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低声说道:“我跟了谷主二十几年,这书房我来了多次,我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藏着一个死人啊。”
秦十一挑眉看着阿贵:“这尸体如果真是赵方的话,你确定赵府的人没有来找过贺翔吗?”
“我用性命担保啊,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赵府的人。”阿贵急的语无伦次,手指着身后的下人们,磕磕巴巴的道:“皇后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他们有些也是在这里呆了十多年的老人,如果赵府来找过,首先惊动的就是守门的下人……”
“是啊皇后娘娘,我们从来不知道谷主和赵府的人有恩怨啊。”下人人们纷纷点头,每个人眸子里闪烁的浓浓疑惑,他们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那赵方怎么会死在书房里?再说这个院子建立的时间也不足啊。”秦十一百思不得其解。
“这……我跟着着谷主二十年了,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秘道……”阿贵小声嘀咕。
秦十一目光一凛:“这院子是什么时候建的?”
“回皇后的话,这院子以前就有,只是后期谷主多次翻修才有今天场景啊……”阿贵低低的说着,轻轻一叹:“这个书房原来就有,其他的屋子都推翻装修过,唯独这个书房没有,但是却从里到外的刷新过啊……”
看着书架上的碗颜色陈旧,秦十一眸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长,机关布置的这么隐蔽,不是知情人,根本就找不到。
如果这次不是贺兰,南宫勇来捣乱,误打误撞的推开书房的门,露出机关,他们也发现不了赵方的尸体:“通知赵府的人,来认尸看看是不是赵方。“
“是!”侍卫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赵夫人携着叔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风干的骨架,叔伯惊骇的瞪大了眼睛,轻扶着小厮的手,颤微微的走进秘道,颤抖的指腹轻拂上骨架的脸颊,低头看着他腰间的玉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
“方儿啊!”叔伯抱着骨架,失声痛哭。
秦十一挑挑眉,这骨架还真是赵方呢!“可是这么容易,为什么赵府的人不找呢。
“方儿啊,你死的好惨!”叔伯看着骨架胸口的羽箭,哭的悲伤难过,哭声悲惨,赵夫人也一起嘤嘤哭泣。
跟着过来的赵府家丁也满眼痛色,赵夫人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缓步走上前:“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帮忙寻到叔叔的的下落,请受我一拜!”
秦十一轻轻一叹,找到赵方的尸体,只是做完了一半事情,另外一半是查明赵方的死因,他胸口扎着一支箭,明显是被人害死的:“赵夫人不必多礼,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贺翔来京城这么多年为什么赵府不过来找人呢?”
“不知道。”赵夫人摇头,我嫁过来的时候叔叔已经没有了:“我就是知道我奶婆婆为了她小儿子的事情哭瞎了眼睛,后来还是我奶婆婆去世了,我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呢……”
秦十一目光沉了沉:“赵大夫也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吗?”
赵夫人摇头,声音哀伤:“我家老爷沉迷医术,对府上的事情从来不过问,所以我也就没问!”
秦十一挑眉头,这个赵家和贺翔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致命的秘密,不然赵府不会咽下自己儿子失踪这个秘密不提,贺翔究竟拿捏赵府什么秘密呢,赵方绝不是单纯被害死的,他的死,不简单……
突然,夜鹰急忙走了过来在南宫墨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只看到南宫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秦十一问道:“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说我们在这里,外面过来好多人要过来看我们。”南宫墨耸了耸肩膀,一副头疼的样子。
秦十一这才想起来两个人的身份,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外果然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乘车,骑马,带丫鬟,带随从,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惊动了附近的百姓。
秦十一瞟一眼伤心痛哭的叔伯,低低的道:“墨,看来今天问不了案子了。”
南宫墨轻轻一叹:“没见到赵方的尸体,还可以心存侥幸的说他活着,见到了尸首,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是啊,赵叔伯亲自确认了尸体,他儿子确实死了,我们先回去吧。“秦十一找到了赵方的尸体,她要立刻开始调查赵方的死因:“赵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看向阿贵问道:“这里有后门吗?“
她这次是来查案子的,可不想打草惊蛇。
“我知道。”阿贵点点头,小心的翼翼的将两个人带到后门。”
秦十一和赵府的人道了别,挽着南宫墨的胳膊走出了院子,坐着马车,缓缓赶回京城。
秦十一坐在车窗前,翻看着一个贺翔的手札,喃喃自语:“赵方胸口那支箭直冲心脉,若无意外,他就是死在那支箭下,贺翔会射箭吗?”
