
将发簪放在浴桶的边上,她起身站起,用干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也就是到这时,她才发现,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没褪去,一块一块的红云。
开门走出小屋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暮色沉沉。
一个抬眸,蔚景就看到站在山顶大石边的男人。
如同上次一样,长身玉立,一动不动凝望着皇宫的方向,不知心中所想。
只不过,上次,白衣翩跹,今日,浑身湿透。
蔚景抿了抿唇,缓缓走了过去,静静站在他的旁边,也同他一起眺望着那个方向。
那个曾经是她的家的方向。
如今正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光景,一片蔼蔼夜色中,只见那一座皇城灯光璀璨、金碧辉煌。
她忽然想,对于男人来说,拥有那一片璀璨耀眼、站在权力的顶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锦弦如此处心积虑地得到了这一切,他真的就幸福吗?
为何她没有感觉出来?
眼前又浮起她扮作皇后在龙吟宫里跟他相对的情景,他一脸的疲态,他说,近段时间,夜里老被梦魇所缠,白日便精神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