南宫墨淡淡道:“不清楚,想查明赵方死亡的真相,必须先赵府和贺翔之间的秘密,我觉得绝对不是偷药方那么简单……”
秦十一点点头:“我知道,但事隔十六年,这些事情不太好查,需要问问赵叔伯,现在的他知道自己儿子死了,伤心又痛苦,估计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咱们还是先查查与赵府的人吧,等着赵叔伯心情平静了,再具体问他吧。”
南宫墨点头,伸手轻揽了秦十一的小腰,轻声道:“刚才锦衣卫查到,赵府的老家在淄博,赵家世代中医,赵家的族长都是要参加医术比赛竞选得来的,他们的秘方也是这样一代代积攒的,而且我还查到赵家三代的时候出过武将。那颗黑山参就是那个武将拿回来的。”
“真的假的?”沐雨棠挑眉看着南宫墨,原来这颗黑山参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而且据说那黑山参原本只是一颗普通的人参,只是它喝饱了人的鲜血才变成黑色的。黑山参之所以价值连城就是因为他是喝血长大的,越黑说明它喝越多,疗效越好。“南宫墨将黑山参的来历说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这个赵府不是世人说的那样悬壶济世,让人瞻仰了。“秦十一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
坑一百七十一章赵府的往事
“我在不来,还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情呢。”南宫墨低低的说着,深邃目光依旧在奏折上。
雪色衣袖披散在马车上,优雅清隽,气质高贵。
秦十一心里感叹这个男人当了皇帝以后更帅了,身上平添了一份霸气和沉稳,让人折服。
“既然你知道了,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秦十一看向南宫墨。
“赵方的失踪和贺翔有关,可是贺翔已经死了啊,再说如果贺翔明目张胆在京城这么多难,为什么不见赵家人找打他呢,事情绝不简单!你觉得呢?”南宫墨漫不经心的询问着,白玉手指放下奏折优雅的伸向茶杯。
秦十一柳眉皱了一下,伸手端起那杯温度适中的清茶,一饮而尽:“赵方是在出府后前追杀贺翔时失踪的,贺翔当时拿着黑山参一定先遣返自己住的地方,听说贺翔后来也居住在那里,说不定会有线索!”
南宫墨拿出一只新杯子,慢条斯理的倒着滚烫清茶,袅袅热汽上浮:“言之有理,贺翔在京城住的地方我最清楚,那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贺翔因为当时要做药,所以选择比较偏僻距离京城三四十里的,沿途都是平平坦坦的官道,官道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一路走来,秦十一突然觉得这里一个很好的地方。
马车缓缓停在贺府前,她挑开帘子走了下来,只见这贺府十分漂亮,雕梁画栋,环境极是清雅。
南宫墨走上前看着贺府淡淡的说道:“这贺翔自从死了以后,贺兰就找了一些人看护这个院子,她偶尔过来住上一两日。“
秦十一侧目看了他一眼,看到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淡淡的说道:“我们进去吧。“
南宫墨上前敲门,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好像认识南宫墨。
上前行礼:“皇上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南宫墨轻笑,目光落在秦十一身上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我们的来意,阿贵可知晓?”
“回陛下的话,刚才夜鹰已经知会草民了!”阿贵急急回答着,脸上带着刻意讨好的笑。
“阿贵你是毒王谷的老人,你们老谷主和赵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南宫墨询问道,声音淡淡。
只听见秦十一戏谑的声音:“陛下,原来毒王谷的事情,你这样熟悉呢。
南宫墨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声音带着撒娇:“十一,你知道的。”他话的意思是指他和贺兰已经过去了。
“皇后娘娘,我们谷主以前很喜欢皇上的,可是他们两个人没有缘分啊。”阿贵的声音带着一股惋惜。
秦十一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我想问一下贺翔来京城的时候,赵府过来找过他,或者骂过他吗?”
阿贵一字一顿的道:“草民跟了谷主二十几年,几乎我都是跟着他走的,谷主来京城很频繁,而且都很张扬,可是不见赵家人过来,我还是听着谷主喝多了说起赵家人的往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谷主和赵家的恩怨呢。”
秦十一柳眉挑了挑:“一次都没有吗?”这实在不合理,如果真像阿贵说的,那就更奇怪了,赵家对贺翔那么深的仇恨,为什么不找他呢。
“也许还有一更可能就是赵家人不敢来,娘娘有所不知,这庄子靠着山,每到天黑,山里的野兽很多,为了防止野兽窜进庄子,庄子的墙都是加高,加厚的,这里过路人都会白天经过,晚上不会过来的……”阿贵低低的说着。
秦十一看向高墙,果然比一般的墙高了半米多,厚度也增加了不少:“你们谷主不害怕吗,怎么选了一个这样的地方呢?”
“谷主说这里安静。谷主还说他当时落难的时候,曾经躲在这里,才躲过追杀的”阿贵老实回答
秦十一心里突上涌上一个念头:那个追杀贺翔的人是不是就是赵方,赵方跟丢了贺翔,会不会是让野兽给吃了吧?他深更半夜追杀贺翔,神神秘秘的消失无踪,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被泛滥的野兽吃掉是最合理的解释。
秦十一目光微沉,野兽没什么智力,吃了人后不会收拾现场,如果赵方真是命丧野兽腹,一定会留下血迹,或破烂衣服什么的,再不济也会留下点蛛丝马迹,赵府已经命令人找他去了却没有找到,可见,赵方没死在野兽爪子下。
阿贵神秘神在在的说着,目光幽幽:“我们谷主有个毛病就是喝多了以后总是说往事,我却没有听到他杀人的事情,我就是经常听到谷主特别喜欢皇上,希望自己女儿嫁给皇上。”
秦十一目光闪了闪,凝视了阿贵一会:“那你得和皇上说,看他同意不,要是他同意,我也没意见。”说完大步向院子里面走。
赵方的死和贺翔有直接关系,她想查到真相,必须从这里着手,时间太久远了,她要从蛛丝马迹里找线索,如果贺翔这里没有线索,她就要上山走一走了。
“皇后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阿贵赶紧摆手,对秦十一做了个请的姿势。
南宫墨也拉着秦十一的手笑嘻嘻向里面走,越过阿贵,走进院子,沿着青砖路款款前行,这个院子很大,建着很多房屋,一排排,一行行各式各
阿贵独自跟在两人身后,仔细的介绍:“那是谷主的房……那是我们小姐的房……那是下人房……那是书房……”
“书房都是些什么?”秦十一面前的书房背光,还安着很多用来通风的小窗,完全是特制的房间,想来里面一定有很多医术还有手札。
“回皇后娘娘的话,谷主制药都在书房,书房里放着很多医术还有谷主的手札。”阿贵笑眯眯的说着,语气恭敬。
原来如此,秦十一点点头,刚想说话,鼻尖闻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怪异气息,她清冷的眼瞳猛然一凝:“快闭气!”
“说晚了,秦十一让你尝尝我的独醉,沾之即死,你们只要闻到一点点儿气息,就必死无疑!”狂傲的高呼响起,贺兰越过高墙飞了过来,眼瞳里闪烁着阴森冷意:“秦十一,南宫墨,你们害死了我父亲,我今天就杀了你们,为他报仇!”
手腕一翻,强势内力全部倾出,就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朝着两人扑天盖地的射了过去。
“贺兰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吗!”南宫墨嘴角眼瞳里闪过一抹轻嘲讽,手指轻点,到了眼前的无形内力全被打散。